安心，伤势也好得快些。有时他半夜惊醒，会无意识地抚摸我脑后的皮毛……
那感觉，很奇怪，并不讨厌。」
涂山红裳眼睛瞪得更大，脸上写满了「我听到了什么」的兴奋。
涂山青霓避开妹妹灼灼的目光，继续道：「后来在羊德镇，他拜访贤士燕逊，
我也跟着去了。听着他们纵论天下，驱除鞑虏，光复河山……他那时眼中的光彩，
锐利又坚定，很有魅力。」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钦佩，「再后来，在凌云剑宗……」
她详细讲述了姜青麟如何挺身而出，驳斥凌虚子「妖即该杀」的谬论，如何
以「理」字和皇太孙的身份，救下姜明和
苑。
「他说，『妖族未必为恶，
族未必为善，事在为罢了』。」
涂山青霓重复着这句话，眸中光彩流转，「红裳，你知道吗？我执掌青丘多
年，见过太多族修士对妖族的偏见、恐惧和杀戮的欲望。从未想过，会有一
，
一位族的储君，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毫无反抗之力的狐妖，仗义执言，对抗
一整个宗门。」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颤：「那一刻，我蹲在他的肩
，看着他的背影，忽
然觉得……这个类，或许真的不一样。他心中有自己的道，不囿于种族之见。
那种胸怀和气度……」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波澜已说明一切。
涂山红裳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听得心
澎湃：「殿下他……真的好厉害！
好帅！」
她对姜青麟的崇拜又加
了一层。
涂山青霓微微颔首，继续道：「那雨夜，他似能感知我的
绪，对我说
「世间义，本就不该囿于族类之见」。
那句话，像暖流一样……让我觉得，或许这世间，并非全然冰冷。」
殿内安静下来，只有姐妹俩清浅的呼吸声。
涂山青霓的叙述，虽然平静，却为涂山红裳勾勒出了一段截然不同的、充满
细节和温的相伴历程。
「所以，」
涂山红裳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那光芒并非单纯的梦幻，而是
带着一丝了悟的清澈，「姐姐你是因为这些，才喜欢上殿下的？在他还不知道你
是谁的时候，在他最像「他自己」的时候？」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柔而肯定：「这样的感，和我在临淄城楼上，远远
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凯旋英雄，是不一样的。更像……更像种子落在了泥土里，
是慢慢长出来的。」
涂山青霓没有直接回答，但默认的态度已然明了。
「那……那昨晚……」涂山红裳想起偷听到的告白和亲吻，脸颊又红了。
涂山青霓轻咳一声，强行打断回忆，脸上热度攀升：「昨夜我伤势近乎痊愈，
感知他即将抵达青丘，心绪纷
……只想在离开前，不留遗憾地告别而已。『
「只是告别吗？」
涂山红裳狡黠地笑，学着姜青麟的语气，「『撩拨完就跑』？『这债欠得可
越发多了』？」
「死丫！还敢取笑我！」涂山青霓羞恼，作势要打她。
姐妹俩笑闹作一团。
片刻后，涂山红裳安静下来，靠在姐姐肩上，轻声说：「姐姐，我好像有点
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殿下为什么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了。」
涂山红裳认真地说，她的声音里褪去了全部的玩笑，只剩下纯粹的真诚，
「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是你陪在他身边。他看到
的不只是青丘的王，还是那个和他共历风雨、被他呵护过也依赖过他的『小黑』。」
她抬起，握住涂山青霓的手，眼神清澈而坚定：「姐姐，你不用觉得对不
起我。我喜欢殿下，这份心意是真的。但我的喜欢，是向往天上的星辰，只要能
看到他发光就很好。可你和殿下……你们是并肩走过的。这不一样的。」
她将重新靠回涂山青霓肩上，语气带着依赖和一丝不容置疑的成熟：「我
们狐族敢
敢恨，但更重血脉亲。对我来说，和姐姐永远在一起，比独占星辰
的光芒更重要。而且……」
她忽然又俏皮地笑了笑，「殿下对我也很好啊，他今天还亲了我呢！这说明
他心里也是有我的位置的，对吧？只是……可能和姐姐的不太一样。但只要我们
能都在他身边，不就好了吗？」
涂山青霓望着妹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她一直以为红裳只是个天真烂漫、被宠坏的小丫，此刻才发现，妹妹的心
思远比她想象的更为通透和豁达。
这份纯粹的与奉献，让她心中的愧疚化为更的怜惜与感动。
她伸手将红裳揽
怀中，下
轻轻抵着妹妹的发顶，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
声低低的叹息：「我的红裳，长大了……」
看着妹妹毫无
霾、全然接纳甚至乐见其成的笑容，涂山青霓心中那份因隐
瞒而产生的沉重包袱，终于被轻轻卸下。
她这个妹妹，心思纯粹却不无知，憎分明，喜欢便是全然的喜欢，更能清
晰地分辨和接纳不同形态的感。
这反而让她自己的心，能够更坦然地去面对那份已然滋生的愫。
「只是……」
涂山红裳忽然又想起什么，嘟起嘴，「殿下说他要去泸州接娘亲，让我们先
去京城等他。还要等好久呢……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城呀？我都等不及了！」
涂山青霓收回思绪，眼中恢复了几分王的清明与决断：「青丘内初平，尚
有许多事务需处理
接。待千里能初步掌控局面，我们便动身。」
「她望向殿外远方，那是京城的方向，也是他离去和将要归去的方向。
心湖已被他投石问路，漾开的涟漪再难平息。
前路或许依旧复杂，但那份因他而起的悸动和期待，却真实地扎根心底。
而这一次，她不再需要独自背负秘密与愧疚。
而涂山红裳则开始掰着手指，盘算着要去京城最好的绸缎庄做几身新裙子，
要用最美的样子去见她的殿下。
她的喜欢，直接而奔放，如同最炽热的阳光，简单却同样动，并且，与她
对姐姐的完美地共存着。
姐妹二，怀着各自不同却同样因姜青麟而起的心事，一同眺望着未来的方
向。
第十六后哀之
一路风尘仆仆，姜青麟一行离开幽州地界，一路往南，奔抚州方向去。
越往南走，春风越暖，吹散了北地最后那点寒意。
路边
木渐渐茂盛起来，透出和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