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放出去带兵了，就算还留在军将身边的，本官也都保升了上去。就是比比各自宦途如何，议论一下同侪之辈谁升得最高，就是老大一番话题。
除了官阶之外，各部之间可比的事
更是多。比如军饷就是一大端。
西军饷项，向来是朝中全力保证的。几十万
兵悍将聚集一处，除了分化压制等等手段之外，足饷也是统驭这几十万虎狼的重要手段。但是哪怕在西军全盛之时，各部当中，也少有能拿到全饷全粮的，统兵将主总要克扣一层。不过西军几十年都在打仗，统兵将主一般都不在喝兵血上下功夫，基本上都是吃空额。
但随着西军远征回镇，朝中局势变幻。现下对西军军资粮饷输送，比起此前总是少了不少。至少各色各样的战时犒赏加给一下就变得微别来。而各级军将不约而同的都在扩充实力恢复元气上下了大工夫，吃得空饷少了但是将门世家开销不减，军饷打了折扣发放，也就成了再平常不过的事。
一众亲卫聚在一起，互相动问，你在这个将主手底下拿八成饷。我在这个将主手底下拿七成半，直娘贼的那个厮鸟将主心黑太甚，在他手底下居然只拿六成！
除了军饷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军中细务。比如说西军各部应分所得，除饷之外，还有粮食衣料。可朝廷向西军运钱总比运这些占地方的东西方便。这些每月
粮，冬夏衣料，都折成了钱文，只让西军士卒自家买去。原来国事还勉强太平，虽然陕西诸路因为投
通货太多物价总比其他地方贵些，不过靠着源源不绝的商旅而来，
子还勉强支撑得下去。
可是现下整个大宋已然是千疮百孔，江南残
，京畿经历两次变
，河东河北被兵。国家元气损伤也表现在商旅凋零之上。更不用说随着萧言强势崛起下数万强军也吸纳了相当一部分的资源。现下陕西诸路，西军将士拿着打了折的饷，物价却打着跟
朝上涨。大家聚在一起。虽然都是军将亲卫，多少有些照应，子都过得比此前艰难，谈不了几句，
都是抱怨！
对这些底层军士而言，大家吃的就是刀舔血的饭。现下都觉得，西军就是靠为大宋打仗才生存壮大起来。现下这些将主。看着仗却不去打！丢着鄜延军刘衙内那个志大才疏之辈被围了，大家还几都商议不出一个结果来。不打仗。大家都过苦子不成？这些将主，一个个不知道都揣着什么心思，小种相公怎生就压不住他们！要是老种相公尚在，一声号令大家就一起行事。何等爽利，何苦让大家在这里苦熬！
说到后来，这扰攘议论之声忍不住就大了起来，嗡嗡如一群黄蜂只在这空场上飞舞。惊动了种家亲将，赶过来叱呵了几声，才算压了下来。可一众亲卫虽然放低了声音，议论却从来未曾停止过。
这种军心颇为散之气，就连不住向这边张望的文臣亲随，都能看得出来！
在空场边上一颗大树之下。几名亲卫聚在一起。诸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一名身形不高，双臂粗壮的年轻军士。他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c色白净，并不像久在军中出身的。不过粗壮双臂和手上老茧倒表明他
术相当不凡。
这年轻军士唤作吴璘，此刻官位差遣倒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个未流的副尉而已——西军打了这么多年仗，虽然实在差遣有限，可连升带保的。多少军将亲卫本官都够得上泄臣了！
吴璘本官不高，因为他才军中而已。他兄长吴玠。从军比他早得多，现下已然是泾源军第十将，镇所在笼杆城，不折不扣是西军后起之秀。他就在兄长身边为一亲卫，虽然官位不显，可是一众亲卫随不来趋奉于他？
吴家门第甚低，吴玠从军不过就是良家子身份而已。随着吴玠拼杀出地位，对家门壮盛就花了很大心思，原来这个弟弟是被他喝令读书，争融文事一途上有个出身。可是自从西军回镇以来，吴玠顿时就将这读书不成的兄弟拉了军中。
吴玠是个聪明，如何看不出天下将变，武臣地位即将扶摇而上？兄弟在军中，就是最可信的，将来磨练出来，自家兄弟都掌一定实力，比此前设想的兄弟文武异途，互相扶持，正不知道要强多少！
吴璘倒也无所谓，他读书实在没什么天分，看着兄长领兵威风凛凛反倒艳羡，平里在骑弓马上倒是花得功夫更多，现在得军中，反而得其所哉。且在兄长麾下，趋奉，子比闭门苦读滋润得多。
其余军将亲卫在那边嘟囔抱怨，都是甚么差遣官位，军饷粮秣，子窘迫之类的事。而吴璘是读过书的，兄长又是第十将了，子也颇过得，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去抱怨这些
毛蒜皮的新。一开始就冷声对此次鄜延军生变之事下了定论。
“想和
真鞑子接仗，先不说打不打得赢，一时间就打不起来！”
小吴衙内语出惊，几名亲卫顿时凑趣，纷纷动问。吴璘才军中，又是自觉文武双全，指点江山之心简直藏也藏不住，当下就打叠神，对着这些亲卫军士若悬河娓娓道来。
“…………现下是什么形？是鄜延军不听小种相公号令，渡河东进
，自家进了死地。那位刘衙内志大才疏，以为能将真鞑子和燕王都玩弄于鼓掌之上。先不说燕王这等物是不是他欺得了的，就是真鞑子，又岂是弱旅？这是灭辽的劲旅！真鞑子向东一退，刘衙内就跟狗见了屎一般追上去，现下就被抄了后路！
…………不管是泾源军还是秦凤军，谁待见这个刘衙内？他自家惹出来的事，只自家收拾便了。西军诸将这两年辛辛苦苦恢复点实力，就为了救刘衙内去虚耗？再没这个道理。伐燕归来，老种相公故去之后。西军诸将，谁不将手中兵马看得如命一般？让他们去拼命，却捞不着什么好处。只是难上加难！”
一名亲卫嗫嚅道：“小种相公就压不下诸将？”
吴璘冷笑一声：“小种相公自家就一直心存观望，连朝廷给予的名义都不就，现下又是闭门守丧之中。他凭什么就能压服诸将听命行事？凡行大事←义为先∴王聪敏，就一直牢牢抓着名义。小种相公自家将名义朝外推，朝廷让他兼领泾源军，他不仅不接，连自家领秦凤军的名义都不要！固然是为了在燕王下令勤王出征之际有推脱观望处，可没了这名义，虽然召诸将前来大家就前来。礼数一样不缺，但是想让乖乖听命行事。也再没此前那么容易！”
这番话亲卫们倒有一大半没听懂，这小吴衙内说话虽然刻意在学军中豪爽，可不时还是文绉绉的，让听着半懂不懂的鸟闷。又一名亲卫挠挠。
“那小种相公到底是想打还是不想打？俺总觉得。那刘衙内虽然不成器。可几万鄜延军总是俺们关西子弟，不去救实在说不过去。小种相公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总要出兵一场罢！”
那亲卫犹疑的说了几句，又压低了声音询问：“那俺们将主应召而来，又想不想打？”
他中将主，自然就是吴璘兄长吴玠了。作为泾源军中不大不小的实力派之一，也有内听议的资格。不过要说发言权什么的，自然是远远够不上。能在小种相公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李痒曲端席贡等泾源军中重将，还有今才赶来的解潜焦安节这些秦凤大将！
吴璘这下也不敢铁直断了。疑疑惑惑的道：“小种相公，应该是想打罢…………”
兄长此来，倒是和他议论过小种相公此刻到底是个什么盘算。
在兄长看来。小种相公比之老种相公，对西军的统御力实在差得太远。而种家子弟凋零，也降低了种家对西军的控制力——现在军中大将，还有几个姓种的？
而小种相公还是想维护西军大局，承担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