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压另一党。以一派牵制另一派。此次各方势力都达成妥协,赵佶身边信重之臣因平燕事凋零许多,新的还没提拔起来。复相的蔡京此次又不肯出头给赵佶当枪使。赵佶也只能太违逆着各方议定之事。
就是小有调整,大局也是不会有什么变化。就是旧党辈,也没指望圣人都完全顺着他们的安排。对其有所调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比如说极其要紧的河东路暨河北西路安抚制置使,很有可能就不交给何灌,而是挑选一个他更为信任,和旧党清流一系没什么渊源联络的大臣。着压力将童贯召回来任此差遣也是论不定的事情。
反正来rì方长,只要回到了舞台zhōng yāng。嘉王再不能威胁太子嫡位。则今后几十年大宋朝局,总会落到我辈手中!
局中人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其他一切安排,赵佶都没有半更易。就是萧言的位置仍然屹立不摇。还名正言顺的将嘉王和萧言拉到了一起!
既然如此,大家为河东乱事上窜下跳,还有什么意思?就算平了河东乱事,因为现在将萧言和嘉王捆在一起,也再难牵连到他们头上。大家要这个河东安抚制置使位置有什么用?圣人对太子势力扩张猜忌之意,再明显不过。嘉王今后还有得折腾呢。这岂不是就白忙了一场?就算收拾了神武常胜军——那些丘八死活,对大宋朝局有什么关系?
蔡京所言,这场风波不过是才开始。的确一不假。在位的圣人,不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权柄。哪怕是储君也不成。朝中诸党斗成什么样,他都不管了。还正好居间大小相制。
在可以想见的将来,大宋的党争,只有愈演愈烈!
对于这样一位圣人,哪怕是蔡攸都只能咽口唾沫,没什么话好讲了。
蔡京犹自还在冷笑:“这潭深水,为父已老,折腾不起了。你愿意参与其中,尽管自行其事就好。反正将来朝局各党争斗,有的是机会——不过也很有可能,再度没!为父救得了你一次,下次却就未必了…………好自为之罢…………为父已经折腾累了,不想再生事了。只想朝局平平安安,可是已经永远停不下来了…………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刻在转着什么样的心思,这场风波。又会朝着什么方向演化!”
说罢蔡京再不愿意和自家儿子交待什么了,摆手示意,自然有丫鬟扶持着他,缓缓除了内书房。老头子一副jīng疲力竭的样子。真是半都不愿意再管这朝堂中事的样子。
而蔡攸却呆呆站在原地,眼下情势,他政治上智商有限,已经不大理得清楚了。可是他也能隐隐觉得,此事远远未曾到了结的时侯。大风过后。当有惊雷。却不知道这惊雷,将会如何炸响!又是由谁,来引发这必然要到来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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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中东华门与紫宸门之间的太中,一片死寂的气氛。
几名可以zì yóu出入太子居停所在的人物,都默然对坐无语。久久不能置一词。此间人物。这些rì子虽然依托与太子的旧党清流一党势力大张,可太子一系行事还是甚稳。太子也深居东宫当中,并不与朝臣多做交接。
今rì来这里等消息的不过也只寥寥几人,其间自然少不了耿南仲和宇文虚中。
今rì耿南仲以为太子讲学名义先入东宫内。虽然面上仍然刚严。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志满意得的喜sè。和太子密密相谈良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不时能听见耿南仲爽朗的笑声。对于这位整天黑着一张脸,遵奉理学的太子师。在东宫执役的内使还从来未曾遇到过这般状况,人人相对之间都是眉飞sè舞,看来咱们太子爷。这储位是稳稳的了,那位三大王。终于不能再动摇东宫地位!
宇文虚中也有佐赞太子学业的名义,自然也是能出入太子居停的。他来得迟些。还有一个何灌的代表与他同行,这代表姓朱,是禁军中层军将,可却也是太子妃的亲族。再可靠不过,正是代表何灌而来表忠心,顺便居间传话。
与宇文虚中同至太禁,这朱姓军将就是一副喜心翻倒的模样,口口声声都是太子爷如何如何,仿佛他也能跟着一飞冲天,执掌三衙也似。宇文虚中雅不愿和这等人多说什么,奈何看着他是太子妃亲族面上,还是和他周旋敷衍了两句。
往rì天上人一般的清贵翰林与一个禁军中层军将答话,这朱姓军将更是兴奋得都不知道自家姓什么了,居然大包大揽的拍起胸脯,说准保宇文学士能入东府,锁院宣麻。要是不效,只管来撕他的嘴!
宇文虚中更是苦笑不得。其实这一两天,别人都以为大局已定。他还在不停奔走,生怕再生什么变故。今rì前来,隐隐也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原因无他,就是梁师成那方势力,对他避不见面了。
旧党清流一系虽然可称现在遍布朝中,势力甚大。随着蔡京老去,王黼他们去位之后就再也压制不住。然则也有其先天缺陷,就是这几十年来都未曾有什么大有实力的领军人物了。现在虽然能掌握舆论,掀起士大夫阶层的风cháo。可基本都处于中游,不在要害位置。在禁中也没有什么得力的消息渠道。
此次虽然是针对萧言及河东乱事发力,可矛头所指还是嘉王。太子这边有动作,嘉王自然不能自甘就死。必然有所动作。在梁师成与他们连成一气之后,嘉王那边举动都是梁师成传来知会于他们。他们也好随时加以应对。
可是这几天来,随着赵佶返回禁中,筹划如何做出最终决断。梁师成那里就再无半消息传来。
虽然对嘉王本人,宇文虚中是很看不上,不过是皮囊生得好些的一个草包罢了。赵佶几次三番想扶都扶不起来。这次更没有一方势力愿意将赌注押在这个三大王身上。应该不会生出怎样的变故出来。而且朝中大势如此,为大宋计,在位那个圣人总不至于置国家大事与不顾,仍然力挺三大王到底,让朝中党争无休止的继续进行下去。这毕竟是他们赵家基业,现在国势已经衰颓若此,就算太子势力大张,朝局总算是能稳定下来,这位圣人,也该默认了罢?他难道不明白。再这样下去,实在难以再维持下去了么?
虽然自觉有相当把握,可梁师成那里断了音讯。宇文虚中仍然觉得不安。一夜都没怎么合眼。今rì应召匆匆而来,还要打气jīng神应付这等太子外戚,实在让宇文虚中微微觉得有烦燥。
在东宫门口通传递牌之后,就有押班引宇文虚中与那朱姓军将入内。就看见耿南仲笑吟吟的迎了出来。远远的就对着宇文虚中一礼:“叔通兄,何来之迟?”
宇文虚中勉强一笑,还礼如宜。
耿南仲瞧也不瞧那个在旁边行礼的朱姓军将一眼,伸手道:“叔通兄请在前行!旬rì奔走之劳,无以为敬。只有附兄之骥尾。将来朝堂当中,以叔通兄大才,兄当如今rì一般避道。”
耿南仲此等自矜万分的人物,宇文虚中何尝见过他如此客气?当下忍不住都有些寒毛直竖。对这道希兄xìng子,宇文虚中摸得清楚得很。外表刚严,气量却窄。你要是得罪过他,当真能记一辈子。
当下打叠起jīng神,笑吟吟的一牵耿南仲的手:“道希兄如此说。学生就不敢再与道希兄相见了。这些年若不是道希兄苦撑局面,维系我道中人一脉不至断绝,苦心孤诣,调和维护太子地位。如何能等到今rì?应该是在道希兄面前,谁能不避道而行?”
这番话算是挠到耿南仲内心痒处,他守着太子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