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老远地跑来,利克今天值夜班,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珂珂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个叫艾琳的子看上去并不让
讨厌,加上
杰西也说是利克的朋友,所以,珂珂也就放心了。
而且,她一见面就像和珂珂是老朋友似的,说起话让感到特别亲切。
“我知道,利克是星期三上夜班。我今天来,并不是找他的,有事想请你帮
帮忙。唉,杰夫利,不能开
家的冰箱!真不好意思,这孩子学会开冰箱了。”
杰夫利伸伸舌,转身跑到杰西的房间里去了。这孩子一
金发飘着,简直就
像个洋娃娃,而且不是在这附近店里就能见到的那种洋娃娃。珂珂想着,不禁脱
而出:
“这孩子真可!”
“是吗?瞧您说的。”
“我们这一带可没这样可的孩子。”
“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啊?”
“随便开个玩笑,别介意。珂珂,利克可是经常提起你啊。瞧这屋里,整个气
氛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是个艺术家吧?你的画画得很不错啊。”
都在尽量回避与对方接触时过于冷漠。虽说最近比以前
亲近多了,但大多是出于客套,就像成年一样,双方都小心翼翼,都不愿有过
的往。两个
还生活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麻烦的事
,珂珂却感到很无聊,毕
竟杰西不是大,和一个未成年
生活在一起,确实让
不知所措。、的
孩子,还有自己这个单身子,这种组合能够保持和谐,全靠杰西与珂珂两
的微
妙关系。杰西处处留意,非常努力营造和谐的气氛,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家是这个样
子,珂珂也不例外。如果一厢愿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到
来只能以新的争执与不
快而告终,并不会因为你付出了代价就会增进相互理解的。这就是他们两个共同
生活了两年后得出的相同的结论。因此,他们也就不再指望对方理解自己,只要自
己能吃、能睡、能笑就满足了。就拿吃饭来说吧,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在家做。睡觉
也是这样,睡觉前也不一定非要母亲哼上一曲睡眠曲。如果能达成了这种共识,那
还有什么不能理解呢?当他们两个的眼光相视时,两个
都会不约而同地避开对
方的眼光,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只要两个的眼睛不对视,彼此就能相安无
事。
第二章
利克迟钝、漫不经心,丝毫感觉不到这一默契,他为珂珂和杰西能和谐相处而
暗自高兴。他所企盼的,就是和儿子不再恶言相向,仅此而已。他总是欢快地
过着自己的生活,这便是他所希望的一切。在他的观念中,与
之间一定要避免
相互怒骂,如果说每天还像过去和杰西的母亲生活时那样,动不动就闹得不可开,
那子就没法继续过下去了。
在他看来,珂珂比杰西的母亲做得要好得多。记得刚开始往时,珂珂对生活
充满着热,每天都恨不得能早一下班回家,虽然现在那种热
早已不复存在,
但在他快乐的时候,最先浮现在他脑海里的,依然是珂珂的那张脸。利克最厌恶那
种喜欢当面骂的
,甚至毫无顾忌地用最恶毒、最具有杀伤力的字眼来伤害对方,
而珂珂决不是这种。珂珂凭着她的第六感体会到,每当自己说出这样恶毒的语感不至于受制于
。她在想,她的感
,曾经像水中的鱼儿一样,被钓竿百般,
尽让钻空子,只要一看见鱼饵在摇晃,就忍不住要去咬上一
。
她已经对很多事都感到灰心,一件一件地按顺序回忆自己曾经感到留恋的
和事,眷恋的心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突然消失的。
一连几个小时下来,她一直在自省,一切都成了一种游戏,令她激动不已。等
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尽管自己身边就放着一张床,心里却忐忑不
安,不能睡。自己明明坐在床边,却还偏偏在嘟喃着“我要床”,这不是有毛病
吗?然而,对她来说,身边的这张床,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却又不是床,虽然她是一
直很喜欢这张温暖的床,然而这张床在她心目中已经不存在了,充其量不过是个大
道具而已;而且,她现在竟被用手铐铐在这个大道具的床脚上。
她在想,即使没有犯罪也同样可以体验到被用手铐铐住的滋味。但是,如果
真的犯了罪,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触呢?也许每个
都是被手铐铐着度过一生
的,所不同的只是那手铐是眼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而已。
有形的手铐是用于有形的犯罪,无形的手铐则是用于无形的犯罪。大概自己是
犯了什么罪吧?这铁环正无地拴在自己的手腕上。由于犯下了无形的罪,而被
用有形的手铐铐住,不是违反天理的吗?这实在是不公平!她不禁自言自语道。
“不公平”,如此可的字眼与眼前的
形很不相称,令她感到绝望。
杰西该放学了,如果他看到我被铐在床脚上,肯定会惊叫起来;但没准他丢下
书包,就跑到阿勒库斯的家里去。他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知道卧室里有很多事
不是他应该看到的。只要她不叫喊,也许他什么也不会看见。其实,就算是她向杰
西求救,杰西最多也只能帮她拿下手上有形的手铐,根本不可能让她从心理上获得
真正的自由,因为她无法去掉心中的恋和憎恨。对她来说,无论是
恋还是憎恨,
都无法像对待垃圾一样,想丢掉就能丢得掉。这些恋还是憎恨都依然存活在她的
心中,一直压着她让她感到窒息。无形的罪恶沉淀在她内心的各个角落,让她跌跌
撞撞,无法正常行走。
她想着杰西来帮她打开手铐时的景,杰西一定会用同
的眼光看着自己。与
其这样,还不如就这样被铐着别动。杰西虽然早熟,但让他介这样的
感世界,
未免还太早了一。虽好,恨却未必是好事。自己憎恨他
还
有可原,如果是
好端端的非要让一个孩子去尝试一下憎恨的滋味,就大可不必了。
杰西也许会这样对她说:
“珂珂,你就喜欢把事闹大。”
正因为她后悔把事闹大,所以才想选择一张可以让自己沉睡得像死去一般的
床。
珂珂在想,其实昨天自己还很幸福的,一个星期前也是很幸福的。那么,一年
前呢?自己是否幸福呢?她想了很久,认为自己还是幸福的。尽管那种感觉让她感
到虚无缥缈,无法去掌握,但在这种时候,她也只能这样想了。
“不,我还是不幸的。”当时就觉得什么都不满意,她老觉得有欠缺,需要填
补什么,但最终,填补的东西还是溢了出来。她老觉得心里不痛快,那感觉就像身
上穿了一件不合身的毛衣。她觉得自己很可怜,但不一会儿这种感觉又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