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我没事。”
“嗯。”荭怩淡淡的头,轻轻挥袖后,再向上浮起一大段距离。
泓猊看着浮在半空的王者,和她视线望去的方向,在同样让身体往上飞起后,沉吟了下,试探的问道:“王者有事要跟我说?”
“嗯。”荭怩举起手,指向远方。
“泓猊你跟海皇是命运共同体,所以,他一受创或昏迷,对你也会有些微影响,如果光是身体上的变化,便能影响到你,那命运呢?”
“命运?”泓猊不自觉的回问后,神情一懔。
“你明白了?”
“不可能。”泓猊不愿意相信,“海皇的命运之所以总是朝既定的未来前进,真的跟我有关系?是我造成的?不、不可能!”
“当初‘环绕大地之蛇’的弥得加特,告诉我这种结论时,我亦不相信。”
荭怩旋过身,飘飞的白色衣摆,划起一道冷冷的弧度。
泓猊不想听,可是他没有勇气逃跑。
荭怩静静打量着神色动摇的泓猊,直到他确实静下心来,才开口道:“泓猊,我跟炎狐千姬当初也是命运共同体,由那时候许多……曾经发生的事,可以证明事实真是如此,当虹一族利用选定的对象,想为他趋吉避凶的引导一生,其实也就等同于‘操控他的一生’。”
因为是操控,于是命运从预言说出口的瞬间,就已经注定。
泓猊不敢相信,可是仔细一想他为海皇占卜出的预言,那段谜题——
无法破封的禁锢,混乱的开始,揭示的瞬间将带来无法想象的失去与伤害,绝望也许会在瞬间吞没来者,永无翻身之地。
也许禁锢原本是无法解开的,偏偏谜题里直接明“揭示的瞬间”,而“带来无法想象的失去与伤害”,可能便是导致海皇打击过大昏厥的原因。
“结果,真的是因为我,未来才已经注定?”
泓猊眼前一黑,浮空的身体往下一坠,却在刹那间,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臂膀,紧到对方的尖利指甲刺进了他的手臂里,痛得他立刻回神。
迷蒙的视线,对上了荭猊淡定的温婉笑容,泓猊鼓起勇气,取回了身体的操控权,当他再度靠自己浮上半空,荭怩方才放手。
“振作,海皇跟你的未来还长,你只要小心就行了。”
“小心?”泓猊捂着右臂上的伤口,慌乱的追问。
荭猊伸手轻轻在他额上一拍,“镇静,不要慌乱,虹一族能够预知未来、占卜过去,可是只要连自己也不承认,得知的未来跟过去不见得会成为既定事实,去面对它、战胜它,但是,不要承认、不要意图扭转,命运不是那么简单的存在,该怎么把握好相信与否认的尺度,那将是虹一生的课题。”
“嗯。”泓猊明白了。
到这时候,他懂了为什么当初知道荭怩王者到来那诺雷时,想拜托王者跟海皇见一面,王者会拒绝的原因。
因为跟海皇命运相系、无法分离的人,是泓猊,不是荭怩王者。
而能够引导海皇的命运,却不让未来变成既定事实的人,也唯有他。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王者,谢谢您。”
泓猊自从隐约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的可能性后,没有一天能安心,现在既然知道前因后果,他反而找到了处理的方法。
荭怩欣慰的一笑,抽回拍抚在泓猊头上的手后,掏出一个小盒。
“替我去东之海走一趟,将这个交给双双王者冷熏。”
“是。”泓猊没有询问的必要,直接恭敬的接过盒子。
接下来,想回那诺雷学院,可是兽之令的效果依旧,两人仅能浮在水道上方,各自暗暗想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宁静的黑夜,寂静无声的四周,海皇呻吟着睁开了眼。
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泓猊、陌憎、火火跟昂禁全部为他而死,还一个又一个的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那种只剩自己的感觉很可怕。
即使知道是梦,海皇醒来后,仍是吓得先左右张望。
完全黑暗的四周,在眼睛习惯之后,一样看不清楚。
原本摸上操控手表想灯,海皇却突然不想这么做,这种看不见的感觉比较好,他暂时还不用去烦恼,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
亚罗死了,他的尸体呢?
装有人鱼之血、人鱼之泪的符文饰品呢?
为什么自己会在蜘蛛丝行车里?
这些问题,海皇都暂时不愿意想,他起身摸索着离开床,穿过屏风,走到蜘蛛丝行车的边缘,打开防护罩后,偷偷的离开,他想暂时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整个北之最适合一条人鱼的去处,除了北水之外,便是北海了。
海皇摇摇晃晃的走出中央停车场,找到一条水道后跃了进去,将自己没入水中,感受着水的欢迎跟雀跃,他指引水势送他到北海之后,就闭上了眼。
原本在车子里睡不着,可是躺在水中,海皇却顺利得到安眠。
从北水到北海,途中要穿过整个北山区域,再快也要一天左右。
所以当海皇睡死一天,又在夜晚时分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在北海了。
海浪一波又一波的随风翻腾,天上的圆月照在水波上,闪烁着银光。
比起溪流、河水,人鱼更喜欢海,总觉得像回到家乡一样。
海皇随便找了一个突出于海面的石头,才刚爬上去在上头坐定,身边人影一闪,一个青发黑衣的俊帅男子在身边陪同落坐。
“年大哥……”海皇微惊的看向他。
“为什么跑到北海?其它人会担心你。”年是就事论事。
海皇也不知道,“应该是不想这么快就去面对现实吧?只要不去正视,就可以假装亚罗没有死,昂禁不知道我是人鱼,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年没有长篇大论的说教,而是简单一句。
“是啊!”海皇嗤笑着头,“年大哥,亚罗的尸体呢?”
“昂禁处理掉了,他让他的手下们把尸体烧成灰,装在一个小瓶子里,说要等你醒来后,再决定该怎么处理。”年想到这里,就觉得他不愧是兽,“当时四狐仟姬跟千亦都想把尸体吃下去泄恨,却怎么样也无法如愿。”
“昂禁真的为我做了很多事。”海皇很感激,“那亚罗的心核呢?”
“因为逐是专吃同血族的那伊一族,他不可能自己吃,干脆就给了开口说想要的宫千穗。”而这是年拜托宫千穗去要的。
“心核后来给四狐仟姬吃下去了吗?”海皇知道这将是唯一的发展。
没想到年摇摇头,“四狐仟姬把心核分成两半,一半给千亦收藏,一半自己收着,说里头好歹有炎姬的力量存在,想要好好保存,不愿意吃。”
“千亦呢?”海皇想起了千亦错过炎姬的爱恋之后,就将自己封锁在人群之外的作法,那现在知道炎姬真的死了,他未来又该怎么过?
“不知道,千亦有他的想法,没有人能在那种时候问出口。”年也不清楚。
“总觉得我睡着的时候发生好多事。”海皇想笑却神情扭曲着。
“不要勉强自己,你再多为亚罗痛苦一段时间也好,至少要到甘愿为止。”
年伸手拍了拍海皇的肩,站起身后,看向远方。
海皇知道这是年对他的无声催促,可是他还不想动。
“年大哥,那天昂禁发动种族技之后……”海皇想知道后来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