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伞,黑黑的短发闪闪发亮,有那么几缕湿湿的垂落额,晶莹的水珠顺流而下,滴落至眉间,双眼在薄薄的雨帘之后,淡如烟雾里的湖泊,水汽纵横。
偶尔有生从身边经过,悄声说,“快看,政法学院的许可”,“眼神好忧郁哦”……他明明在和旁
有说有笑好不好,姜允诺忍不住眨眨眼,希望能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忧郁的影子。
如果你们知道,他如同种马一样活着,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吗,她曾经恨恨的想。
即便如此,当那眸光仿佛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脸,她仍能觉察到自己变得不规律的心跳。
忽略,成为了她最常做的事。对他,往往视而不见,然后招呼相熟的
,比如雷远,陆程禹,又或者其余闲杂
等。
他的穿着并不出众,几乎可以说是粗糙,是男生中最流行的,怎么舒服就怎么穿的风格,一切看上去似乎无可挑剔。可她还是觉着有哪里不对劲。哪里呢?瞟眼看见他晒成浅麦色的臂膀……又不是夏天,穿什么短袖。风骚!
即使会偶遇,但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几乎又成了两条平行线,在无限远处。
很多事,不断的发生,就成了习惯。
如果有天,她没有遇到他,心里就缺了一块去,怅然若失。
于是,林荫路上,食堂里,图书馆里,场旁,影影绰绰,似乎到处都有他的身影。
如此N次以后,姜允诺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她想去找他,想给他电话,甚至想制造邂逅的假象。可是到了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能做。
终于有一次,陆程禹看见,在空旷的场旁,姜允诺独自一
坐在高高的看台上。
天空里有淡淡的流云划过,场中间是一片动
心魄的
绿。她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痕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很长一段时间,她注视着那片绿色,只到双眼无法睁开,才眺望远方的天空。只有这样,她才能什么都不用想,脑海里满满的,只是单一的色彩。
他执着伞,站在她的身旁,聆听着雨落在伞面上的声响,缓缓的,沉闷的,在他心里一直回。
天色渐暗,他伸手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上,她微微一震,用手揉了揉眼睛,才抬看他。然后他看见,一种淡淡的失落在她清澈的眸光里,微微驻留,随后逝去。
牵起她的手,他说,“走吧,天黑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关颖不解的看着她,“你鼻子怎么红红的”。
“是吗,可能是有冷吧”。
“这种天气,怎么会觉得冷。你别是感冒了”。
姜允诺不甚在意的笑笑,想起刚才陆程禹的表,极其平静,才稍稍放心。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彩色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个带拉环的小叮当公仔。扯出那个拉环,熟悉的音符飘出来,仔细回想,是她曾经弹过的那首,“原来这么伤”。
关颖拿过小叮当看了看,“咦,是定做的呀,外面没得卖。小陆很有心思呢”。
姜允诺顿时觉得痛,她把公仔连同盒子一起塞回了抽屉。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浑身发凉,脑袋晕晕沉沉,却再也睡不着。她伸手摸摸额,有些烫。靠,还真被关颖那张乌鸦嘴说中了。
早上起来吃了药,让关颖她们帮忙请假,她窝回床上,迷迷糊糊的躺着。隐约中听见有推门进来。
“谁啊,翘课啊,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嘟哝着,那似乎走到了她床边,“麻烦你帮我到水,谢了”。
听见有把水杯搁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她闭着眼睛却不愿意动弹,那
却轻轻的把她搂了起来。
那是一双异的手臂,坚硬,蕴含着力道。
色狼进来啦,还是……闹鬼了。她浑身一激灵,皮发麻,清醒了不少。
第27章 忽字来袭
她使劲的睁开眼,水杯就搁在旁边的桌上,却是空的。
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她自己,再没别。
暖暖的怀抱,温热的呼吸,感觉如此清晰,却只是一个梦魇。
她无奈的自嘲,这里是生宿舍,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然后,再也睡不着,只有躺在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静静的发呆。
下午五多的时候,她拎着暖瓶去水房打水。正赶上多,水房里
哄哄的。
“关颖说你病了,好没有”,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如早晨的梦境,有些不真实。
她抬眼,许可斜挎着书包,站在面前。
“吃了药,好多了”。
“是吗”,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她略微一低
,避了开去。
他的手,在空中稍稍停顿,而后放下,接过她的暖瓶,走进水房。
回去的路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们还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她觉得有些可笑。
走到生宿舍的过道前,他才将暖瓶递到她手里。
“晚饭吃了吗”,他问。
“还没”,实在没胃。
“想吃什么?”
“不知道”,她只想快进去。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晚上,关颖捧着保温饭盒跑进来,“快吃,还是热的”,打开一看,皮蛋瘦粥,冬菇小白菜,醋溜土豆丝,清清亮亮的,香气扑鼻。姜允诺顿时胃
大开,拉着关颖嚷嚷,“来,美
,香一个”。
“无功不受禄”,关颖连忙推开她。
“真好吃,你在哪儿买的”。
“这个,花钱都买不来”,她笑着眨眨眼,“你老弟回家自己做的”。
原来喝粥也能噎着。
黄子曦拉着姜允诺的胳膊,一个劲儿地说,“会做饭的帅哥啊,给我吧给我吧,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还很体贴”,关颖笑笑的看着她。
春风微拂的四月。
中午,陆程禹骑着车去许可那儿蹭饭。在实验室呆的久了,感觉医学院的食堂都有一福尔马林的味道。
太阳正好,晒得浑身舒坦。每次路过
场时,他会忍不住瞅瞅远处的看台,虽然她再也没出现过。
想起姜允诺,他承认自己对她有兴趣,虽然在第一次见面时,她给他的印象就是普通一个。
可是,当他看见舞台上的孩,带着黑色的
球帽穿着T恤牛仔,淡然的弹着一首不记得名字的曲子,长长的帽沿几乎遮住她的眼睛,
孩随意的将帽沿挪动到一边,露出黑亮的双眸,淡淡的唇微微抿着,恬静的笑容浮现在嘴角。平淡的场景,平淡的穿着,平淡的动作,他心里却微微一动,这
生,有意思。
不过,仅此而已。
他是个有些内敛的,气质看上去是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淡漠。对
生来说,他似乎离她们比较遥远。很少
会对不苟言笑的帅哥投注太多热
,也因此,免去的许多麻烦和困扰。暗恋这回事,从来都是双向的,比如许可这种
,往往因为拒绝的不够彻底,所以麻烦一大堆。并且,他一向认为,在前途未卜的大学里迷恋上什么
是件傻气又
费时间的事
,可偏偏这种
况无处不在。
所以,做要低调,他常说。
雷远常会反驳,你这不是低调,是闷骚。
有些看他一幅淡漠的表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姜允诺却是个例外。她拍他的肩膀,开他的玩笑,偶尔会用书轻敲他的脑袋,嘲弄着,别以为自己长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