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之后,便喜滋滋地下楼去了。
“怎么样?”老爷子伸长脖子问。
“好着呢!老头子,你就放心吧,我刚才听里屋喘着粗气,想来小俩口怕我们听见了,正用外语对话呢!一准秋后给咱添个白胖孙子!”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别瞎说,”老爷子头脑倒挺清醒,“人家还是大学生呢,怎么着也得等到毕业之后再给咱家继承香火吧?”
“生米做成熟饭总行吧?”老太太笑着说。老爷子不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抽着劣质香烟,眼睛眯成了缝儿。
“今天算是为难他们了,明天他们就是叫我锁,我也不做这种下作的事啊!”老太太说,“希望他们能够懂得咱们的一片苦心。”
孙光明心事重重,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尤其到了后半夜,他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双脚,冰凉冰凉的,整个人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像只刺猬似的。孙光明就着窗外洒进的月光,依稀能够看出自己嘴里吐出的白气。实在睡不着了,孙光明坐了起来,四野一片宁静,月光清淡如水,他站起身来披了件外套,站在窗边,向窗外眺望。此时的东风镇是如此的宁静,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红旗河边幽暗的灯影在水波中无声的晃动。镇上有的是这种斑驳灯罩的旧式昏暗路灯,在每户的门前,开一个小小的“灯花”。木船也安然地靠在岸边,时间如同停滞一般。
孙光明这些年漂泊在外,听多了城市的喧嚣,感受多了城市的浮躁,忽然有种回归自然的感觉。一个精谧的夜晚,一对男女同处一室,孙光明歪着头,有些陶醉了,迷糊中,竟一头磕在窗户上。
刘思雨也睡不安稳,双手抱在胸前,时刻都在警惕着。刚迷迷糊糊睡着了,又梦见孙光明变成了一头色狼向她扑来,她赶紧躲开,色狼一头撞在床头靠背上,“嗵”地一下,她“啊”的一声惊醒了,扯着被子叫:“别过来,别过来!”
“你怎么了?”孙光明摸了摸被磕疼的脑袋,按下电灯开关,走到床边问。
刘思雨叫道,“刚才我做了个噩梦,好可怕!”
“不用怕,有我在呢!”孙光明拍着胸脯说。
刘思雨心想:怕的就是你呢!“唉,你站在那边跟个影子似的干什么?”刘思雨鼓着腮帮子说。
“哪里,我睡不着!”孙光明笑笑。
“现在几了?”刘思雨问。
孙光明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看看,对刘思雨说:“3刚过!”
“呵……”刘思雨打了个哈欠,说,“半夜三更,怎么着还得睡一觉吧?”
“地上太冷!”孙光明说,“你睡吧!我看看夜景!”
“真是委屈你了!”刘思雨的语气软了下来,伸长脖子问,“夜景有那么好看吗?”
“看夜景是需要心境的,尤其是我们南方小镇的夜景,静谧中带着一份甜蜜,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可亲,很美!”孙光明仰着头说,“算了,你是体会不了我这种心境的。”
“谁说的?别小看人行不行啊?”刘思雨从床上弹起来,说,“让我看看!”
她从窗户往外望去,只见淡淡的月光下四周一片静谧柔和,仿佛婴儿沉入了安静的睡眠。
“你看,那就是红旗河!”刘思雨顺着孙光明手指的方向看去。
红旗河在月光的反射下像一条白色的玉带,刘思雨头说:“这条河倒有意思!”
“我们这儿还有一座寺庙,叫‘佛掌寺’。小时候我觉得挺奇怪的,不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更不知道这座庙里面为何只供奉了一只断裂的手掌。”孙光明说。
“为什么?”刘思雨抬头问。
“听人说,很久以前,这座庙里有个大智和尚,道行很深。某年,蛟龙祸害人间,他挺身而出与蛟龙斗法,蛟龙死了,而大智和尚已然不知去向。镇上的人只寻到大智和尚一只断了的手掌,那手掌早已化成了巨石,有人说大智和尚已经死了,有人说他从此云游四海去了,有人说他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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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个女友带回家第七章(3)——
“还有这等事?”刘思雨问。
“傻丫头,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孙光明回过头,笑笑说,“是不是很动人?”
“嗯!”刘思雨头,“的确很有意思,我希望大智和尚从此云游四海、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为什么不让他升天做神仙呢?”孙光明问。
“他这样不是比神仙更快活吗?”刘思雨笑了,打了个哈欠说,“谢谢你给我讲这么动听的故事,不过我实在太困了,得睡觉了!”
孙光明摇摇头,说:“我不困!”
“我先睡了,不过在睡觉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刘思雨皱着眉头说,“可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说吧,没关系!”孙光明说。
“我,我想方便!”刘思雨小声说,“可这没有厕所,又出不去,怎么办?”
“呵!”孙光明笑了,说,“这好办!”说完,从床底拉出一只夜壶。
刘思雨皱着眉头,心想,只能勉强凑合了。于是叫道:“那你帮我关灯,再转过身去,我没叫你回头你不许转身,否则的话你就是小王八!”
“真拿你没办法!”孙光明叹口气,只得照办。
刘思雨蹲在夜壶上小解,总觉得“磁磁”的声音太响了,不觉臊红了脸。“问题”解决之后,刘思雨二话不说,一溜烟钻进了略略透着温热气儿的被窝,叫道:“好了!”
“我早知道好了!”孙光明说。
刘思雨奇怪:“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偷看啦!”
孙光明哧地一笑:“你也太弱智了,撒尿是有声音的,没声了,不就完了嘛!”
一句话也将刘思雨搞笑了:“你好坏!”
天亮了,刘思雨睁开眼,见孙光明身上披着一床被子,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已然睡着了。刘思雨从床上爬起来,摇着头,从地上拽起另一床被子盖在孙光明身上。孙光明头动了动,几经努力,终于睁开了眼睛,塞着鼻子问:“天亮了?”
“是啊,你看你这么睡还不得感冒啊?”刘思雨嗔怪道。
“没事!”孙光明起身说,“咱们得赶紧收拾一下,免得待会儿让我爸妈看见了!”说完,赶紧把被子抱回床上,将纸箱子藏到床底下。
“哎,这样下去可不成,我看咱们还得想个两全之策才行!”刘思雨叹口气说。
“哈,小丫头,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呵!”孙光明咳嗽一声问,“可是,并没有别的好办法啊!”
“要不这样,咱俩再在租友合同上加个第九条?”刘思雨说,“就在上面注明‘如若遇到特殊情况,甲乙双方可采取非常措施——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靠背’。你看怎么样?”
“那我可占大便宜了!”孙光明笑笑,“我可是盼着天天发生特殊情况呢!”
“你还有心事开玩笑?老不正经!”刘思雨翘着嘴,说,“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是是,就照你的办!”孙光明笑着说,“还是俺老婆聪明啊!”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刘思雨正色道。
俩人随即在“租友合同”上补充上了第九条——如若遇到特殊情况(如父母大人视察),甲方和乙方可以联合采取“非常措施”——但需把握一个原则,即“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靠背”,否则,乙方有权采取一切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