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其实是安全保密处的密探。我无意中听到南云卫跟亚夫谈论过,林少穆就是代表姜啸霖,去俄国挑唆新的俄皇报复亚夫,攻击黑河流域。以借此拖住亚夫对整个亚国的侵略步伐……”
锦业大骇,“小七,你,你全知道?”
轻悠吸了口气,别开了眼,十郎看到她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水痕。
她说,“哥,我从不打听你们男人都做了什么事。也没问过亚夫让你帮他做了什么事,你把天锦坊的销售工作几乎都推给了三姐,其他时间你都去干什么了。”
她回头深深看着哥哥,目光锐亮逼人,让锦业一阵心虚。
“哥,我不问不看不去想,并不代表我就真的傻,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想让我担心,我就不担心,可是……我是他的妻子,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不可能真的一都不去介意,我放不下。”
“比起他现在身边还有那么多将领军官和警卫军保护,你和爹娘姐姐小八小九他们,你们什么都没有啊!”
“你知不知道,姜啸霖威胁我,要是我离开应天府去找亚夫,他就会借亚夫的名义,把我们轩辕家和天锦坊,整个轩辕一族,都移为平地!”
“哥,你懂吗?”
话落,轻悠已是泪流满面,她用力抹掉泪水,跑进了屋。
锦业站在原地,仿如石化,内心却早已惊涛骇浪,一发不可收拾。
……
此时,大总统府。
锦业不甘家人表面风光,实则受辱被软禁,开着车冲进了总统府,要找姜啸霖理论,在楼下被警卫拦住,就大吵大骂了一顿,最终被林少穆四两拨千斤地气跑掉。
这人一走,林少穆转身就进了总统府。
虽然这一招他逼退了轩辕锦业,可他心里并不痛快,不仅因为轩辕轻悠竟然又阴差阳错、误打误撞地救了姜啸霖,成了名符其实的救国女英雄,更因为姜啸霖的态度,让他无法再对轩辕家动手。
轩辕锦业那个蠢祸,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更气,姜啸霖明显一改往日态度,也开始偏袒起轩辕家的人,在给轩辕轻悠授予什么国民女英雄的勋章一事上面,连王秘书都保持了默认的态度。
“真看不出来,咱们的国民女英雄,这么娇小可爱。”
“就是啊!听说留过洋,难怪这么能干呢!”
“人家一女孩子都那么英雄,咱们还怕啥,这东洋鬼子要敢来,哥们第一个拿锄头也能敲死两个儿。”
现在周围的所有人都在谈论轩辕轻悠的好,更让他无法忍受。在他的印象里,轩辕轻悠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卖身求存的下贱小表子。
在他们林家落魄得不成样子的今天,轩辕家的步步兴盛让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完全无法接受。
“少穆,你不甘心!”
当朝办公桌前一站,正准备汇报情况时,姜啸霖口气笃定,眼神锐利地道出真相。
林少穆顿时哑然。
“少穆,你是不是一直想公开轩辕轻悠跟织田亚夫的关系?”
“大总统,现在轩辕轻悠是国民女英雄,我们不可能公开这条信息,自掌嘴巴。”
林少穆自然知道自己的表情和口气,很幼稚。
姜啸霖笑笑,“你心里不甘,我可以理解。不过你想想,要是你真动了手,你们林家还留在沪城的那些产业,还有你没能及时转移出来的家人,会怎么样?”
林少穆拧眉握拳,非常不甘,“为了国家和民族,牺牲我一家人,也值得。”
姜啸霖摇了摇头,负手走到窗边,目光远眺。
半晌,喃喃出声,“不,少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不用牺牲自己的亲人,去换取所谓的天下一统。”
林少穆惊愕抬头,不敢相信向来杀伐果断,连两个亲弟弟也敢直接送去战场诱敌的男人,突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为什么?
难道又是轩辕轻悠撒的迷天大网,把这个全亚国毅志最坚定的男人也动摇了么?
……
接连数日,轩辕家的人都没有睡好。
但面对面时,一个个仍然嘻笑玩笑,同往常一样,仿佛门外并没有那些令人紧张窒息的士兵站岗。
甚至还安慰轻悠说,城中的确有几家大户遭了劫或失了火。幸而他们轩辕家有人护着,坊子出货什么的都很顺利,且店面销售还因为轻悠的女英雄之名,突然激增数倍,让负责销售的宝月忙得不亦乐乎。
轻悠不想胡思乱想,也不愿意当笼中鸟,在士兵的监视下,跟着兄姐们到天锦坊帮忙打发时间。
临到睡前,她仍是坚持不懈地拨打电话,这是这几日她一有空,都会做的事。
嘟嘟,嘟嘟——
听着盲音,她已经认命不会再有接通的机会了。
家里除了正常的电话,都能通,唯独她这部电话,一直都通不了。
当响了十来声仍无变化时,她似乎习以为常了,无奈地放下了电话,不料咔嚓一响,有人声传来。
“轻悠?”
那是男人的声音,瞬间让她心脏呼吸都停止了。
她急忙握紧话筒,压紧耳朵,大声喂了一声。
“亚夫,亚夫,是你吗?”
那方传来沉沉一叹,声音明显有些嘶哑,“宝宝,是我。”
“亚夫……”
刹那间,仿佛悬在心里有一个世纪的担忧,不安,害怕,焦虑,都在这一刻,因为听到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声音,而彻底放松。
轻悠泪水不住地滚落,止也止不住。
那方说,“宝宝,别哭,我很好。你呢?”
她抽噎了一下,忙抹去泪水,鼻音仍然很重地说,“亚夫,我很好。大家,都很好。”
他轻轻笑开,“脑子里还有小蜜蜂叫么?”
她惊讶,他竟然连这也知道。
忙道,“早就好啦!师傅给我派了最好的军医,驻家里好几日,还照了X光片……”
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仿佛他就在身边,两人还在海边的别墅爱巢里,仿佛这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夜晚,两人相依相偎,说着彼此一天的见闻,或烦恼,或有趣,或开心,或不满。
他轻轻揉着眉心,专注地听着。
她并不知道,这突然接通的电话线废了多少人,多少功夫,而这一刻的通话时间,是多么的宝贵,多么的得来不易。
当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大堆废话时,突然打住,“亚夫,我听说姜少言带了十万大军围沪城,你真的没事吗?”
他轻笑,就是看不到,她也能想像他依然是那么的自信高傲,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模样。
便也没那么着急,害怕了。
“姜啸霖不是派人掐了咱们的专线么?我现在也接通,给你打过来了。宝宝,你要相信你家相公的能耐。”
“嗯,我相信你,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别忘了吃药!还有按时吃饭,还有……”
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觉得时间怎么也够。
她避开了那些尖锐而刺痛的话题,他也没有提一字半句,只是温柔而帖心地安抚她的焦虑,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所有事。
但最终,仍然转到了轻悠是否立即回沪城的话题上。
“亚夫,姜啸霖现在派人把我家围了,我怕他,会对爹娘他们不利。我想等时局再稳定一些,再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