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了些什么,他也没听到。
他满脑门子里想的就是,丫头怎么样了?她会死吗?
三姨出去忙什么去了,何西就从床上跳下来,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去了。他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见一个人就问,但是,医院所有的病房都看过了,也没有丫头的影子。
那么丫头到底是死了?还是出院了?他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死”字,只要一想到死,他的眼睛就辣辣的。
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流泪,他扭身走出了医院,高一脚低一脚地在灾后的街上走着,他觉得或许丫头会从对面走过来,柔柔的、糯糯的招呼他“何西哥”。
他好想把每个中年男人都问到:“你是不是丫头的父亲”。
他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疯狂地满街寻找。夏天的夜晚,街上熙熙攘攘,一些没有倒塌的店铺的门还都开着,灯光从那些店铺里散漫出来,把路人的面容一个个在他面前过滤出来,但是,那个人一直没出现,甚至到现在,何西都怀疑了自己,假使丫头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还能认出她来吗?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在试衣间里的时候嫌长了,现在看还是短了。那个时候,他不觉得怎样,可是分开之后,回味着丫头的滴滴,何西心里特别地疼。
丫头啊,你到底在哪里?你还在人世吗?你出院了吗?你知道我在找你吗?
在街上站了很久,何西才回到家。
第二天,他又出去找,医院的病房重新走过。
第三天,他把镇子里的胡同转的差不多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开学了,只要一开学,丫头总该是要上学的。于是,何西天天巴望着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