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
“你有狭小空间受困的经历吗?”纪宥蓝思索了一下,循循善诱的问。
“应该有两次,一次是在面包车里,一次……是在更衣室里。”乔甯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很不愿意回忆起这段经历,好比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人,害怕提到死亡一样。
“别怕,深呼吸。”纪宥蓝注意着倾诉者的体征,在提到心理障碍时,大多数人会有血压上升和呼吸急促的反应,“不是太严重的问题,轻微的claustrophobia症候群,俗称幽闭恐惧症。”
“需要治疗吗?”乔甯从不讳疾忌医,她不希望自己的余生生活在yīn影下。
“你的幽闭恐惧症还算比较轻微,我建议你主要通过舒缓的方式,减少压力,不要盲目服药。”纪宥蓝实在无法想象,这样善良美丽,充满朝气的女孩,会被这种心理疾病所困扰,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嗯,好的。”乔甯从沙发椅上起身,冲她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乔甯,我最近比较忙,等我空出时间,一起出去登山吧?”纪宥蓝担忧的望着她,虽然她说的很轻微,但是搞不好发展成抑郁症,也是有过案例的。
“好啊,谢谢。”乔甯披上外衣,撑起伞走进雨中。
纪宥蓝站在窗沿前,看着一抹身影茕茕,透过雨帘竟然有些朦胧和孤单。这个世界上,有人惧怕挫折,更多人惧怕孤单,如果这时候大哥能陪在她身边,对两个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可是大哥那么固执,最近又忙着对付丰氏,这件事要不要让他知道呢?唉!
乔甯慢慢的在雨中走着,情不自禁的想听听聂东川的声音,通讯录上没有他的名字,但是在脑海深处,那个号码刻的很深,从来不曾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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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山野外驻训基地,很凑巧,也是山雨淅沥,随着一声尖厉的空袭警报声,全体飞行学员戴上防毒面罩紧急穿越毒雾区,在某号高地集结后,迅速散入茫茫林海,开始实施48小时野外生存训练,也是这批学员毕业前的最后Cāo演。
学院本着“宁可淘汰在院校,决不淘汰在战场”的原则,将飞行学员战斗意识和作战能力的强弱,纳入到了考核评定的范围之中,对不过硬的学员,坚决作停飞、缓转或退学处理,使飞行学员始终处于闻战则喜、怯战则汰的战斗员角色之中。
聂东川作为区队长,当仁不让的走在前列,20公斤的负重没有拖累他矫健的步伐,他攀着陡坡的树枝,稳稳当当的向前行进,整个拉练队伍呈翼型展开,今天的任务是疾行25公里,抢占宿营地。
“我说,你们知道吗?人家国防生从来没有50公里以上的拉练。”一个班的几名学员走在一起,路上少不了插科打诨消磨时间。
“人家比你少300元津贴呢,多得多劳你懂吗?”班副停下来握着指南针,看了一圈,“Cāo,连条小路都没有,绕过去又得多跑2里路。”
大家都看着聂东川等他定夺,聂东川看了一下地形图:“队长给的地图不能信,我们已经走了几趟冤枉路了,直接从小路插上去,只要方向没错,就能争取第一个到达宿营地。”
因为积雨的冲刷,地面上浅浅的印辄已经变得泥泞不堪,学员们深一脚浅一脚的鱼贯攀行,脸上被浇的透湿,孙二毛说:“教导员不会真的那么残忍,两口干粮也不提供吧!”
“你到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然我们一路上收集野果蘑菇干什么?”副班见队伍里还有这样靠天吃饭的家伙,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孙二毛被一数落,不小心滑了一跤,大半个身体陷在泥沼中,模样狼狈:“我,我好像脚抽筋了……”
聂东川半蹲□体,对孙二毛说:“来啊,我背你。”
“你先走吧。”孙二毛哪好意思让他背,虽说聂东川没有高干子弟的架子,但是他毕竟是将门虎子,院政委看见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无论是飞行理论、战斗技巧、还是体能训练,聂东川从来都是不拿名次不罢休的,背上自己这个累赘,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呢!
“什么鬼话呢?”聂东川非常坚持,“一个班是一个集体,少一个人也不行。”
“是啊,我赞成,教导员不是说,第一个到达的班可以加餐吗。”副班说。
“上次军事比武,他也这么说的,你看加了吗?”孙二毛表示怀疑。
“一定会的,今晚能饱餐一顿,明天的行程就比其他人多出不少优势。”学员们在聂东川的带领下放弃了地图上的红字路线,从山丘上直线行进,不多久就看见了宿营地上醒目的猎猎旗帜。
聂东川脸上不见喜色,他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牵动着他的心。今天野外驻训,什么通讯器材都不允许使用,与外界完全隔绝,所以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始终难以消散。
“区队长,你真报了试飞员?”樊大个还是不大相信,他的同学在陆指,那些子弟们连内务都是同学帮着整理的,怎么这个聂东川偏偏要往这么危险的部队跑?
“是的,可能还会去国外学习一段时间。”聂东川觉得心里没有羁绊,那么一个人,在哪里都是一个家。
“嘿嘿,我老家有媳妇儿了,她让我危险的部队不要去,混两年早退伍,回家生孩子种地去。”孙二毛的媳妇儿是老家给说的,但他自己也挺满意。
“你就是报名也录取不上啊!”大家都奚落起孙二毛来。聂东川却中肯的评价:“你媳妇儿挺好,以后好好对她。”
大家都面面相觑,今天的聂东川太不对劲了,不仅一句都没埋汰人,还说出这么感伤的话,不会又是那个寄包裹的女孩出事了吧?唉,区队长这么优秀的人才,还喜欢搞暗恋,真不知道平时飞行的胆量都练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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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知道,人生就像波浪起起伏伏,不可能总是处在浪花的大明,大部分时候,尽管你很不乐意,还是要在谷底颠簸,也看不清未来的方向。渴望一艘大船可以带走你,从此不受流离之苦,可是悲哀的发现,你托付的不是那艘船,而是载着它的海洋。
身心俱疲的她,向学院提交了休学申请,一身行装的站在刘峎山先生的办公桌前:“队长大哥,我是来向你报道的。”
“你又玩什么鬼花样?”刘先生对这个女孩非常喜爱,也听说了她最近的遭遇,正想拉她一把。
“我想去山区支教,一直说服别人做公益,自己奉献的却很少。”乔甯淡淡的笑着,好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决定。
“你?”刘先生放下手中的文件,惊诧的望着她,“甯甯啊,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大家商量着解决,为什么要突然作出这么草率的决定?”
“没有什么困难,就是有累。”乔甯执拗起来,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劲,“我虽然不是名牌师范大学生,但是小学代课教师,我自信还是能胜任的。”
刘先生见劝说无效,只能尊重她的意见,为她安排了条件比较舒适的对口地区,但是乔甯自己搭着拖拉机,又转了牛车,坐在草垛上往最偏远的山区赴任。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身上,牛车在田间小梗上颠簸,闻着饲料的乡土味,乔甯的灵魂都要飘了起来,铅笔削的很粗,在纸上摩擦也不会折断:
“生命只有一次的时候,我们总是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