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眼神和餐盘里的食物较真,而他很淡然地把剩下的一口粥喝完,筷子与碗壁相碰,发出轻悦的叮声。
他终于搁下碗筷,站起来,“等养子也是儿子的时候,你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她原本以为他会踢翻椅子,一走了之,结果出乎意料,他没有,只是掏出钱夹来买单,等待服务员找零。
“我会去看的,你让他多保重,好不容易当了官,钱还没捞够呢,这要是死了,赔本买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带微笑,桃花眼看着越发向上挑,看着沈静北,并没有气愤,也没有蔑视,像跟一帮狐朋狗友问候家常,从容地在打招呼。她自从听岑君西说出那些笑喷的话,就觉得他这个人没良心,可听他说完这些话,又觉得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皮子上的刻薄。
他把服务员找来的零钱重新装好,就走了。
后来过了半个月,她都没有再见到他。
沈家倒是通过一些手段在黑市买到了合适的肾源,她听沈静北说卖肾的人急等着用现金,所以黑中介也没抬价,居然才花了15万就买走了。
周心悦听了挺高兴的,安慰他:“挺好的挺好的,不幸中的万幸呢,还捡了一个大便宜。”
沈静北仿佛是笑了笑,声音带着叹息,低低的,透着难以言喻的惆怅,“我听说中介都很黑,钱到了那人手里估计也就剩下10万了,我爸妈都觉得亏欠人家。”
确实是,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谁能卖肾?遭那么一场大罪,才能拿到那么一钱,生活有时候真的能把人逼到退无可退。
于是她也变得惆怅起来。
学生党的生活很快就回归两一线的平静,除了偶尔跟着父亲去医院看望老友,隔三差五跟着沈静北去医院送饭,她剩下的事就是看书上学,要不是那天碰到了酒吧里的那个“老八”,她甚至都快忘了半个月前还遇到过一个男孩,他是沈静北的哥哥,叫岑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