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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摩挲著爱人的脸,幽冥舍不得松手。
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尽管比起平日少了些许神采,可能是初次云雨让他不适的缘故,但幽冥已经看不到他眉梢唇角的那抹忧伤和孤独,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馨的微笑。
“迦樱,能遇见你,是这世间最美的事。”幽冥俯身轻吻迦樱的眉眼,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红晕,桃花眼中除了眼前的爱人,再也容不下分毫他物。
幽冥就这样,傻愣愣坐在床边,怎麽看也看不腻,一坐,又是一整天。
文武主判一直候在殿外,积压的公文都送到了第一殿。万年“拖拉大王”转轮王,居然破天荒地被允许留在第一殿,陪著秦广王一起批复公文……
“这天真是要变了麽……”文主判倚在殿门外喃喃自语,抬头看著漆黑一片的夜空,血红的冥月一如既往散发著阴冷之光,冷风中吹来一阵彼岸花的死亡气息,却夹杂了几分……前所未有的香甜味道。
魁梧的男人满身大汗地给满院子的樱花树松土浇水,抹了把额头,武主判憨厚一笑:“小文,这樱花,什麽时候能开啊?都长这麽快了呢!”他拉著一条枝桠,小心地摸了摸,隐隐约约能看到嫩芽快要抽出来了。
“花开花落几春风,小武很喜欢樱花呢。”文主判没有表情的棺材脸上,笑意轻浮,“等到花开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喝喝酒吧,很久没有放松过了。”
“唉?真的麽?太好了!不过,给你手下也配面具吧,我怕……”武主判支支吾吾,俊朗涨得通红,他才说不出口,自己一看到美人就会鼻血狂喷的事儿麽……
文主判哂笑,薄唇却毫不留情揭破武主判所剩无几的脸面:“怕招架不住美色诱惑?哼,你这是怪毛病,得治知道不?冥界美人何其多……”他边说边走下石阶,凑近脸面潮红的男人,拉长了语调凉凉地说道:“好像没见到你对著我流鼻血过……也罢。以你的审美水平,本人实在难以入了你的眼就是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冥界也许,是个硬道理。”
“不,不是这样的!小文和他们不一样!”武主判抱著狼牙棒跳到了一边,刚才文主判靠太近,他浑身起了**皮疙瘩,差吓地瘫在地上!
“能不一样麽?要一样了,谁天天拖著个重死人来来回回丢死人了!”文主判冷哼,望了眼紧闭的殿门,“去准备酒水心,打些热水回来。估摸著这会儿他们该出来了。另外,那两个小鬼还是带过来吧,整天在地府乱晃悠也不是个办法,上次据说还跑地狱去帮著审判行刑去了……”
“好!我马上就去!”武主判如释重负,扛著狼牙棒迅速溜了出去。
文主判翻了个白眼,有时候他真觉得,他大有往秦广王方向发展的趋势──累。叹了口气,但愿地府这样的改变,是好的吧。那位圣君大人,真心让人……无法讨厌。
更何况,跟随多年的殿下,真的多了几分人情味,比起以往那个冷冰冰像木头一样既死板又无趣的家夥,他更喜欢被圣君撩拨出各种表情的地府大帝。
做鬼也风流……他们,本来也是神界的鬼,不是麽?想到这里,文主判心中本就不多的疑虑也随著这“出格”的想法烟消云散,他破天荒地哼著小曲儿,第一次对地府的新生活,有了期待。
内殿。
迦樱清醒时,有那麽一瞬间脑子处於空白状态。他微微动了动,发觉体内四处乱蹿的力量已经平和了许多,扭头一看,他情不自禁弯了眉眼,幽冥趴在床头,明显睡了过去。
第二次了呢,若是最後一次,也说不定。迦樱轻笑,手指隔著空气细细地描摹著幽冥沈睡的脸,左一下,右一下,一笔一画仿佛倾注了他所有的力气。
英眉入鬓,细目微睐,鼻若斧削,豔唇潋滟。这种刚柔并济的美貌,他越看,越是喜爱得紧。这就是他一直注视著的人,那张本来苍白毫无表情的脸上,逐渐渲染上了他最爱的笑容。
独为迦樱绽放的温柔,独为迦樱流露的宠溺。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幽冥,配得上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真心。
迦樱趴在床头,手指在空气中缓缓舞动,最後停在了幽冥豔色薄唇上。指尖温热,碰上微冷的唇,幽冥动了动眉头,睁开了眼,入眼便是迦樱近在咫尺的笑脸。他一口咬住那捣蛋的手指,一路游曳直到一亲芳泽。
“醒了也不叫我。饿不饿?还是先泡个澡?”幽冥吃了好几口豆腐才松口,看了下时辰这会儿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9鲜币)28.变装,宴会
“讨厌!还亲,再亲罚你不准上床!”迦樱笑嘻嘻地捏著幽冥鼻尖,东一下,西一下,直到他鼻子通红才松手,盖在身上的丝被滑落,半个後背露了出来。
“是是是,亲爱的圣君大人。小的下次不敢了!”幽冥说是这麽说,对捏扁的鼻子也毫不在乎,眼睛却是色迷迷地盯著那迷人的腰线和脊背,手也不自觉就要摸上去。
啪!迦樱一把打下那潜在的咸猪手,裹紧丝被坐起身:“敢不敢可是本君说了算。我要吃东西,饿了。啊,还有,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许反悔。”
“没问题!”幽冥哪管迦樱口中说的是什麽事情,笑眯眯地抱起迦樱,两人亲亲我我,打打闹闹过起了甜蜜的夫夫生活……
樱花丛中死,做鬼也风流。
与此同时,阎罗十殿中各自或是办公或是睡觉或是闲聊的十位阎王,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阿嚏──小秦子真是的,办公的时候还想著我……”转轮王揉了揉鼻子,从一堆公务中头晕脑胀地抬头,刚张嘴又赶紧闭上了。秦广王趴在书桌上,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转轮王蹑手蹑脚走过去,抽出秦广王手中的笔,动作熟捻、小心翼翼地抱著他,走入内殿。
直到两天後,阎王们面面相觑地瞪著眼前的请柬和东西,浑身抖了抖──原来会打喷嚏,果然是被惦记著了……
“吾等恭迎圣君圣临地府,特举办地府洗尘晚宴,望众阎罗天子盛=-新回“忆论”坛-=装出席,圣君定愉悦之极。注:请务必盛装出席,否则後果自负。”烫金大红请柬上,幽冥的字迹龙飞凤舞,落款还敲上了地府大帝的官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地府的喜宴请柬呢。
“简直,简直就是胡闹!前几天还把牛头马面弄成那样子,今儿个又来这么蛾子!”秦广王狠狠地合上请柬,看到眼前送来的“盛装”,气恼得不晓得该说什麽好!早知道,他前几天就该把圣君给丢回永恒之境,省得祸害地界!
那些“盛装”,不正是迦樱从龙宫中带回的霓裳麽?
文主判在边上轻轻咳了下,打破了略显微妙的氛围:“其实大家不必勉强,要我说这也是圣君的玩笑而已,最不济殿下多挨几下板子,反正殿下最近脸皮增长趋势已经无人能及了。”
“小文还是一如既往毒舌呢。”楚江王微微一笑,掂著一条翠绿霓裳,朝著转轮王使了个眼色,摆摆手走了出去,“兄弟不会让兄弟为难,既然是玩笑,自然不必当真。”
其余几个都头,挑了中意的衣服,随著楚江王走了出去,只剩下转轮王一人,面对著秦广王愈烧愈烈的熊熊怒火……
果不其然,片刻後,殿内传来连绵不绝的哀嚎声……
幽冥殿庭院内,一改往日冷清黑暗,拳头大的夜明珠隔了三五步嵌在柱子上,红绸挂在樱花树上,夜风一吹,满院喜庆。石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靠边的石桌上,面对面坐著两排面色各异的男人,地上还四仰八叉横躺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