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鹃撒娇地翘翘嘴:“都几了,去公司也该下班了,不去就不去,干吗找借口啊。”
我一看时间,可不,都下午四多了,只好叹息没办法与王枚和小薇道别了。
紫香走回来,悄悄在梅鹃耳边嘀咕什么。梅鹃脸红红地悄悄看我,迟疑着对我说:“大卫,要不我们就稍稍去坐一会儿,然后离开?这个聚会确实好早就约定的。”
“你们老乡聚会,我去干什么?不去。”
我心里老大不高兴,但不想让梅鹃太难堪,所以依然保持微笑婉转地告诉她。
“去嘛。一起多好玩啊。”
紫香走近我,几乎哀求地看着我。
我实在是不愿意,看看梅鹃,她也恳求地看着我,我屈服了,勉强头。紫香似乎比梅鹃还高兴,尖叫一声,兴奋地催促我们赶紧准备。
在车上,我问梅鹃:“有多少人啊?”
“不多,十几人。都是平时来往较多的朋友。”
梅鹃兴奋地告诉我。
“我去方便吗?”
我还是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的?”
紫香从前排扭头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你也算江苏的女婿了。”
紫香如此说,我愈发有些心虚。看看梅鹃,她羞怯一笑。
聚会安排在一个酒店的大包房,远远的就听见室内欢笑声一片,我来凑这种热闹干什么,心里多少有些懊丧,但既然来了也不好显得太勉强,只好抖擞起精神,跟在梅鹃和紫香的身后进入大厅。
哗,掌声一片,接着是欢叫声,没等看清怎么回事,呼啦啦跑过来几个女孩围住梅鹃和紫香,搂在一起打招呼,当然,接下来就是笑着要介绍我。
梅鹃笑着介绍我:“这是大卫先生,我朋友。”
简单地介绍也算是说明了关系。我对她们笑笑,跟她们走过去坐下。梅鹃悄悄向我介绍在座的每个人,我实在记不住,也懒得记,装作认真听地头。打量梅鹃这些朋友。都是二十来岁。加上梅鹃和紫香,共九个女孩,六个男孩子。
紫香早被几个热情张罗聚会的女孩推到话筒前,正商量着怎样开始活动。梅鹃旁边的女孩子似乎特别爱说,拉着梅鹃的手低声说笑着,梅鹃想停止与身边女孩子的说话陪我说话,但又不好打断女孩子没完没了地说,只好勉强应付。
我身边坐着一个清秀的男孩子,他身边的女孩子似乎与他也不怎么认识,所以简单聊了几句他问我:“你也是江苏人?”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我算是北京人,我陪梅鹃一块来玩的。”
“我叫汪洋,梅鹃和紫香都是我中学同学。”
“是吗?叫我大卫吧。”
我很高兴能踫到梅鹃的中学同学。不知为何,梅鹃看见我与汪洋说话显得有些不安。
“大卫先生是做哪个行当?”
“在企业工作。你呢?”
“我嘛,自己开了个小公司,算是管理吧,哈哈。”
汪洋是个挺爽快的人,笑着说。
我笑笑,说:“做什么业务?”
“国际贸易。”
汪洋说。
“是吗?”
我正正地看看汪洋。这才发现汪洋是个很成熟、很有魅力的人。在清秀的面庞下是张稳重成熟的脸。
“请教一个小问题。”
我凑到汪洋身边,低声问:“你怎么区分梅鹃和紫香姐妹俩?”
汪洋哈哈大笑,然后减低声音说:“你还真问对人了。”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梅鹃一眼,说:“她们三姐妹在一起我也能区分。”
“请教。”
我从来没如此虚心。
“是不是弄错过什么,有什么尴尬事啊,老兄?”
汪洋似乎同情地看着我,微微一笑。
“没有,没有,只是好奇。”
我说。
“没关系,看来你认识她们不久吧?等时间长了你自然就容易区分了。你看,来这么多朋友,没怎么弄错吧?”
我有些恼火他那种卖关子,不过细想,那些老乡们还真没把她们弄错。
汪洋正要继续说什么,梅鹃抛开身边女友,凑过来笑着问:“你们说什么呀,很投机嘛。”
汪洋笑道:“梅鹃,你终于过来说话了,来这么久也不打招呼。”
梅鹃笑笑:“朋友多了,只顾说话没注意。你们认识了?”
“哈哈,你既然不介绍,我们只好自己认识了。梅鹃,最近还好吧?”
汪洋笑着说。
“还好。你呢?”
“还活着吧。”
汪洋笑笑。
“大卫,这是我中学同学。”
梅鹃笑着向我说。
我含笑头。
紫香在话筒前喂喂几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紫香微笑着说:“今天由我和晓玲主持。”
晓玲大概是紫香身边那个戴着眼楮,娟秀的女孩子。
晓玲笑着说:“欢迎大家,在节目开始前,我感谢两个人。首先感谢大卫先生参加我们的老乡聚会。也衷心感谢我们的老朋友汪洋对今天活动的大力赞助和支持。”
大家鼓掌,我也跟着鼓掌,同时看看身边的汪洋,汪洋笑着向我眨眨眼,似乎表示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今天活动很简单。每个人谈谈最近半年一件最有意义的事,然后是每个人出个节目。最后嘛,是用餐。”
紫香笑着说。“那谁先上台来发表心得啊?”
所有人起哄,一个男孩子被推到话筒前。
轮到梅鹃,她上台,有些紧张,我想不是怯场,而是我在座她大概不好说什么事。梅鹃稍稍整理一下情绪,说道:“我这半年可说的事情实在不多,跟过去一样,上班下班,业余时间与朋友们聚会。如果说最有意义的事大概是认识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大卫。”
一片欢笑鼓掌,几个男孩子吹起了口哨。梅鹃脸一红,然后笑着跑回座位。坐下,她从桌子下紧紧握住我手,我感到她的手在颤抖,我心里一阵迷惘,深深后悔来参加这个聚会。
轮到紫香说了,她含笑说:“我没有什么特别好说的,没拍戏,半年没工作了。非常想工作。我生活中也有我终身难忘的事,但好象说不清楚。谢谢。”
大家吵闹着,纷纷表示紫香敷衍了事,没说明白。但紫香死活不肯继续说,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向大家作揖求饶。
晓玲接过话筒笑道:“既然大卫先生是我们江苏的未来女婿,应该也上来说说。”
“对啊,上去。”
大家起哄鼓掌,笑着嚷着。
不上去,等于让梅鹃没面子,也显得我太拎不起了,可上去说什么呢。我一边向台上走,一边急剧思考。
站下,大厅里一时显得非常安静。我平静地笑笑,我不紧张,但不知说什么好。看看梅鹃,她正幸福地歪着头凝视着我,紫香也死死地盯着我,似乎都想知道我说什么。
“各位女朋友,男朋友,新朋友。”
我说着,依然在想说什么事。听着我的开场白,一阵笑声。“我想,既然是说这半年来最有意义的事,可能是工作上取得的成绩,可能是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可能某件事对我一生地发展有极为重要的意义,但我要说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那些意义也许都不重要了。我想说的是认识梅鹃。这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