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的力气也没了,没好气地刷了卡拿药,再回办公室拿了一小瓶生理盐水和棉签等物一起带回厕所,小心地锁好隔间,呲牙咧嘴地清洗上药。
一边上药,一边把庄纯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了个遍。
於念这人,其实很会记仇,庄纯这麽得罪了他,还一副“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麽着”的嚣张样子,着实让於念恨到了骨子里。
好不容易把里面残存的jīng液清理出来,再沾着生理盐水擦洗干净,敷上膏药塞进栓剂,於念已经累得浑身大汗,扶着墙从厕所出来,别扭地迈着八字步挪到座位上,屁股沾在椅子边上,轻轻落座,装成深沈的模样伏在桌子上,面前摆一本专业书籍,装模作样地看。
其实私底下,他早就恨不得请假回家了。
正常人高氵朝几次射过後,都会疲惫不堪,何况他还被摆成那麽奇怪的姿势压着做,骨头没断就谢天谢地了。
幸好下午的病人不算太多,於念也正好假寐,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午饭没有吃,又做了剧烈运动,没一会儿就肚子里咕咕叫起来。他一向有低血糖,三餐很按时,一顿饭不吃就觉得缺什麽。
可惜於念一直注意保持形象,从来不会跟年轻人一样在抽屉里偷偷藏零食。他又不想动弹,只能拼命灌水。
喝水太多的结果就是他不得不多跑了几次厕所,没多久就又饿了,捂着肚子愁眉苦脸。
倒是有个小护士刚结了婚,给他送喜糖。於念礼貌地接过,把门带上後,便迫不及待地拆了糖纸往嘴里塞。
不是什麽很好的糖果,但对於此时的於念,这东西比一百块钱还要美。
他狼吞虎咽地把糖果嚼碎直接吞下去,又喝了几口水,才感到力气重新回到身上。
於念把糖纸当成了庄纯,揉得吱吱响,皱得看不出原来模样了才丢到垃圾桶里。
盼着下班的时光过得很漫长,在於念把所有糖果都吃掉,再度饿了的时候,他绝望地看表,还有两个小时才可以下班。
神啊,带走我吧。
拿出手机玩了几把神庙追踪,一条短信进来。於念忘记开震动,吓得差把手机丢地上,连忙退了游戏看短信。
是一条陌生号码。
於念狐疑地开,两条眉毛立刻就拧到了一起。
“亲爱的於医生,你现在饿了吗?庄。”
捧着手机的手指颤抖起来,於念瞪着屏幕,要不是有眼镜片,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他愤恨地把短信删掉,删完又後悔居然没把他直接拉黑。
拜这条短信所赐,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於念都在怨念中愉快地度过了,只是,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的号码是怎麽落到庄纯手中的。
难不成,自己的号码被院长印在宣传单上发出去了吗?
下楼梯的时候,於念腿软得差摔下去,最後还是提心吊胆地开着车回去,腿脚酸疼无比,大脑也有真空,神游物外,好几次险险地踩住刹车才避免了追尾。
停好车,於念扶着腰,提着中午的罪证──床单爬上三楼,平时几步路的路程,现在却比登天还难。
於念走走停停,不时扶着墙弯下腰歇息一会儿再继续努力爬,足足用了十几分锺才到门口。
於念又累又疼,开门进去一下子趴在沙发上就动不了了。
现在,他才切身体会到痔疮患者的难言之隐。
菊花这种稚嫩的地方,怎麽可能经受得住那麽剧烈的摩擦?又出血又裂的,一走路,那儿就会二次受伤,含着的栓剂早就化掉了,黏糊糊的药液让人十分羞耻,好像还含着jīng液在行走一样,一不留神就会淌出来。
於念打起最後一精神,去浴室好好洗了个澡,他的浴室中有一面墙都是镜子,於念睁开眼,自己的身体便完完全全地出现在眼前。
他倍感耻辱地搓洗着身上红红紫紫的印记。
手腕上一圈是被衣服捆的,嘴唇与rǔ头是被咬得,红肿得几乎滴血,腰与大腿都是被掐的,浑身都布满了星星的吻痕,摸上去微微刺痛。庄纯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只要於念稍作反抗,立刻暴力镇压,弄得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好皮肤。
於念站了一会儿,就站不住,坐在浴缸边沿,拿着毛巾搓,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亏得他皮厚,搓得辣痛,也遮不住上面的吻痕。
他终於放弃做无用功,沮丧地蹲在水龙头下面捂着脸欲哭无泪。
这都什麽事,今天一定是冲撞到哪尊神了,就算踩狗屎,也不带这麽倒霉的。
他讪讪地擦干身,痛得嘶嘶抽气。
刚才搓得太厉害了,现在看来,他又做了吃力不讨好,自作自受的蠢事。
做人,要对自己好一,别生气发火就拿自己的身体发泄。
於念轻手轻脚地上了药,再塞一颗栓剂进去,穿上最柔软的绸缎睡衣,对镜子发愁嘴唇怎麽办。
今天是用被蚊子咬了这种烂借口糊弄过去,明天呢?
过敏体质,一晚上肿得更厉害了?
鬼才信。
收拾干净自己,於念饥肠辘辘地进厨房打算下碗面吃,他一个单身汉,厨房里存货不外乎面条和各种冷冻食品。
包子馒头之类的就别想了,他吃进去後怎麽排出来都是个问题,考虑再三,还是柔软多汁的面条适合他……的小菊花。
刚把葱花下锅,门铃响了。於念低低咒骂一声,都下班了还有谁这麽不长眼来敲门。
他匆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连声说着“来了来了”,吃力地快步走向门口,从猫眼往外瞅了瞅。
看样子像个送外卖的小夥子,手上拎着一个大袋子。
於念嘀咕了了一句:我好像没叫外卖吧。
犹豫间,小夥子又按其门铃,於念想好了说辞,开门就笑着说:“你送错了吧,我没叫外卖啊。”
那小夥子疑惑地抬头看了眼门牌号,从上衣口袋中抽出外卖单念道:“掉节操小区10号3层东户,没错啊。请问您是於念於先生吗?”
於念吃了一惊,头道:“我是於念,可是我……”
小夥子把外卖往他手里一塞,礼貌地笑道:“那没错了,外卖已经结账,那位先生说给您送到就好。”
於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提着外卖袋子回到餐厅。
这一家外卖口碑不错,密封得也好,虽然距离於念家隔着一个市区,送到他手上时还有烫手。
於念吸了吸鼻子,只有隐约的饭菜香,让他胃口大开,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
可袋子才拆开,於念的脸就黑了。
麻婆豆腐,水煮肉片,鱼香肉丝,宫保**丁。
正宗的四个川菜,大咧咧地摆在於念面前,无耻地用它们通红火辣的外貌与辛辣刺激的气味勾引於念的口水。
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出,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那个缺德的庄纯,别无分号。
对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於念的眼都直了。
要说不想吃,那是假的,於大夫早就饿得前胸贴後背,给他块窝头他都能香喷喷地吃下去,但是要吃……
那不就是跟自己的小菊花作对吗?
若是饱了口腹之欲,那等待於念的只有俩字,菊爆。
只想一想,就觉得凄惨。
於是,这座城市中一所公寓中,接到外卖公司电话的庄纯一连打了七八个喷嚏,无奈地揉了揉鼻头,抽出纸巾擦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