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迟疑了一下,便走过去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他。裴远珩看了她一眼,接过杯子放在书桌上,那长臂一带便将沈黎轻易的带入怀里。
“现在可以告诉我,下午都去哪儿了?为什么打你电话也不接?嗯?”
他手臂微微一用力,沈黎的腰间便感受到了他的气力。自然也知道他这是在担心她,可又不忍责怪她。
沈黎微微蹙眉,沉思了片刻,那手有些不自在的搭在他的手上,“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能同我说?”他问。
“可以。”沈黎不想瞒着他,也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这才抬头定定的看着裴远珩。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她说着,手不自觉的紧握了一分,“你……你会不会不要我?看低我?”
裴远珩蹙眉,一双深幽的眼眸对上沈黎的。“你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唯一能猜到的便是那沈鸢或者是沈明权又做了什么,不然没有人能让沈黎像今天这样失控。
沈黎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是说,裴远珩,如果我不干净……”
“胡说什么呢。”他打断她,沈黎却摇头,紧握住他的手,“你听我说完。”
“七年前,那个时候我还……事情就是这样。”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发现他此时此刻过于安静,眼底也平静无波,这让沈黎的心里多少没底,只能紧张的握住裴远珩的手,那手心冒着手汗。
“你……你怎么看?你就直接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不必在乎我的。”
“傻瓜。”
他将她搂紧了一分,单手摸着她的头,“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想法?”
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了。表面上看起来很要强,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心里比谁都要来的脆弱,害怕失去。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没办法冷静下来。
“我只怪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我。小黎,我在乎的是,你在经历这些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
“可是……”
“这并不是你的错。”
他说着,那眼眸中凝聚着怒意,却是隐忍着,“你是受害者,小黎,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儿看轻你。”
沈黎蓦然抬头,那眼里零星点点的全是泪水,她看着裴远珩,许久许久才哽咽出声,“裴远珩,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出现?”
若是早点儿出现的话,她就不会走了那么多弯路,也就不会跟贺岑东死命的纠缠。如果有裴远珩这么强大的后盾,欺负她的那些贱人也不会那么嚣张。
“傻瓜,我现在就在这里,我跟你保证,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抱着她,两人的额头抵触着,微微喘息。
沈黎眨眨眼,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瓣。
那微凉的唇贴着他的,那一瞬间,他眼眸里凝聚了欲意,他下唇微微一动,便咬住了她的唇。
那香软的唇似触电般的传递,两人都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视线相撞,轻易的在对方的黑瞳里看到了的色彩。
“夫人……”他低沉嘶哑的声音碰撞而出,像是琴弦一般波动,撩拨了她的心。
沈黎只觉得面上一红,便是低低的吟了一声,微微点头。
她含羞的模样引得他心痒痒的,便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抱起,离开了书房。
室内,一片旖旎的色彩,那微暖的灯光下,两具温热的身子交缠着,映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夜半,男人悠悠转醒,却是见到女人睡得正熟,那一颗小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因为他一个细小的动作而微微转了身,继而又窝在他手臂里睡着了。
似有些无奈的摇头,将她揽的更紧了,这一夜好眠。
沈黎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余温不在,细微的一挑眉,她爬起来,才发现男人跟女人在这一方面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昨晚结束的时候她都累得趴下了,而他却还是精奕奕的,若不是她连番讨饶,恐怕他还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呢。
沈黎不禁失笑,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同裴远珩相处的模式竟然变成了现在这种模样。这让沈黎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可并不坏,至少沈黎觉得她是不排斥的。
每天清晨起来,身边都有一个人,被窝里也不止她一个人的温度,这种感觉很微妙,很……幸福,似乎是要将心里都塞得满满的。
裴远珩正在做早餐,清淡可口的小粥,配一些毕竟有营养的蔬菜还有煎蛋。
沈黎走下楼来时,裴先生正端着一窝粥出来,那衬衫的衣袖挽着,露出小麦色的肌肤,那手臂的线条十分的流畅,一大早便看得人心荡漾。
“快些下来吃早餐。”
看到沈黎那迷迷糊糊的模样,他出声叫她。
沈黎扬起笑容走过去,一闻,心情便是十分舒畅,“原来结了婚,女人也可以这样幸福。”
“嗯?”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却是开口笑道,“那夫人原本以为结了婚,女人就不幸福?”
“也不是这么说。”一听裴远珩这么说,就知道他又在挑她话里的毛病了,这才佯装生气,“我这不夸你呢吗?这么不识好歹。”
“我怎么听不出是夸我?”
“怎么不是夸你了?别人或许幸福,亦或许不幸福,但是我很幸福啊。我幸福了,这不就是夸了你么?”
她嚷嚷道,他则是笑着点头,将盛好的粥递给沈黎,“好,夫人幸福了,那吃完粥吧,夫人会更幸福。”
“是,遵命,裴先生。”
沈黎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却是显得有几分滑稽,逗得裴先生笑开了眉眼,周身似都染上了一层喜悦。
两人用完早餐,时间尚早,便拿了公文包慢悠悠的走出去,临上车沈黎才似记起什么似得,急忙跑回去拿了昨天阿达给她的那份资料。
“我昨天太愤怒了,所以才失了分寸,想要求证才立刻去了金水南岸。”沈黎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裴远珩的色,看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才继续说。
“现在想来我还是太冲动了,应该回来跟你商量一下的。”
昨天那样冒冒失失的就跑去金水南岸找证据,说到底还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贺岑东竟然会参与其中,这让沈黎有些难以接受。
尽管她现在跟贺岑东没有什么关系了,可当年,毕竟她那样喜欢他,就算他讨厌她,也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害她。
“嗯,还不错,做错事情知道改正。”他应了一声,却没有看她,而是专心的开着车。
他不是不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只是他知道,面对这些事,沈黎需要时间,所以他不会勉强她。
“是是是,我一定改正。”沈黎笑了笑,“我之前找了私家侦探帮我调查,之前一直找不到证据,我都打算放弃了,可没想到沈鸢自己乱了阵脚。”
她原本以为那盘母带已经销毁了,所以对于七年前的那件事,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她其实并没有把握。
正是沈鸢,她才有机会继续调查。
“所以,你昨天才去找了贺岑东?”
沈黎点头,而后又摇头,“我没有去找他,我只是想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