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死人。拉什德·柯里事件的结果是一名特工被杀,那是一位女特工,范德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次惨痛的教训。
他敲响博格中校的门,接着走了进去。博格身材不高,方脸盘,五十来岁,衣服非常整洁,大背头油光光的。这个人有神经质,当他遇到人不知说什么好时,经常是干咳几声。
他用的那张桌子比军事情报长官用的那张还大。此时他正坐在桌前阅来函。这人很愿聊天,聊起来就忘了工作。看到范德姆进来,他示意范德姆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他拿起一个白色的板球,在两个手中抛来抛去。“昨天你打得不错!”他说。
“你打得也很好!”范德姆说。这是事实,博格在情报局队里算是唯一的一名像样的队员,在昨天的比赛中打得很出色。
“可是,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吗?”
“消息越来越坏。一早上的战场情况简报还没发表,但博格总是在此之前先听口头汇报。“我们预计隆美尔下一步会攻打加扎拉防线。我们早就该知道,这家伙诡计多端。他已迂回到我们的南翼,攻下了第七装甲司令部,俘获了梅塞维将军。”
这消息真让人泄气,范德姆觉得心里很烦躁。
“真是乱套了!”范德鲍说。
“幸好那只老狐狸没通过海岸边,在加扎拉的那几个师还没陷入被围困的境地,仍在……”
“仍在做什么?我们何时能挡住隆美尔?”
“他不会再往前推进多少了。”这简直是混帐话。博格这话的意思只是不想批评英军的将军们。
“你来这里干什么?”博格问。
范德姆把事故报告交给他。“我建议由我亲自来追踪这个人。”
博格看完报告,抬起头来,脸上毫无表情。“我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看起来像个事故汇报。”
“怎么了?”
“里面没讲凶杀的动机是什么,所以我们得动动脑筋。”范德姆解释说:“有这么一种可能:搭车人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买卖人。下士发现了他的真正身份,所以那人就把下士干掉了。”
“不是他自己说的那种人,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是名间谍?”博格哈哈大笑,“那么你认为他怎么到阿斯斯乌德的呢?是是跳伞,或者是步行?”
范德姆心想,这事一下子对博格也解释不清楚。他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先收起来,找了个借口说他自己并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用小飞机偷越国境是不可能的,步行穿过大沙漠也是不可能的。
博格把报告扔给范德姆,因为桌面太宽了,伸手递不过来。“我看没那么严重,别再在这上面费功夫了。”他说。
“很好,长官。”范德姆捡起落在地板上的报告,竭力压住心头的火气。与博格谈话总是在关键问题上发生冲突,任何明智的主意到他这里往往行不通。
“我要让警察们把调查的进展情况随时报告我们,诸如备忘录之类的东西可以列入档案中。”
“行。”博格从来也不反对别人给他送一些事件档案材料来,这样他能对事件进行干预,但可以不负任何责任。”听着,你安排几次板球训练怎么样?昨天我看到他们带着球网在那里。我要把我们这个队搞得像样一些,今后比赛时多赢几场。”
“好主意。”
“你看看能不能组织一下练习,你愿意不愿意干?”
“好吧。”范德姆说完就出了屋子。
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对英国陆军的管理现状感到不可思议。真是糟透了!像博格这样的酒囊饭袋居然被提为中校。范德姆的父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是名下士,他经常说英国军队的战士是“驴子领导下的狮子。”范德姆有时认为这个比喻一也不错,在今天也是如此。博格并不仅仅是个笨蛋,有时他做出的决定很荒唐,因为他没有做出正确决定的聪明才智。但是,范德姆认为,博格做出荒唐的决定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笨,而是他另有企图,是为了讨好上司或者是为了自己升官还有别的什么。范德姆也不清楚博格到底是为什么。
一位身着医用白大褂的女人给范德姆敬礼,他心不在焉地回礼。那位女人问:“你是不是范德姆少校?”
他停住脚步打量了一下她。噢,原来是昨天板球比赛时在场边上的一名观众。他记起了她的名字,说:“早上好,艾伯斯努特大夫。”这位医生身材修长,头脑很冷静。他想起来了,她是个外科医生,一个女人干外科医生是不简单的,即使是在战争期间也不多见。她的军衔是上尉。
她说:“你昨天很卖劲。”
范德姆笑着说:“搞得我今天感到很难受。不过,我愿意那么干。”
“我也是这样,”她话音很低,但吐字清晰并充满了自信。“我们星期五能不能见见面?”
“在哪里?”
“在联合会。”
“噢。”她指的是英、埃联合会,是为那些感到孤独烦闷的欧洲人办的一个俱乐部。为了名副其实一,偶尔有时为埃及客人举行一次招待会。“我愿意去,几时?”
“下午5时,是茶会。”
从职业角度讲,范德姆对这样的招待会很有兴趣。在这样的茶会上,埃及人喜欢打听一些小道消息。小道消息有时有情报价值,对敌人很有用。“我去。”他说。
“太好了!回见。”她走了。
“我就等着这一天!”范德姆望着她的背影喊道。他望着她走远了,心里琢磨,在白大褂下面她穿的是什么。她漂亮、文雅,迷人,这使他想起自己的妻子。
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根本就没打算组织什么板球练习,脑子里想的仍然是发生在阿斯乌德的凶杀案。博格真该死!范德姆该开始工作了。
首先,他与纽曼又通了一次话,”要纽曼详细地描绘一下沃尔夫,以便尽最大可能掌握这个人的特征。
他打电话给埃及警察部门,要他们在当天对开罗的高级旅馆和廉价旅馆统统检查一下。
他与战地保安部队取得联系,要他们在近几天内检查酒吧和夜总会时注意那里所有人的证件。
他告诉英军军需部门的头头严加注意伪币的出现。
他告诫无线电监听人员注意监听当地新出现的无线电信号。他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如果监听人员监听到并探测出发报机的位置,那可太好了!那样的话问题就好解决了。
最后,他要一位军士代表他到为数不多的下埃及的各个无线电电器商店去,要那几个商店随时向他报告对维修发报机有用的无线电仪器和零件的卖出情况。
然后,他去了沃尔夫在开罗的住址。
这所房子是根据大街对过的一个小型公共公园起的,房院里长了不少橄榄树,现在正是开花的时候,白色的花瓣不断从树枝上往下落,落到那些干枯发黄的草坪上。
房子四周是高高的围墙,正南方中间有一厚厚的雕刻木质大门。范德姆用脚蹬着门上突出的部分翻身跳进院内。他发现这个院子很大,房子的墙壁呈白色,粉刷的表层污迹斑斑并开始脱落。百叶窗都关得紧紧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他走到院子中央看到一个用大理石砌成的喷泉。喷泉没有喷水,有一只绿色的蜥蜴在干涸的池子里跑来跑去。
这地方至少有一年没有住过人。
范德姆撬开一扇百叶窗,打碎一块玻璃,伸进手去把窗户插销扳开,然后钻进屋里。
房子不像是个欧洲人住的,他在穿过几间黑暗而又阴森森的房间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