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高中而言,学生的学习意愿并不高,最怕遇到太过认真教学的老师。
而李想从不在上课时间废话的冷然,让学生都不敢主动接近她。每年的四月一日愚人节,她是所有学生唯一不敢恶整的老师,她不是最机车的老师,不过却是学生觉得最不可亵玩的那一个。
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从来不让学校安排她带班,她没有那么多的爱心,而学生也无法对着她冷淡的脸谈心事,所以即使她很爱钱,那万把块的带班费,她完全不想赚,只想单单纯纯的当她的国文老师……嗯,不对,由于私校的经费有限,她不止当国文老师,有时还得兼当历史、地理、公民课等的代课老师,上学期她就是因为拼命帮休产假的同事代课,而差吐血过劳死。这个学期虽然不再那么卖命,但仍然有很扯的事,因为这学期她连家政课也能帮学生上了!
唉,只能说,这就是人生啊。乏味,却也只能随波逐流的天天这么过着,不可能有任何改变……咦!想到“改变”,她现在想起来了,昨天就是做了个好奇怪又好冗长的梦,才害得自己今天爬不起来,整天都在拼命打哈欠。
天晓得这是什么怪事,真见鬼了。
“老师?”由于李想讲课到一半,突然止住声音,而且好像陷入了发呆之中,于是班代只好勇敢的轻声开口,将老师云游天外的思绪给唤回来。
李想猛然回神,看到台下每一双好奇的眼都瞪着她看,她小心忍下一抹哈欠后,对学生道:
“抱歉,老师今天精神不太好。这样吧,你们利用现在的时间分组讨论,根据上次分组好的名单各自集合,讨论出每一组要做的小论文,在下课之前选好你们的题目与方向。”
李想的话还没交待完,下面已经哀号一片——
“老师,不要今天决定啦!这样时间太赶了,我们有些人还没分组好耶,更别说找题目了,我们不知道要怎么找啦!”
李想不为所动,接着道:
“在学期开始,我已经将这学期的进度表分给你们,也特地用了两堂课讲解小论文的创作方法,并再三提醒你们要开始准备小论文的作业,相信大家都还记得。总之,期中考过后的第一堂作文课,你们要缴交报告,并上台做口头报告。这份小论文将是你们这学期的作文成绩的主要依据,请各位好自为之。现在,请大家开始讨论,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老师,那今天不讲课了,会不会赶不上期中考的进度啊?”有同学问。
“没关系,进度不重要,只要帮我们画考试重就好了!”有同学趁机斗胆要求。然后是一群欣然同意的起哄声——
“老师,画重、画重、画重!”
李想淡声道:
“各位放心,不会有赶不上进度的问题。老师不介意找时间帮你们补课,绝对会赶在考试之前完成进度。”
“啊……老师,不要啦……你可以不用那么认真的,我们不介意,真的!”哀号声又起,倒成一片。
“好了,安静。”李想给了他们几分钟去鬼哭神号后,开始控制场面,对班代道:“你维持好秩序,协助同学分组。搬桌子时记得尽量小声,不要吵到别班同学上课。”
“是的,老师。”班代赶紧去忙了。
李想看到情况得到控制之后,才坐回黑板一角的办公桌,揉按着自己疲倦的额头,脑袋糊成一团,想将所有一切想清楚,却完全做不到,满心只想着:好累、好困,如果可以马上找个地方睡死过去就好了……
极度疲累的背后,还有着对未来的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将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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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声音?
李想将头埋进毯子里,紧皱着眉,企图抗拒所有干扰她睡眠的声音。
是谁那么没有公德心,把音乐放得那么大声?她都已经把门窗都关紧了,居然还不能将声音给挡在门外吗?
音乐仍然扰人的响着,而且有愈来愈大声的倾向,因为她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都无济于事。太过分了……
虽然生气,但又忍不住分出一注意力聆听这串熟悉的乐调,是流行乐,是前两年非常流行的一首歌,传唱大街小巷,走在路上时,几乎每一个商家都把这首歌当国歌来每天播放。
是周杰伦的“晴天”,不过怎么乐调一直重复在副歌的部分?是谁家的音响秀逗了?
咦,不对!应该不是音响,这好像是手机的音乐吧?
头,迷迷糊糊的脑袋虽然迟顿但已经能思索,是手机没错,只有手机铃声才会不断重复同样一段乐曲……可是她的手机坏了啊……就算没坏吧,也不是这种和弦铃声,那,这是哪来的?莫非是鬼在叫?
就算是见鬼好了,可不可以小声一,她现在超累超困,就算地下十八层的魑魅魍魉都围在她面前,她也没力气害怕啊。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上完今天的课,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好像是自己骑机车,又好像是哪个同事担心她的状况,于是好心开车送她一程。总之,直到现在她才又有了意识,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在她的住所。即使不知道如何回来的,倒是很肯定自己昏睡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地盘。
那还在叫的手机铃声,很近的样子,而且近在身旁……怎么会?!
虽然脑袋还不清楚,但身体早已本能的寻找着铃声的方向,就在床上,夹缠在凉被里的样子。她两只手在大床上滑动摸索,不一会,终于准确摸到了声音的来处,凉凉小小的一具金属物体——果然是一支手机!
当她手摸到手机时,心中的讶异也就淡了。因为她想到前天张品曜来到她的小窝,两人……嗯,咳咳,不是很情愿的相见,自然也就不会有太愉快的道别,总之、总之就是后来她把他赶走了,没给他收拾细软的机会,所以有一两样物件落了下来,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手机的音乐仍然非常有耐心的响着,而她终于清醒。
好想扁人,更想摔手机。但不行,这是别人的物件,她的人生原则是从来不收别人的馈赠,也不会破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心底已经将这支精巧的手机支解,也不表示她会真的这样做。
“喂!打来做什么?响了那么久没人接,有礼貌的人都知道该停止这种恶意骚扰!”恶声恶气的困音。既然知道打来的人一定是谁后,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但她不知道这低沉了好几度的声音,带了些平常不具备的磁性,显得慵懒惑人,让对方为之屏息了好一会才能发出声音。
“小慧,晚安。”
果然是张品曜那家伙。
“晚安你个头!我叫李想,不叫小慧。”很不想起床,但既然已经被吵醒了,也就不想赖在床上。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总之她的肚子现在咕咕叫得厉害,得帮自己觅些食物填胃。
“你人在家里吧?小慧。”也不理她,还是坚持叫小慧。
她半眯着眼,摇摇晃晃的将灯打开,瞬间大亮的空间令她好一阵不适的猛眨眼。接着朝冰箱飘去,顺便继续用恶声恶气来回复精神——
“张品曜!你再叫一句,我就挂电话了。还有,可别跟我说你现在人就在我家楼下,而你拜访的借口为:特地前来将你遗落的这支手机领回。”
那头再度沉默,显然被她神准的猜到了。
“少来这套,我说过不要再见到你,你最好就闪得远远的。你的手机我会帮你寄快递回你家,邮寄费用等我确定之后会通知你,你回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