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钻戒漂亮,而且钻石也是大颗粒的,买来紫烟一定喜欢。”蓝雨原来转来转去就是为了挑一枚戒指啊。
“价钱是多少?”我没好气地问。
“三万多,不贵吧?贵的还有十多万的。”蓝雨若无其事地说。
“你杀了我吧,才按揭买房,我哪里有那么多钱。”确实我手中没什么钱。
“买房?你买房子就不告诉我?”蓝雨吃惊地望着我。
我有绝望,感到蓝雨是有预谋的,怪我不把与紫烟结婚的事告诉她。
“才买的,那来得及告诉你。”我躲开她的眼神。
蓝雨不再说什么,就走出天河城。
“还往哪里转?”我看蓝雨不太高兴,忙脸上堆了笑容。
“不去新大新买戒指?”蓝雨笑了。
“钱不够。”我有些尴尬。
“我可以借给你啊。”蓝雨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容。
此时,我也很想给紫烟买枚戒指。大多数人一生只结一次婚,我不想给紫烟留下什么缺憾。
“那好啊,我这就谢谢你。”
“我可要利息的。”蓝雨说着接过我递给她的头盔。
到了新大新,这次我也留心看了那款戒指,确实很漂亮,那粒钻石不大不小,闪着璀璨的光芒。蓝雨说紫烟的手指和她的大小差不多,所以她要试戴一下。她把戴着戒指的手伸给我看,就在那银光闪过时,我莫名其妙地想哭。她那只手是那样漂亮,白皙细嫩,又是那样纤长,每个手指都玲珑剔透,我感到那戒指就像给她定做的一样。
我把自己准备上研究生的钱拿了出来,蓝雨又借给我一万多元。当小姐把装着戒指的蓝色丝绒包装盒给我时,我心里汹涌着波涛。
吃中饭时,蓝雨要喝酒,我心情也好,两人就要了一瓶红酒,我因为还要骑车,只浅尝两杯,剩余的蓝雨都喝了。她频频举杯说一些祝福的话,临到最后,我感到蓝雨醉了。那时我有些感伤,我知道蓝雨心中不好受。一个喝红酒就会醉的女人,她该有几多寂寞呢。
在我已经忘记尚客卿的时候她打来电话。
“浪子死了。”那边人很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到平静之中的无限哀伤。
“你说笑啊。”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浪子这种人会死。天下人都可以死,唯有浪子不可以死。
尚客卿沉默好久,我听到她抽泣。我忽然感到浑身冰凉。夏天的阳光普照,而我却感到阴风飒飒。我看到了如许的死者,也看到了浪子,他浑身湿透,在风雨中打着哆嗦。
“我们可以见面谈吗?”我问。
“我在故乡,才埋了他。”她缓缓地说。
我心跳起来,感到眼泪要滚出来。
“他留给我的信中没有提到我,可是我知道他在意我。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啊,我一直在等着他呀。我原本不相信他会去隐居,你上次打电话时我还当他在广州躲着呢。”尚客卿似乎又恢复了冷静。
我无话可说,不太相信。几个月前他人还在活蹦乱跳,现在却阴阳两隔,我不信!
“你该知,浪子是极爱面子的人,既然走了,就不会再来找我,可我为什么不去找他呢?”尚客卿似乎自言自语,打来电话,仅仅为了倾诉。
“他怎么死了?”我怎么也不相信,如果说意外事故我倒相信。
“他得了白血病,早知道自己有病,可是他却不让我知道。我太粗心大意,看到他吃药,我为什么不留意呢。”尚客卿只剩下悔恨。
白血病还是败血病?我有些茫然。就像日韩影视剧中的主人公,喜欢得白血病。可是现在白血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啊,完全可以通过换骨髓来救治,浪子却为什么过早放弃?难道他根本没想过救治?说什么隐居,只不过是去等死?
我没有见到一个白血病人,倒是见过得败血病的人,我初中有一个身体很棒的张姓同学,在升高中的体育达标中他把六公斤的铅球扔到十多米。可是就在毕业考试前,有个侯姓同学找人打了他。张姓同学虽然英猛,那三个流氓打他不过,但是张姓同学腰部还是受了内伤,后来就落了病根,最后在我高中时,他恹恹无生气地活了一个冬天,人在春天死了。
“他死的很怪,是在微笑中死去的。人很安详,也无什么伤痕,应了他一生的一个宿怨,就是在睡梦中自己卡死自己。他死的那晚,天空下着流星雨,就在大家屋外看流星的时候,他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尚客卿说得很玄虚,好像她亲眼见了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太相信她话中的玄机。
“听法医说,他被自己的一口痰卡死,说白血病晚期患者会有这种可能。”
我愣住了,忽然想笑,我曾对浪子说过,我们都是懦夫,想死却又不甘心,也不敢死,所以我们一边对尘世寄予怨言,又把死的愿望寄予梦中。即便在梦中发生一场车祸,被人杀戮或者干脆自己卡死自己,只要第二天我们不再醒来就行了。
浪子听了,嘿嘿地笑了。“有意思,自己卡死自己,在睡梦中,亏你想得出。可是我可不想死,你说的尘世黑暗,与我无关。我只在乎自己在做什么,哪里顾及其他,为人还是轻松些好。”
可是现在,这个不想死的人却死了,我怎么会相信。我不信健康乐观的浪子会得白血病。他若真死了,我情愿相信他是在睡梦中自己卡死自己,被一口痰卡死自己。浪子他回到了故乡,在那个美丽之极的境界里,他有什么要唾弃的东西或是郁结于心的沉闷?结果不能倾吐出来,便只能卡死自己。
尚客卿平缓地倾诉着,平静中该有几多痛苦被压抑着?
他这个人应该是个才子,脑瓜管用,时不时闪现一些警句。我记起尚客卿曾这样评价浪子,而今这个聪明的人却在一片秀丽的风景中不在了。我感到压抑,感到上天一也不公正。
“我到现在才知道,浪子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他一在远离我,一让我失望,就是为了让我离他而去,不再因他的死给我带来伤痛。如果不是同学通知我,我将永远也不知道。”尚客卿此时的痛苦我不能体会到,但是我感到自己的心上也扎了一把刀,浪子的爱情是那样伟大,他的糜烂生活掩藏了他那颗圣洁的心。可是,爱情真的需要这样吗?当他去维护这段爱情是不是损害了其他人?例如那个未成年少女?
可是我不能肯定他是对是错,爱是自私的,什么文明的标准置于爱情都是无力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不知道怎样安慰尚客卿,即使再动人的话比之浪子的所为都是苍白无力的。
尚客卿沉默了好久,她又说:
“佑南,浪子在遗书里提到你,期望你能够快乐地生活,能够释怀,他说他从你的身上看到自己,希望他的梦想能够在你身上实现。”
我该怎样说呢?一个朋友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该说什么呢?从我的身上看到他自己?我们是不同的人,他乐观,我却消极;他幽默诙谐,而我沉默寡言,不善言辞,我们像在哪里?可是我能够拒绝一个死人吗?况且他并没有说出他的希望,对我也不是一种压力。似乎与我有关,又似乎与我无关,浪子也真会安排。
说到希望,他的希望是什么?是重新回到政府机关做官呢,还是隐居在乡野植树造林?浪子把我搞糊涂。人生啊,你为什么有不确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