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恐惧没了,而是感到亲切,我似乎想把藏在心里的话都说给他听,想把我和几个
的故事一一详述。我嘴
哆嗦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罢了。
“
爸,我想让你给我算算未来。”
“去南方吧,做
、做事尽本分就行。”他缓缓地说。
“我还想知道其他,例如婚姻。”我不甘心。
“去吧。”说着他起身在抽屉里拿出一个红
蛋,向我走来。
我只好接过那个红
蛋,他顺便握了我的手。他那
裂的手竟然很热,我握紧他的手,流了眼泪。
回到家,我跟姥姥告别,舅舅开三
车送我去县城。
回到南方,我去面试。出来后我很平静,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重视了。半个月后,也就是元旦过后,我就到地税报到,开始新的工作。
后来的某一天,我在门铃声中醒来。谁会来找我呢?
我爬了起来,拿了对讲机。
“喂,早上好,你是?”我睡眼惺松
“是我,郝佑南,我是文墨染。”那边的
兴奋了,声音透出高兴。
我骤然僵硬,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我的地址?我有些不相信,仿佛还在梦中一样,我的心扑扑腾腾地跳起来。
我下了楼,是文墨染。她一也没变,长发飘飘,嘴角浮着微笑,只是有些疲倦。我感到自己一下子不知道怎样呼吸。
“累死我了,快帮我拿下箱子。”她对我微笑着。
“来了,怎么不打电话,我好去接你。”我没好气地说,但是心
好像一下子放松了。
“是想着给你打电话,可是我想试着找找看,这种感觉就像探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来次冒险不是很有意思?还好,很顺利就找到了。”她拢了拢垂下来的长发。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一手拉了她的衣箱一手拉了她。她很快乐,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回到房间,她四处打量。房间里
极了,一个单身男
的房间都是这样,而且散发着一
说不明白的味道,也许那就是所谓的男
味。
“这就是你买的新房,挺漂亮的。”文墨染说着笑了笑,露出亮丽的牙齿,随即她坐下来。“累死我了,身上也很脏,可有地方冲凉?”
她冲凉时,我仍在云雾中穿梭,后来明白过来。这个世间有许多东西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知道不知道都会硬塞过来。我不知道怎样面对文墨染,好长时间我没有想起
,我对她们的感
都淡化了。
当文墨染长发湿漉漉地走出来,我愣住了,有些惊呆,心中
涌着一种感觉。她湿的长发散发着洗发水的香波,那纤长的身体着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上面散着素淡的花朵。
“你还是这么美啊。”我说。
“是吗?”她笑了。
“真的,好像漂亮多了。”是的,她带着成熟的韵味,有些矜持,显得更漂亮,只不过漂亮得有些陌生。
“有风筒没有?”她的笑容我还熟悉。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衣柜,在底层找到一个匣子,那是紫烟的化妆匣,我拿出风筒给她。
“那里面是什么?”她指着化妆匣问。
“没什么,一瓶香水。”我说着把香水拿了出来,随即把匣子放回原处。我的心跳动起来,那里面还有几支
红。
文墨染拿了风筒,坐在紫烟曾经坐的位子上吹她的
发,我不知怎地感到烦闷,走了出来,无
打采地遥控起电视。
“给我泡一杯咖啡好吗,加
酪的那种甜咖啡。”文墨染在里面喊叫着。
是的,一杯加
酪的甜咖啡,我们曾在邮院那个老橡树咖啡馆喝过几次,有
腥甜的味道。也许就在那里,我对她的感
跨过兄妹之
吧。
待她出来,我正对着电视发愣。她对着我微笑,我注意到她涂了
红,略施了香水。我变得迟钝,这些应该都是紫烟喜欢的颜色和气味。一个漂亮的
用了一个不漂亮
的化妆品,我想笑。我感到陌生,文墨染竟然不知道我喜欢那些不经修饰的天生丽质的
。那些香水
红也是外国佬送的,紫烟也仅仅那几天用过。
她在我的面前坐下,咖啡散发着清香。
“喝咖啡吧。”我对她微微一笑。
她看了看咖啡,嗅了嗅。
“现在你仍然喜欢这种加
酪的甜味咖啡,
味没变?”她没有喝咖啡,也许害怕蹭了她嘴上才涂上的
红。颜色有些鲜艳,原来漂亮的
并不适合任何一种
红。
“你怎么会来南方,是旅游吗?”我喝了一
咖啡,咖啡里没有加
酪,我并不太习惯喝甜咖啡。
“不,辞职了,在机关工作实在没什么意思,所以来找你。”她说着若无其事地喝了
咖啡,她喝咖啡的样子没变,兰花指微翘,看上去很文雅。
我一时无话可说。
适合在机关工作,那里悠闲,一切钩心斗角的事
与她们无关,她为什么辞职?
“我喜欢这种咖啡的味道。”她对着我笑了,咖啡杯上留下她淡淡的唇印。
“是吗?我好久没有喝这种咖啡了,但是那味道还不能忘记。”她竟然喝不出咖啡里根本没什么
酪,只不过加了一块
糖而已。
“这个城市好大啊,我喜欢它。那么多的高楼,数不尽的立体
叉桥。而且有那么多的花
,比西安
净多了。”她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她又是故装单纯,我这样想。然而就在一瞬我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她为什么不能单纯呢?也许这个年代我们看到太多的浮华和流俗,偶尔出现了文墨染这个例外,我们竟不敢相信。也真说不定她就是喜欢这些用冰凉黑暗的水泥做出的障碍物。
我忽感觉自己带着偏见来看待文墨染,以至于误读了文墨染。这时我有些感动,现在把她当作她自己来考虑了,她不再是刘莹莹的影子。
“你要不要吃些什么?”我关心地问一句。
“不用,我现在很想睡上一觉。昨晚我很兴奋,一夜都没有睡。”她说着伸了懒腰,看上去是困了。
“好吧,美美地睡上一觉,醒了,冰箱里有吃的。”我说着到客房给她收拾床铺。
“你准备出去?”她看着我把床铺好。
“我要上班,已经迟到两个钟了。”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迟了三个钟。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还是替别
写文章?”她平淡地问一句。
“没有,在税局上班。”
“是吗?你考了公务员?”说着她躺倒床上。“好舒服呀。”
我没有理她,掩了门出来,乘电梯下去,随即走到大街上。我向单位请了假,坐上公
车,从一个终驶向另一个终,从一个起驶向另一个起。我的心在这个城市中飘
,它不再属于我,它的跳动,是为这个城市跳动;它流出的血,也是为这个城市而流。中午时我没有回去,在大街上转悠,后来在小饭馆吃了饭就到江边。直待夕阳沉落,我在江边站得双脚发麻,才回到住处。
文墨染正在看电视。
“怎么这才回来,我饿坏了,请我吃饭啊。”她看见我回来,就直嚷嚷。
我歉意地对她笑笑。我们走了出来,和她去吃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