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散有多难得了。”
陶满武拿起瓷枕就想要砸一下这个大坏蛋,可看到他一瞪眼,就不敢了,担心自己不争气会哭出声,小姑娘翻了个身扑倒在床上,先搂过瓷枕和奇巧压在身下,然后手忙脚拢过棉被压在身上,偷偷躲起来呜咽。
依稀传来她那含糊不清的稚嗓音:“现在就恨你!”
又要哭又要骂,棉被里又闷气,小丫
应该挺累的。
徐凤年等了一会儿,见没完没了,叹了气,夺走棉被丢在一边,抱起她在怀里,下
搁在她脑袋上,柔声道:“你不天天嚷着要见你董叔叔吗,要他教训我这个恶
吗?怎么真见着了,反而扭捏起来。”
小姑娘捂住脸庞,纤细肩柔柔抽搐,断断续续说道:“董叔叔是好
,我不让他打你。”
徐凤年摇道:“打不打还是小事。”
没有说出下文。既然死胖子董卓带一百铁骑顺藤摸瓜进了飞狐城,若只是董胖子与亲卫,别说忌惮,徐凤年连杀的心思都有,杀董卓可比杀十个陶潜稚还要来得影响
远,但这个胖子既然已是南朝中枢重臣,小姑娘奇巧盒中的小蛛是否结网,徐凤年不感兴趣,但董胖子身后那张北莽蛛网极有可能也随之在飞狐城内外缓缓张开,择
而捕,徐凤年想杀一个必定有死士护驾的军界当红新贵,并且功成而退,没有指玄境界,根本不用去奢望。想到这里,徐凤年悄然生出一些愧疚,上辈子小丫
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在这辈子遇上自己?
陶满武轻声道:“我爹说了,战场上做逃卒,是要被斩的!”
徐凤年捏了捏她脸颊,呸呸说道:“说什么晦气话。”
沉默良久,陶满武哭得没气力了,就攥紧大坏蛋的袖,生怕他说走就走。
徐凤年看着桌上那一囊银钱,抚额道:“得得得,就当我欠你的。咱们桃子长得水灵,指不定就被青皮无赖半路劫走当小媳了,我也不放心,先说好,送你到了董叔叔那边,就算完事。”
飞狐城驿馆外,才歇脚没多久就火烧跑出来的董卓瞪大眼睛,惊喜而错愕,踏
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位已经让城牧封城的将军看到俏皮而滑稽的一幕,一名年轻
一手牵着小侄
的手,一手牵一匹劣马,就如此意料之外和
理之外地出现在眼前。小满武背着一只瞧着就挺沉重的行囊,单手捧着只瓷枕,梨花带雨,咬着嘴唇,委屈极了。董卓整个
的心肝都碎了,还好还好,小满武
没事就是万幸,董卓细细端详了一番,这只常年与军政两界那些成
老狐狸打
道的胖狐狸早已修炼得
达练,目光如炬,他立即就有些好似父亲见着
儿带了该死
婿登门找抽的醋味了,他妈的,自己的小闺
还没十岁呢,亏得你这王八蛋下得了手!
提兵山走出来的仙子眯眼望着这个看不清端倪浅的年轻男子,两手空空,身无余物,劣马马鞍附近系了一块长条布囊,应该是类似莽刀的兵器,越是捉摸不透,她越是不敢掉以轻心,她家学渊源,自身武力不俗,眼力更是超一流,她不敢确定这名
绪古井不波的年轻公子是三品还是二品。只不过当她瞅见自己男
那副吃瘪的别扭神
,见多了夫君欺负别
,这可是
天荒
一遭,她心
轻松许多,既然这位不速之客敢带着小满武前来,除非是飞蛾扑火的莽撞蹩脚刺客,否则多半是客不是敌,她也不好绷着脸,出门在外,嫁
董家后,她便一直牢记山上娘亲的叮嘱,除了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一定要给自己男
涨脸面,这才是聪明
。
陶满武一步三回。
徐凤年翻身上马,董胖子笑呵呵道:“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侠士,可是要出城?”
徐凤年笑着了。
董胖子搓手道:“若是有难言之隐,不是董卓说大话,只要不是谋逆大罪,都能帮侠士说说,若是不喜董卓的
碑,也不碍事,董卓这辈子都会记住今
恩惠。”
见到这名公子哥缓缓调转马,看样子是执意出城,董卓也不客套惹
厌烦,洪声道:“一骑去城门传话,开城放行!”
望着一一马远去,死胖子姿态可笑地跑到陶满武身前,因为身材过于高大魁梧,
脆就噗通一声跪倒,抱住小姑娘。他媳
欲言又止,董卓捧起小满武放在肩膀上坐着,转身笑道:“知道娘子想说什么,这么一号
说来就走说走就走,相公当然警觉得很,只不过以怨报德的缺德事,能少做就少做,老子这辈子做的亏心事够多了,万一生个儿子没
-眼,找谁诉苦去?你们两个娘子还不得把我从两百斤打到一百斤啊,相公我长一斤
容易吗?”
子婉约一笑,那名年轻公子大气归大气,可比起自己这个小心眼的男
,还是要差了十万八千里。
董卓环视一周,眼神骤冷,沉说道:“诸位,丑话说前
,老子说了放行就是放行,你们盯老子的梢,老子擅带私兵离开姑塞州,理亏在先,而且一路上有媳
开解,忍了!如果敢给那
下绊子,做些画蛇添足的勾当,别怪我董卓小肚
肠,连你们祖宗十八代的坟都给刨了。”
说完狠话,董胖子轻声问道:“娘子,画蛇添足用在这儿,与语境妥不妥?”
习以为常,
道:“还行。”
在小姑娘的哭声中,几乎同时,徐凤年和董卓,这两名男遥遥转
对视了一眼。
再相逢,就不知道两会是以何种彪炳身份敌对相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