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黄雀(六上
做起正事来,曹旦的手脚倒也一样利索。更多小说 Ltxsfb.com从王伏宝和宋正本手里拿到两个版本的劝降信后,他立刻召集手誊写了三百余份,连夜派
进了清河城内。
第二天窦建德督师攻城,城上的抵抗明显减弱了许多。个别地段甚至有喽啰兵杀上了城
,只是后继乏力,才不得不又撤了下来。
“城里的军心散了!”窦建德见此,也不再过多消耗大伙的实力,过了正午便结束了战斗。等到半夜,果然有大户
家的家将偷偷地从城墙上坠下,跟窦家军联络里应外合事宜。提出的条件是大军
城后,除了杨善会和他支持他的几个死党后,其余诸家诸户一律不得侵扰。凡参与献城行动者的家族,非但其家中浮财不得被劫掠,城外的土地、田产亦不得充公。如果窦建德肯当着麾下诸将的面答应,家将自有办法传消息回去。来
窦家军发起进攻时刻,内应便会打开清河县的东门,迎接大军
内。如果窦建德不肯答应,城中士绅将与杨善会共同进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窦建德粗粗向家将带来的内应名单上瞅了瞅,发现很多民愤极大的土豪劣绅的名字也在里边,心里觉得不靠谱,笑着对前来谈判的家将说道:“壮士能不能先下去休息片刻,容我跟手下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也不需要耽搁太久,半个时辰足够!”
“无妨,反正我也没打算再活着回去!”来者早已做好了当死士的准备,,笑着回应。
窦建德命将使者引
偏帐奉茶,自己立刻派出亲兵,飞马将程名振、宋正本、孔德绍、王伏宝和曹旦等
请来,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应该不会有假,这上面写的都是清河郡有名的大户!”宋正本粗略浏览了一遍士绅们给窦建德的信,小声分析。
“名的确没错,但会不会是个圈套?”窦建德有些犹豫,迟疑地询问。
“都这时候了,帮着杨善会骗主公,对他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宋正本摇摇,冷笑着反问。
“嗯,说的也是!”窦建德叹了气,接受了宋正本的分析。照今天白天的
况看,清河县被攻
是迟早的事。城中士绅帮助杨善会设圈套伏击窦家军,多也就是增加些义军的损失。压根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反而会惹恼窦家军,城
后拿更严厉的手段对付他们。与其做这没有意义的事
,他们的确还不如从了,借此保全自家平安。
“只是这样一来,未免太不公平。说起罪责,名单上很多比杨善会更该死!”曹旦还有些不甘心,喃喃地提醒。
杨善会过去杀义军杀得虽然狠,但毕竟他身为大隋官员,肩上有维护地方安宁的责任。而今晚联络献城的那些家伙里边,有几户民愤极大,小斗借贷,大斗收租。霸
田产,谋
祖业,种种坏事几乎都
了个遍。义军当中不少底层军官早就惦记着要替天行道,如果窦建德轻易地放过了他们,恐怕会让很多老弟兄失望。
“主公如今谋的是天下,而不是公平!”宋正本狠狠地瞪了曹旦一言,低声断喝。“况且放过这几十,可以少折损数百乃至数千弟兄,主公又何乐而不为?”
“咱,咱们当初起兵时,可,可是……”曹旦气的话都说不上来了,冲着宋正本直跺脚。大多数绿林豪杰跟他一样,对士绅阶层怀着朴素的仇恨绪。作为一个整体,对方曾经将他们
得走投无路,如今风水翻了过来,他们肯定要出尽心中恶气。但宋正本刚刚被窦建德任命为行军长史,当面辱骂他,就等于辱骂窦建德本
。曹旦虽然
鲁莽了儿,却不是完全缺心眼儿,因此只能把怒火全压下来,呼哧呼哧大喘气。
看到他这般模样,窦建德知道他心里不服。站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安慰道:“镇远不要这样,咱们现在以争天下为目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放过他们几十号,可以让弟兄们少些伤亡的话,给他们一条活路未尝不可。况且今后
子长着呢,他们不再作恶,咱们自然管不到他们。他们如果还是不知收敛的话,你再砍他们的脑袋也不迟?”
“嗯!”曹旦强忍着怒气回应。
“杀要依照国家法度。他们既然投奔了主公,便是主公的臣民。国法为大,即便主公自己,也不能
之!”宋正本很不识趣,得了便宜还继续紧
。
这下,连向来跟曹旦不合的王伏宝都有些看不过眼了。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他们这些,平素欺负老百姓欺负惯了,怎么可能会把爪子收起来。我看他们出卖杨善会也就是一时之计,过不了几天,他们肯定还会再出卖咱们!”
“那咱们就有足够的理由了。无论国法军法,都容不得背叛!”怕王伏宝把招降的事就此搅黄,程名振赶紧接茬。
王伏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叹了气,闭上了嘴
。程名振现在越来越让他觉得古怪,说这个结拜兄弟心肠好吧,他为了要杨善会的命可谓使尽了
毒手段。说他
险毒辣吧,今天他又为不相
的富户们说起了好话。也许这就是窦天王一直推崇的大局观,可这种大局观着实令
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对,他们后犯了法度,我自然不会容
。但如果他们不再继续为恶的话,以前的事
可以一笔勾销!”没等王伏宝和曹旦再说,窦建德大手一挥,做出了最后决断。
“诺!”王伏宝和曹旦两个难得同病相怜的一回,堵着气拱手。
“你们两个啊!”窦建德气得直摇,“
后你们会明白的。平素多读些书,肯定没坏处!让使者进来吧,我当着你们几个面答复他。”
须臾之后,城内士绅们公推的信使再度被领中军大帐。窦建德先将在座诸
介绍与他知晓,然后缓步从帅案后走出,来到对方面前,大声说道:“这份名单里的很多
,我本来准备
城后逐一问罪的。但既然他们有悔过之心,过去的事
就既往不咎了。你想办法传话给他们,说我答应了全部条件。但是有一条,如果他们出尔反尔的话,城
之后,我定然按照名单屠过去,
犬不留!”
这番话说得既宽宏又冷峻,得使者不由自主后退了好几步。想了又想,他才缓过神来,拱手为礼,“天王好气度,让晚辈实在佩服。既然如此,晚辈就回去覆命了。明
一早,大伙儿静待天王的攻城号令!”
“且慢!”窦建德心突然灵光乍现,伸手拦住使者,“只半个晚上时间准备,你们来得及么?”
“临来之前,晚辈曾得高指,说是天王十有**会答应。即便不答应,讨价还价之后,也能达成协议。只是未曾料到,天王做事如此痛快!”信使顺利完成了任务,肩
上的担子松了,
立刻开朗起来。
“谁他猜老子心思猜得这么准?”窦建德大惊失色,冲骂道。
“一个恰巧被困在城里的过客而已!”使者笑了笑,对出谋划策者的身份滴水不漏。
“如果我不答应呢?”窦建德心里觉得好笑,斜着眼睛问道。
信使楞了楞,迅速又退开了几步,肃立拱手。“某实话实说,天王听后,千万不要生气。某来之前,听过一个典故,叫做图穷匕现。不知道天王听说过没有!”
未等窦建德做出反应,程名振已经抢上前,用肩膀将窦建德护在了身后,“哪来的莽汉,欺我军中无不成?”
“只是说说么?”信使耸肩冷笑。“这位是程将军吧,你的武艺虽好,却未必比得上我。你若不信,他有缘,咱们两个可以私下里切磋一二。今
某家忙着回去覆命,就不多耽搁了!”
众又好气又好笑,偏偏拿这个使者毫无办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