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行李架上堆满了旅客的箱子包裹,塞得满满的,方云峰只好把自己的箱子取下来塞到座位下,把许小文的包放上去。
“哎,不用不用,我的包放下面没关系。”许小文不好意思。
方云峰爽朗一笑:“你的包放下面容易踢脏,箱子就算脏了擦一擦就好了,快坐下,车要开了。”现在的方云峰脱去了小时候的稚气,浓眉大眼,阳光帅气。对面的小姑娘隔着杂志一直偷偷的看他。
许小文在方云峰的下铺坐下。“人真多,睡过头差没赶上车。对了,谢谢你帮我订车票,要不然我还要多跑一趟。”
“这有什么还要谢。对了开学就要实习了,你是听系里的安排还是自己找?要不要我帮忙?”坐下来两个人闲聊,方云峰问起实习的事。
“我的店在那儿,我肯定是在B市实习。你呢?”许小文反问。
“别提了,我爸还没说什么,我妈非要我舅舅给我安排个实习单位,你说,我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我舅舅权利再大,我也不好意思去呀。”方云峰略有些烦躁。
“那你怎么办?你妈的话你不听了?”
“我才不听呢。到时候叫我舅舅敷衍过去,能瞒多久瞒多久。”方云峰满不在乎的说,只是眼睛里的紧张和沮丧出卖了他。“就怕我舅舅不配合我,我妈求我舅舅的事舅舅一般都不推辞,我真怕我妈直接冲到学校来。”
“不会吧……”许小文扑哧一笑,印象中方云峰的母亲很秀气,说话都轻言细语,绝不像方云峰嘴里那么火爆。方云峰太夸张了!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的姑娘们除了两位都是要求换攻的……真的要换吗?
☆、67
两人说了会儿话,看了会儿杂志。坐车尤其是长途车非常的无趣。方云峰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招呼许小文下来看电影。可惜火车上没法充电,两个多钟头后电脑自动关机后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许小文留下看包,方云峰自告奋勇的拿着来一桶去接开水。几分钟之间,整个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口味的泡面香气。
呼哧呼哧——
这是对面上铺大叔发出的声音。
方云峰来回两趟弄好泡面,许小文坐在窗户边,车窗外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偶尔几座民房缀其间,看起来特别孤零。车厢里突然响起高昂的歌声,乘客的目光霎时集中在方云峰身上。方云峰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掏出手机,瞄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又看看许小文。
许小文纳闷儿的问:“谁呀?你怎么不接?”
方云峰笑笑:“是卓阳哥。”然后接通了电话。
许小文注视了方云峰半响,转过头继续看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对面方云峰的话却不停的往耳朵里钻。他刻意让脑袋里想别的事……和批发店的老板联系好了但是价格还可以再压一压……回学校是继续租房子住还是住宿舍……系里安排的实习听说一部分去外地,一部分留在B市,具体的情况每年都不一样……对面通话的声音汇聚到许小文耳朵里成功变成嗡嗡嗡的杂音。
火车走走停停,开始还好,越到后来乘客越烦躁。尽管只是在大站停车,一旦停下来五分钟不开车周围的乘客便开始怨声载道。许小文自从那通电话开始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沉郁几分。买好车票以来他刻意忽略那个人的存在,不去想回到B市之后怎么面对。原卓阳虽然人没有露面,他的电话却是十分有规律的两天响一次。每天晚上九准时响起。他掐了几次之后八就关机,电话改成中午十一半打来。于是他令买了张老家的号,挨个儿发短信通知暑假期间B市的号暂时停用。从那以后,每逢方云峰打来的电话通话时间开始无限拉长,闲聊的话题也开始延伸到他的衣食住行各个方面。
原卓阳求和的意思展露无遗。估计回到B市,他就会现身。
这通电话逼得许小文不得不去想回到B市以后的情况。心里就像有一朵乌云笼罩,一丝儿的阳光也穿不透,整颗心脏全部沐浴在阴影里喘不过气来。
这个问题在事发当天许小文就已经想了又想,他自认已经想得很透彻了。现在再想,难道还能想出第三条路?无非就是原卓阳以为经过五个月时间之久的“冷静”,他的态度会软和下来。
原卓阳看透许小文是个立场不坚定的人,他的心太软,只要被人一磨,很容易就会退让。
火车又停了下来,广播里说还有一站就是终站B市。许小文躺的中铺,他上铺的旅客在上一站就下车了,下铺是方云峰,对面下铺的小姑娘还在,中铺的年青人和上铺的大叔从行礼架上取行礼,提着下车。
火车再次呜呜前行,车厢里空旷了许多。
许小文爬下来去上厕所,回来时方云峰坐在下铺看报纸。那报纸是他上车前买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许小文在他旁边坐下,摸出手机把电话卡换了。
“我妈又打电话来说实习的事……真是烦死了……”方云峰嘟嚷着抱怨,把手里的报纸揉成一团。
“你跟她好好说呗。”许小文随口道,一路上方妈妈至少打了十回电话,弄得方云峰闻铃色变。
“我叫卓阳哥帮我劝劝我妈,不知道他打电话去说了没有。”
许小文手一抖,电话卡落在地上,弯腰去拾。
方云峰看看左右,对面的小姑娘坐到窗边发短信没有注意他们谈话。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和卓阳哥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许小文捡起电话卡镶进手机,若无其事的反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没说什么,就是说你还在生他的气……其实我觉得你生气是应该的,不过你给我透句实话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松口?不打不骂的分居冷战,有人摸不着底啊。”方云峰这番话在心里酝酿过了才说出口。
许小文把手机揣兜里,直直的盯着方云峰看,他在猜方云峰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受人之托探口风,直到把方云峰盯不好意思了才淡淡的道:“他叫你问的?”
方云峰的笑容有僵。卓阳哥交代的任务太艰巨,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来做女人才适合的谈心活,这不是要憋死他吗?真是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好在许小文并没有他一定要回答的意思。“我跟他不可能了。”
“什么?啊!?”方云峰先是感觉像接了个炸弹,开始的震惊过后又觉得许小文的反应理当如此。他想得很简单,他把许小文和原卓阳看做一对未婚夫妻,男的出轨还弄出人命来事情是很严重,是个女的就不能忍。但是,这,小文不是男的嘛!这也算事出有因不是,生气归生气,小文也应该谅解谅解,卓阳哥也是被逼的……一个做惯了老板的人,能这么做小伏低的哄着小文,这都几个月了……方云峰的脑袋被这事搅得有像浆糊。他知道这事的时候那个女的都已经住到医院里了,他一直纠结在要不要告诉许小文这件事,后来许小文知道了,既是出于隐瞒的愧疚又是因为原卓阳嘱托,他成天待在许小文身边,看着许小文当原卓阳不存在,心情更纠结了……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他肯定二话不说把对不起他的人先揍一顿再说别的,要是那个男的不是他表哥,他也肯定是先为许小文出气,揍他丫的一顿再说。可是换成了他表哥就难办了。古人说劝和不劝离,用在这儿好像也合适……劝着许小文消气原谅卓阳哥他又觉着堵得慌。
他真想仰天大叫——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说真的?”方云峰真心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调解员,对着许小文他是一个和稀泥的词都吐不出来,现在只想知道许小文是怎么想的,弄清楚禀告给卓阳哥完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