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说出,只好头,把手中的纸团抛给他,道:“这是计多端暗中塞给我的,再见了。”
朱宗潜等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展开那纸团瞧看,不见一楞,原来纸上写着教她如何做便可救回朱宗潜性命的办法,而林盼秋正是依纸上所写的去做,果然使欧阳谦撤退。
他觉得大惑不解的是那计多端何故要救自己?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他都不该相助?
这使他有如置身于五里雾中,极是迷惘疑惑。
最后想道:“莫非他认为欧阳谦若是杀死了我,就永远得不到林盼秋的芳心?唉!只好勉强作此解释吧!但倘若计多端当真如此忠心耿耿的为欧阳谦出力,这个人便还有可取之处了。”
这时才发觉金刀尚在手中,转眼四望,只见刀鞘就在数丈外的草地上,便过去捡拾起来。他的马还在树下,于是把大刀挂在鞍边,一跃而上。出得大道,果然是向东南方走。
一路上他不断的用心寻思计多端为何设计解围自己?不想犹可,越想就越糊涂。到了晚间,在一处市镇投宿,那店只有简陋的大房间,所有客人都同在一个大坑歇宿。幸好客人不多,连他一共才三人。
那两个客人,一是走方郎中,一是贩卖药材的小商人。在灯下谈得挺投机的。
朱宗潜管自躺下睡觉,耳中不时听到他们的谈话。若在往时,他是要倒头便睡。但今晚一则林盼秋美丽的面庞和那对幽怨的眼睛在他心中不住的幌动。二则计多端的所作所为,甚是难以索解。因此他转辗反侧,良久还未入睡。
忽然听到那药材商贩言道:“老兄,不是兄弟夸口,有一件事比你老哥说过的全都奇怪几倍,而且是千真万确之事,那地方就在这儿往北几十里远的山脚下,你老哥不信的话,自己去瞧一瞧就晓得了。”
那走方郎中意似不信,道:“你说吧!”
药材贩子道:“那山脚下有一座树林,大白天也十分阴暗,蛇兽出没,等闲之人可不敢前往。在那林子里却有个老人居住………”
对方敞声笑道:“这有什么稀奇?”
药材贩子道:“别笑,那老人乃是被一条铁链锁住,像牲口一般系在树上,不能走远。”
走方郎中顿时目瞪口呆,道:“这事可是当真?”
药材贩子大为得意,道:“不信就去瞧瞧,但恕兄弟不敢奉陪,我有一次采药入林亲眼看见,差没骇死。”
走方郎中沉吟半晌,突然大笑道:“胡说八道,你老兄只是贩卖药材,那有功夫采药?”
材贩子无言可答,尴尬笑道:“实不相瞒,是一个采药为生的乡人告诉我的,他赌咒说是千真万确之事。”
他为了取信对方,把那座树林座落的山脚那一处,如何辨认等等都详细说出。
这番对话被朱宗潜听得清楚,他几乎跳了起身,但终于忍住,过了一会,同店伙交待几句,便在夜色中奔出市镇。
他在夜色中放开脚程,迅快向北走去。
由于不熟地形,虽是练就了一双夜眼,也不免使速度打个折扣。
出了镇外,一条人影也悄悄的跟在后面。
朱宗潜不曾发觉有人跟踪,一迳向北奔去,走了十余里路,已穿过数处村庄。每次经过村庄之时,犬吠之声不绝于耳。
所谓一犬吠影,众犬吠声。村中之犬只要有一只吠叫起来,其他的都跟看狂吠。
他连经数座村庄皆是如此,眉头一皱,心想:目下半夜三更,莫要惊扰村民安睡。于是认准方向,落荒而行。
后面跟踪之人远远吊掇着他,忽然间失去朱宗潜的踪迹,侧耳而听,四下村庄也没有传来犬吠之声,时大感诧异,便认定他已停留在这附近某处地方,便开始十分小心地搜索。
朱宗潜穿越过田园旷野,走了个把更次,但见一座山巅,矗立前面。他按照听来的特征找到一座茂密的树林,定一定神,这才举步入林。
林内更是一片黑暗,他慢慢的走看,极力保持方向不变。如此走了好久,耳中但听兽嗥枭鸣之声,此起彼落,若是常人至此,准被骇得心寒胆落,不敢再行深入。
朱宗潜全神戒备看向前移动,又走了一程,耗去不少时间,忽见前面豁然开朗,却是一片空旷的草地,当中有一棵老树,一如那药材贩子所形容的一般。
他收拢眼神,凝目望去,隐隐见到树身阴影中,好像有人坐在椅上,不过相距太远,光线又黯,实在没有把握判定是否当真有人坐在椅上。
他望了半晌,忖道:“好在不久就天亮了,且等曙色来临之时瞧明白了才打招呼。”
于是拣了一根横枝,耸身跃上去,坐着等候天亮。
那个跟踪他的人,正是昔年黑道高手黑心判官金老三,他一向以跟踪绝艺著名,奇妙之处,使人瞠目结舌,想不出他怎能跟踪得到。但今晚却被朱宗潜溜掉,四下查看了一阵,毫无朕兆线索,不由得大感颜面无光,忖道:“我应当用『万里寻香』之法才不会落到如此地步。罢!罢!且回去找计大哥商议一下,现在唯有寄望他提供一线索才行了。”
须知那计多端既是要跟踪朱宗潜,定然有所图谋,所以向计多端问一问,可能找出线索。
他如飞回身奔回,脚程之快有如奔马。不久,他已见到计多端,把情形说出。
计多端对周围百里之内的地形极是熟悉,了若指掌,听罢略一沉吟,不禁变了颜色道:“我知道他往那儿去了,啊!老三,去把梁老二叫来,咱们兄弟以前练过的,今晚要派上用场啦!”
金老三那么老练的人,听了这话,也不禁大为耸动,道:“行,这就把梁老二找来,可惜彭老大不在此地,四毒阵尚欠其一。”
他转身匆匆去了,不久,就带了一个身量短小精悍的中年汉同来。
计多端一直独坐寻思,那二人进来之时,他只问一声“都准备妥当没有?”那两人齐齐头,神色间甚是严肃。
书中交代,那梁老二外号“毒无常”,加上先前金老三提及的“两面阎王”彭老大,合称南方黑道三鬼,个个武功高强,各有绝艺。
昔年在南方数省猖獗出没之时,当真是恶名赫赫,人人闻名胆丧,不敢招惹他们。
计多端却是那三鬼中的彭老大的盟兄,是以三鬼都喊他做大哥。昔年他别出心裁想出八种绝毒暗器,每人两样,合力练成一个毒阵,称为“风雨四毒阵”。此阵表面上联手合击敌人,其实威力全在这八种暗器之中,端的阴毒无比。纵是当真高手陷身阵内,仍然不知底细,定难活命。
那梁老二、金老三深知此阵非同小可,虽然日下只有三人,但骤然施展出来,亦是神仙难逃,既然计多端要搬出此阵,可见得事态严重万分,大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之概。因此他们都很严肃的颔首表示准备妥当,并且照规矩把他们各自约两种毒药暗器取出来给计多查验。
计多端一一瞧过药力尚在,便还给他们。他自己也取出暗器验过,准备妥当,才道:“你们跟我到一处地方,定要找到朱宗潜和一个长发老人。那时小心听我的号令,一旦发出政敌之令,你须以全力出手,不拘手法,定要把两人立毙于当场。”
梁老二泛起恶毒的笑容,道:“大哥放心,我们兄弟虽然蛰隐已久,但杀人之乐尚在。老实说对方除非深知咱们的底细,预有防范,不让咱们围住。如若不然当今之世想找出一个能逃得出咱们毒阵之人,也可真不容易。”
金老三接口道:“老二的话不算夸口,纵是日下聚集木坛中号称为武林十大高手这些人物,只要落在咱们毒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