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战争的威胁，津门码
上，已经看不到几艘船，偶尔有商船，也都是悬挂着阿尔比昂国旗的太古公司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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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水陆码，竟有几分萧条之相。让
见里，心里不胜唏嘘。
等船到德州时，
景却是一变。西关码外，大小货船等待进
码卸货，千帆百舸，热闹非凡，与津门形成鲜明对比。甲板上，赵冠侯与毓卿并肩而立，欣赏着这繁华景象，心中，自有几分得意。
尤其是毓卿，
面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与京畿相比，这里倒是个世外桃源的模样，要是阿玛他们也搬到山东来，就能落个眼不见为净。京里面就由着他们折腾去吧，
折腾成什么样，就折腾成什么样，我们不管了。”。
王五则站在甲板的另一端，一语不发，不知做何想法。他本来看着这些镖行伙计的家眷上了船，转身便想离开，可是源顺镖局的镖师趟子手，都对王五敬如神明，总镖去哪，他们肯定要跟随。这样一来，王五若是回京，这些部下必要跟随。
可是如今京城里已是是非坑，飞虎团、虎神营乃至洋，皆无善类，好不容易得出险地，自不该再回去送死。何况这些子弟家眷初到山东，诸事不谐，离开家里的顶梁柱，不知道该如何生活。几番权衡之下，他也只能为了一
生死与共的部下，先到山东待上一阵再说。
另一位上到甲板上的，则是四恒的那位锦姨娘。她看着这些商船，不由赞道：“德州不愧是四方通衢，真个是热闹地方，津门码可比不了这里。毓佐臣治山东的时候，我也来过山东，德州那时候远没这么热闹。只有赵大这样的能员，才能把德州治理得如此繁华，您说德州的洋货比津门好，我可是要信了。”
四恒的
眷听到要租用洋船，都有些害怕，洋红胡子绿眼睛，且男有别，若是蒙受污名，就只有死路一条。是以上了船之后，大家基本都在舱里待着，轻易不敢外出。不管是晕船吐的天昏地暗，还是憋的难受，都只有强忍。毓卿的母亲如果不是管不住，甚至不想让儿离开自己视线，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只有这位锦姨娘毫不在意，不但在甲板上乘凉看风景，与船长、大副也能有说有笑，倒是个很难得的开化之。天生，就适合现在的德州。
赵冠侯听她夸奖，笑着一拱手“夫过奖了，这话我可不敢当。我只是个武将，管理地方的事，主要还是知府和我们袁抚台的功劳，我就是一个活的。您把这功劳记在我上，就算错了。”
“那可不是，大金的能员，我见过不少，可是能和洋把商务办的这么好的，不多。原本四恒的分号，是想开在济南，可是现在我要考虑考虑，第一个分号，应该设在德州。”
毓卿当然支持这个安排，这样对自己的郎大有好处，可是她又有些担心“老佛爷对列强宣战，山东这里又该如何自处？如果也与洋开兵，这些东西，怕是都维持不住。”
“山东的局面，是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哪能说毁就毁，老佛爷宣战，是老佛爷的事，山东怎么做，也要看我们山东的实际。”赵冠侯指了指港
外那无数悬挂泰西各国国旗的商船“这么多洋船，都去打了，我们去赚谁的钱？让谁来给山东投资？反正在山东，我是不会主动挑衅洋的。”
众正说着话时，从港里冲出一只
里钻小船，上面站定一，一身马弁打扮，离的近了却认出来，正是唐天喜。来到大船以上，唐天喜先是给十格格见了礼，又对赵冠侯道：“宫保已经到了德州，有要紧的公事，请冠侯去谈。你先跟我去见宫保，其他的事，慢慢料理。”
袁慰亭离开济南亲至德州，可知事态非同小可，没敢阻拦怠惰，等到了德州知府衙门，只见这里已经变成巡抚临时驻地。衙门外，大批官军列阵以待，弓上弦刀出鞘，如临大敌。赵冠侯心内嘀咕“难不成宫保真的犯了病，要听老佛爷的话，和洋开打？”
带着满腹的狐疑，一路到了衙门的西花厅，袁慰亭于上高坐，余者再无他，显然是要有些机密的事要谈了。唐天喜知趣的告退，顺手带上了门，赵冠侯上前磕施参，袁慰亭已经一把拉住
“没有外的时候，这些俗礼，就能免则免吧，来，坐下说话。”
赵冠侯刚刚坐定，袁慰亭就开道：“你让霍虬带回来的东西，我已经看到了。那些快枪，可是北洋的家底，都被你给搜刮一空了。这且不说，丰制军辛苦一番，费尽心思，最后被你得了便宜。若是他将来知道真，你说他能饶的了你？”
“姐夫，咱是一家，丰制军是外，我自然是帮亲戚，不帮上官。丰制军想要发一笔洋财，我当然不能看着肥水流到外田里，总归替他照顾家眷，也得收点好处不是？再说从津门拉来那么多，安顿都要花费，他是直隶总督，也该为自己的子民出点气力不是。”
袁慰亭哈哈一笑“就你的花多。不过，这话倒也在理，制军的家眷，我已经派妥善保护，不让她们衣食有缺。至于那笔款，除了安顿津门流民以外，更重要的，就是可以当咱的兵费。老佛爷这次宣战列强，山东有勤王之义，兵队调动，粮饷抚恤，就从这笔钱里出了。”
赵冠侯问道：“姐夫，您是说，你打算听老佛爷的话，跟洋开打？咱们山东好不容易经营出这点家当，若是与洋开战，辖地的洋必然走避威海、胶州。咱们之前剿团安民，筑巢引凤的功夫，就都白废了。若说勤王，我们的四营兵就在京城，山东自己的防务，也很要紧。毕竟在胶州就有普鲁士的部队，大家彼此牵制，互相掣肘。有我们的兵队在，普鲁士也无法抽出大军来攻打京城，这也是为了朝廷着想。再要抽兵，咱们自己的防地，也很吃紧啊。”
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姐夫，这里没有外，我就与您说几句家里的话。若是太后要咱们剿拳，自是责无旁贷，小弟就包打前敌。若是打洋，那就得三思而后行，咱们积攒这点家底不容易，如果和洋拼一个两败俱伤，小弟觉得，是得不偿失之事。那道宣战诏书，根本就是
命，以一弱国启衅天下，胜负不卜可知。这是个火坑，我们何必
的跳进去，自寻烦恼？今主战之臣工，他首领是否得全，我看，也在两论。”
“你说的这些，是没错的。”袁慰亭点点“可是，有些事是不能只讲对错，而是要讲个君臣之义的。咱们是为臣子者，一定要听君上的旨意，否则不就成了臣？太后既然有诏，咱们就不能不动，不管怎么样，这王总是要勤，兵总是要派。再说，现在和各国，怕是不打也不行了，你这几在船上，消息不通，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克林德死了。”
赵冠侯一愣“克林德死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小弟到京时，他还抓了几个飞虎团，在公使馆枪毙。难道是，飞虎团打进东
民巷了？”
“那倒不是，杀他的也不是飞虎团，而是武卫后军。”袁慰亭摇了摇脑袋，神色间也很是有些尴尬。毕竟两国战不戮行，这是自春秋以来，就有的道义。
随便就杀了别国公使，从法理上先就站不住脚，更何况，克林德一死，与列国谈和的希望，差不多就宣告
灭。以弱国而敌天下的荒唐事，恐怕真要发生。他知道赵冠侯对这部分报不掌握，特意为他分说
“老佛爷给洋下了命令，要求洋十二个时辰之内，离开京城。两国兵，驱逐行倒是常有的事。可是使馆存在多年，物品众多，十二个时辰，如何搬运得净。再者，京里到处是飞虎团，京外面就更不必说，朝廷不派兵保护，这些洋又怎么走的了？克林德就是去和朝廷做这方面涉，离开的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