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走去。
床头梳妆台前的宋斯嘉正在敷面膜。这一个多星期,寒潮来袭,中宁的气温
比她去长沙开会前低了不少,就算刚洗完澡,房间里也开着空调,她还是把自己
包得严严实实的。厚实的淡蓝色棉睡衣裹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圆滚滚的,完全看
不出好身材。
齐鸿轩来到妻子背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宋斯嘉冲他一笑,笑容被脸上的黑
色面膜盖住,只见嘴角抽动,黑乎乎的一片露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倒显得有点
小恐怖。
「去了这么久,晚上做一下?」齐鸿轩试探着问。
宋斯嘉反手在他两腿间轻轻揉了揉,摇头说:「这次和几个老师聊过,有点
新想法,准备把书稿改一下。趁着这几天印象特别深,还是先写东西吧。等我改
好了再说!保证补足你!过几天再做你乖乖的小母狗哦!」
把平时在床上到高潮时才会说的话拿来讨好老公,宋斯嘉确实心里也是有点
歉疚。年轻夫妻,分开一周,齐鸿轩的要求很正常。只是她挂心书稿,实在没什
么心情。她知道老公喜欢听这种话,反正对着自家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承认自己
是他的小母狗,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宋斯嘉去了书房。齐鸿轩躺到床上玩手机。
对宋斯嘉的回应,他并不怎么失望。夫妻两个都是学人,写文章、做研究是
他们吃饭的玩意儿,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就像官员说要去开会,商人说要去应酬,
医生说要去值夜班,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齐鸿轩知道妻子目前除了在课题组做项目,同时还在筹备出书,主体部分已
经写得差不多了。这次说要改书稿,说明她在长沙的会上确实得到了一些不少新
的灵感。换成是他,也会像妻子这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书稿,顾不得别的。
说起来,齐鸿轩还是挺佩服妻子的。他也有出本书的想法,但快两年了,还
没写出一半来。宋斯嘉动这个念头的时间比自己晚半年,但她的进度,却比自己
快得多。
不算为了博士学位而发的文章,宋斯嘉这两年多来在省级以上的核心期刊已
经发过三篇文章。这还是在她半数以上时间都投入一个国家级课题项目组的状态
下完成的呢。她在宁南时的博士生导师,曾建议她把博士论文扩充一下,可以单
独出本书。看来在她写完眼下这本书以后,下一步的计划也已经有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两年只发过一篇论文,确实是懒了一点。
齐鸿轩自嘲地笑笑。他很清楚,宋斯嘉和他不同,是真的把学术当成事业来
做的。听她说,自高中时起,她就立志要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学者。带着这样的
理想,比自己更勤奋,比自己更有成果,是应该的。
真要想成为像岳父那样的学者,妻子恐怕还得更努力一点……
齐鸿轩撇撇嘴。他不会自讨没趣地去评价妻子的人生理想,但心里多少是不
以为然的。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饭碗吗?做人确实应该有点上进心,总得想办
法混得比大多数人好一点。自己从小认真读书,现在则小心巴结老板,也是挺努
力的。但也没必要为难自己,只要混到差不多的程度,就该多想想怎么才能过得
舒服,怎么活得开心。
反正,齐鸿轩觉得自己现在混得还不错。一旦出国交流的事定下来,过上两
三年,肯定能混上副教授。再过几年,三十七八岁混上教授也不会成问题。那就
差不多了,写个书,编个教材,带带研究生,这不挺好嘛。
再怎么,还不就是过日子?
反正,自己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大师,也不可能在象牙塔里挣上大钱。大学老
师,主要还是那么一份体面。至于赚钱,齐鸿轩觉得还是从别的地方着手更有指
望。像自己最近把钱交给吴静雅炒股,就所获不菲。
当然,这点心思,不适宜和家人交流。妻子未必会说什么,老爹会把自己骂
得狗血淋头,则是肯定的。
不介意宋斯嘉拒绝做爱的另一个重要理由,则是齐鸿轩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
心。吴静雅的老公这周工作特别忙,周末也待在苦溪县,一天都没回来陪家人。
周末这两天,他一直和吴静雅在床上厮混。知道这女人的真实情况后,抛去
刚开始时那点小恐惧,齐鸿轩反而在面对她时有了更大的劲头,每次一想到自己
正在操沈惜的嫂子,他也更添几分威猛。
两天下来,齐鸿轩几乎就要被掏空了。有机会缓缓也好。
至于那条短信……
齐鸿轩决定暂时不予理会。对妻子,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宋斯嘉应该不
至于出轨。话说回来,如果她有出轨的心,现摆着沈惜这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不
用,非去找这个姓方的,宋斯嘉傻吗?听说这姓方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又不
是刘强东、许晋亨这样的显赫富豪,也不是靳东、吴秀波这样的魅力大叔,哪来
的什么威胁?
只是……理智之余,齐鸿轩总觉得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像是扎了根刺。
算了,不想了。去给妻子倒杯牛奶吧。齐鸿轩是很愿意做个好丈夫的。
同样在这个夜晚,想在为伴侣好好表现一下的,还有施梦萦。
对范思源这个所谓的男友,她还从没有过像今晚这样强烈的意愿,希望能够
为他做些什么。
这个冬天不算太冷,到元旦为止,还很明显有暖冬的样子。可一过了新年,
就连续有两股强冷空气袭来。1月10日那天,一夜间降温幅度达到6℃,最低
气温突破零下7℃,最高气温也只是将将超过零度。平时不怎么关注天气预报的
施梦萦猝不及防中了招,发起了近40℃的高烧,连烧了三天才渐渐缓过来。
就在生病这几天里,施梦萦在范思源身上找到了一些闪光点。发烧头天晚上,
刚开始只是体温略高,头晕脑胀,范思源就留在她家里,一夜没睡地照顾她。
第二天病势沉重,连床都起不来,他就背上她出门,坐上车直奔医院。施梦
萦在医院打了两天点滴,头一天还被要求留院观察。范思源白天去上班,却总牵
挂着医院这边,午休时间很短,他还特意跑出来,去医院探望施梦萦。到了晚上,
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家里,都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
施梦萦退了烧,回到家里休息。范思源又请了一天假,帮她喂水、备药、熬
粥、擦身。银行在春节前一个月往往是最忙的时候,为了请这一天假,支行行长
可是没给他好脸。这一点,施梦萦不了解,但这几天里范思源又要工作又忙着照
顾她,两头跑的辛苦她总算还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