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歌,这歌的歌词恰好贴合巫晓
寒如今对爱情的许多看法:「广场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试验去投入热恋。有
人反复说着誓言,用力相信信念,离去时却仓促像一阵烟......」
唱过一段,进入间奏时,沈惜回头看了眼巫晓寒。她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嘴
唇微微开闭,像在喃喃地跟唱。
「......一句话从生涩说到熟练,台风雨造访了风球第几遍。总有人情愿去吞
下谎言,看不到甘甜后要背负的锁链。一首歌从深情唱到敷衍,坏掉的卡带它倒
不回从前。总有人相濡以沫二 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高架桥依然喧
嚣着蔓延,摩 天楼分割天空视线。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依然各怀心愿,在一无
所知时彼此擦肩。」
「『相濡以沫二 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唉,是有过什么样的
经验,才让人写出这样的歌词!好像有句话叫什么......情义千斤不如......不如什
么来着?」
沈惜苦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听过。『情义千斤,不如胸脯四两』!」
「对!对!不如胸脯四两!」巫晓寒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上,低头看了看自
己本就丰满,被束身连衣裙紧紧包裹着,曲线愈发明显的胸部,「我这里应该不
止四两吧?你说我又有情义,又有胸脯,为什么婚姻还是这么失败?」
沈惜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爱情这个东西,没道理可讲的。纯洁高雅如奥
黛丽 赫本,被人看作是天使一样的女人,一生也有过三段婚姻;艳美聪慧如伊
丽莎白 泰勒,甚至结了八次婚,有过七个丈夫......」
「结八次婚,七个丈夫?」巫晓寒好奇地插嘴,一时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是啊。有两次,她是和同 一个人结婚。理查德 伯顿和伊丽莎白泰勒,
结婚、离婚、 复婚、又离婚,这不就和同一个丈夫,结了两次婚吗?你说像赫本、
泰勒这样的,她们是少情义?还是少胸脯喔?或者是少地位,少头脑,少财富?
她们的婚姻还不是照样分分合合的,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巫晓寒淡淡地笑,无言地摇头。
「所以爱情这种事,有时候只需要经历,不需要思考。因为思考要依循逻辑,
而在爱情里面,没有逻辑可言。来,我再给你唱首歌。」
「好啊!」巫晓寒「啪啪啪」地鼓掌。
沈惜开始唱黄舒骏的《恋爱症候群》:「关于恋爱症候群的发生原因,至今
仍然是最大的一个谜......」
这首歌沈惜唱过很多遍,哪怕它号称是史上歌词最长的中文歌曲之一,他也
几乎可以不看屏幕上的歌词就完整地唱下来。
「......不管你同 不同意,自古到今许多例子证明,恋爱不但是一种病态,它
还可能是一种变态。一般发病后的初期反应,会开始改变一些生活习性,洗澡洗
得特别干净,刷牙刷得特别用力,半夜里突然爬起来弹钢琴。有人每天站在阳台
对路人傻笑,有人突然疯疯癫癫突然很安静,有人一脸痴呆对着镜子咬着指甲打
喷嚏,有人对小狗骂三字经......」
「......随着病情越来越变本加厉,人会变得格外敏感勇敢和恶心。写的说的
唱的都像天才诗人一般才华洋溢,愈肉麻愈觉得有趣。有人恋爱之后每天躲在厕
所哭泣,有人开记者会宣布恋爱的消息,有人总是喜欢两个人躲在黑漆漆的地方,
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每天忙着找人算命,挖空心思改变自己配合对方的习性,
把每天都当作纪念日,把自己当作纪念品......」
「......经过一段轰轰烈烈热恋时期,不久就会开始渐渐痊愈。两人开始互相
厌倦互相攻击对方缺点。所有甜言蜜语都 随风而去,然后开始从错觉和误解中清
醒。惊讶自己为何如此不聪明,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不顾父母朋友姐妹兄弟,开
始感到后悔不已。然后开始感到疲惫沉闷气喘心悸牙痛头痛梦呓,然后是精神不
济瞳孔放大脾气暴躁四肢麻痹,终于受不了要分离......」
巫晓寒并不是第一次听这首歌,但每次听到时还是会为歌词中时不时透出的
促狭和透彻而忍俊不禁。
「唉,黄舒骏把恋爱形容得那么麻烦,可还是有那么 多人前赴后继想要恋爱
啊......真是自寻烦恼......」
沈惜能理解巫晓寒的感慨。
「呵呵,何止是恋爱喔?婚姻不也是一样?颠颠倒倒,纠结反复,五味俱全,
不外如是。爱情中,错觉和误解其实永远都是占大头的。总有一天,甜言蜜语会
随风而去。剩下的,终归是沉淀下来的平淡。仅此而已......何必多想,徒增烦恼。」
「哎呀!高僧啊!」巫晓寒一拍巴掌,「大师真是一语惊醒小女子啊!」
沈惜翻了翻白眼,没理她。
聊了这些,两人似乎突然陷入各自的思绪中,一时无话,也都不想唱歌。沈
惜把原本点了的几首歌的原声放了出来,两人在歌声中静静对坐,各自喝着杯中
的酒水,偶尔对望,相视而笑。
听了几首歌,巫晓寒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把空杯往桌上一放。
「好了!我又想唱歌了!帮我点首《泪海》吧。」
「你还真喜欢许茹芸,又唱她的歌?」沈惜一边碎碎念叨,一边利索地帮她
点好了歌。
接下来,巫晓寒又连唱了三四首歌,充分显示出她今天强烈的试图表达的欲
望。沈惜本想着今天任由她做想做的事,只是听她总唱这些苦情的歌,难免心里
也有些不是滋味,抱着逗她开心的目的,他抢过话筒,唱起了欢喜闹腾的《胡说
胡有理》。
对这首歌,沈惜不太熟,又不太适应这一类的曲风,好几次都没进对,还连
着唱错词,总算嘴皮子还算溜,勉强把这歌唱完了。好在选这首歌就是想借着歌
词来逗巫晓寒开心,唱得多烂都无所谓。
巫晓寒极少听花儿乐队的歌,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这首《胡说胡有理》。
听着相声包袱似的歌词,觉得很新鲜,刚开始她还只是抿着嘴笑,在听到「大家
要等我说开始以后再抢答,一定要等到我的始(屎)出来再抢......明白吗」这句
后,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很快就唱到了最后一段「『知道去年护城河碎尸案谁干的吗?』『啊?』
『知道上月有人被打成弱智谁干的吗?』『啊?』『那前两天就你站这地方捅死
一人,你应该知道谁干的吧?』『啊?我不知道啊,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