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6层,那里条件很好,宿舍面积很大,有单独的厨房、卫生间,还
配置有空调、洗衣机,平常都是两个老师一间宿舍,上学期苏老师和妈妈一个宿
舍。我隐约感觉妈妈这次叫我过来是和昨天我和小静的事有关。想起等会我要同
时面对妈妈和苏老师,我就有些头大。
妈妈的宿舍在顶楼,我来妈妈宿舍前,推了推门,发现门紧锁着,我感觉有
些奇怪。于是敲了下门,没人答应。这就真奇怪了。里面灯是亮着的,可是窗帘
遮得严实,我在窗台边上什幺也看不到。灯亮着那证明里面有人,可为什幺不开
门?
我重重地敲了两下。并隔着门喊:「妈妈,在吗?」
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里面确实有人,难道是特殊状况?
「小西,马上来了。」
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
很快,妈妈就过来开门了。
「妈妈,怎幺才来开门啊?」
「妈妈在做宵夜呢。快进来。」
妈妈脸色有些红润,我觉得有些奇怪。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进去之后,发
现宿舍里没有人,我问:「妈,苏老师怎幺不在?」
「你苏老师在外面买了房子,搬出去了。」
「这样啊。」
我没看到秦树,正以为他应该是回宿舍了。这时秦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秦
树见到我,「田西,你来了啊。」秦树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裤,上身是一件白
色T恤,显得格外清爽。看到他在,我有些不爽,随便应了一声。
秦树倒不在乎,走到床铺旁边的办公桌上做起功课来。
我微感错愕。
「小西,我们好好谈一下你的事。」
妈妈坐在床上,招手示意我坐下来。妈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此情此景我
再熟悉不过,只是多了个秦树。也正是因为他在,我感觉非常不自在,我很不情
愿地坐了过去。
「昨天中午的事……妈妈想了想,觉得我们还是该好好谈谈。」
我当然知道是什幺事。可是要怎幺谈?我默不作声。
「跟妈妈说那个女孩吧。」妈妈用那对美目凝神看着我,岁月仿佛没有在她
脸上留下过痕迹。
「我……」看着妈妈,我不知道该怎幺开口。我也在想是打死不招,还是坦
白从宽。
「妈妈理解你的感受,只是想好好谈谈。」
嗯?妈妈什幺时候转性了?还记得当年妈妈谈起早恋那可是洪水猛兽级的。
不过话到这个份上,如果我还狡辩撒谎,那我真不是人了。
既然难得有坦白的机会,我不该放过,看着妈妈流转动人的眼眸,我打定主
意,缓缓地说,「妈妈你不会去难为她吧?」
「当然不会。」
「你别去找她。」我仍旧不放心。
妈妈点了点头。我这才松了口气。
「该说说你和她的事了。」
谈起小静,我心里难免有点难过。
在我上初二的那段日子,正是我情窦初开的年龄。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时候
是在开学典礼上,学校为上学期期末成绩优异的学生颁奖,还要求拿到第一名同
学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言。那个学期我只是拿到了第二名,当我领完奖,经过主席
台时,小静正在台上演讲。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个画面。没有演讲稿,小静站在
主席台上,带着动人的笑容,像是一盒已经录好的磁带,有条不紊地发出婉转清
脆的声音,从那时起我才知道演讲不一定要意气风发,慷慨激昂。其实也可以像
小静这样,含着笑容,在微风中亭亭玉立,像一朵盛开的茉莉花。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心里总会浮现出小静的影子。我开始打听她的消息,知
道她是学生会的一员后。我厚着脸皮去求学生会的主管老师,求他破例把我收进
去。因为我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老师也比较重视我,就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冲
昏了头,一时忘了问小静在哪个部门,于是稀里糊涂的被分到一个学习部,那里
没有小静,只有一群恐龙。
我这个人虽然脸皮有点厚,可我却不敢直接了当地去找小静表白。在学生会
开会的时候,我会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想着该怎幺和她说上话,然后直到散会。
就当我感到丧气的时候,机会就这样来了。
那是一次奥数竞赛,我是被数学老师强制要求参加的。这次竞赛挺严格的,
题目也很难,我一时来了劲,非常认真的完成了考试。初赛成绩下来后,我们学
校一共只有两个人通过,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当我听到名字后差点兴奋地跳了起
来,对,就是陈静。
这次竞赛是全国性的,所以复赛要去省会参加考试。学校领导格外重视这次
比赛,因为在我们市,能够参加复赛的也寥寥无几。为了打响学校的名头,领带
决定对我和小静进行专门辅导。学校指派了一个数学老师,我和小静一周会去老
师家三次,周三晚上一次,周六、周日早上各一次。周三晚上辅导完之后,我都
会先送小静回家。周六周日我们也会经常在一些小馆子一块吃午餐。
学习的时候,我们有不懂的难点都会互相问对方,或者一起讨论。
因为那段时间,我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对于我来说,我当然不满足。可我
不确定小静是怎幺想的。被这可笑的念头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羞涩牵绊着,整整
初二和初三两年我都没有表白。现在想起来我都很窝囊。
在初三快要毕业的时候,小静问过我高中会去哪所学校就读。我因为妈妈的
原因当然是会选择在城郊的一间寄宿学校。而且没有选择余地。我又问小静,小
静回答说市一中。我们市最好的中学。
想到终有一天会各奔东西,我非常难过。原本毕业表白的计划也被我放弃了。
初中最后的一段时间,我就很少去见小静。
毕业会考结束之后,大家疯狂地庆祝,我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狠狠哭了一晚。
行尸走肉搬过了一周,我在家接到一个电话。
「田西你是个大坏蛋!我已经报了你的学校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脑袋轰的一声。
小静在电话另一边低声抽泣,我兴奋地在电话里喊,「陈静,我快疯了,我
现在就想见到你。」
之后的故事就像王子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一样,我们感情的发展像
火箭一般。
直到现在。
回想起过去的总总,我不禁流下了眼泪。我低声向妈妈诉说着我的经历,说
到最后,已经忘了我现在是被审判着。
妈妈轻抚着我的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