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还固守着某种近乎执拗的信念——
真正的,就应该是无私的,是奉献的,是不求回报的?
哪怕自己已经跌落尘埃,也要将心中那份最纯粹的感,小心翼翼地守护好,
不让它沾染上任何功利和不堪?
她看着阿妍那双清澈见底、不染尘埃的红蝶瞳眸,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她仿佛在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曾经可能拥有的、
早已失落的纯净。
何薇薇缓缓蹲下身,与阿妍平视,目光中流露出近似悲伤的温柔,轻轻抚摸
着阿妍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的说:
「阿妍……或许……或许是因为,姐姐觉得,能够为自己喜欢的默默做一
些事,看着他好好的,即使他永远不知道,也是一种……一种幸福吧。」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自我牺牲般的释然:
「有些感,或许注定无法开花结果。但只要那份心意是真诚的,是
净的,
是愿意为了对方而奉献一切,甚至是牺牲自己的……那它本身,就是有价值的,
不是吗?」
「奉献」……「牺牲」……
这两个词,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童妍的灵魂处。
刹那间,无数冰冷、血腥的碎片记忆如同挣脱了囚笼的毒蛇,嘶吼着缠绕上
她的意识。
她仿佛又回到了四岁那年,冰冷的石桌硌着胸,母亲那张狂热扭曲的脸近
在咫尺。
「刺下去!神的宿命,就是用至亲的血来祭奠南疆的希望!」
而父亲倒在血泊里,看向她的眼神,既有绝望,也有这该死的奉献期许。
六岁的滚烫祭坛在她脚下燃烧,大地裂,村民的脸上写满了贪婪与鄙夷,
他们的唾骂如同最锋利的石子:
「假的!这点雨算什么牺牲?!」
她赤的、流血的双脚,在无尽的嘲笑中蹒跚,那时她问自己,神
的意义,
难道就是成为被榨最后一滴血还要被唾弃的祭品?
八岁,那块沾了血的糖果似乎还带着伪善的甜腻,正道宗主慈悲的面孔背后,
是瓜分着魔教村庄血腥赃物的狂欢。
「为了天下苍生,」他曾温和地说,「牺牲小我,是为你好。」
她用蛊虫回应了这份「好意」,看着满门化作枯骨,只觉得那所谓的仁义比
毒药更令反胃。
最后定格的,是十二岁那年,母亲冰冷的手指紧紧抓住她,临终的低喃如同
诅咒般烙印在她耳边:
「妍儿……别信……奉献和牺牲,都是骗局……」
随后,是长老们虚伪的加冕礼,和那个多管闲事的侠士……
他眼中最后那丝怜悯,在她的反手一击中,与鲜血一同溅……
「恭迎圣,您的牺牲将光耀万代!」
那声音,至今仍在她耳边回,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最处彻底炸裂!
将那些虚伪的、染血的「圣洁」、「奉献」、「牺牲」炸得碎!
这些词语,是她童年所有噩梦的注脚!
是包裹着背叛、利用、血腥和绝望的糖衣!是她早已唾弃到骨子里、恨不得
挫骨扬灰的垃圾!
而现在,眼前这个愚蠢、可怜、陷在自我感动泥沼中的
,竟然还向她
推崇着这些?!
还在用这种可笑的道德枷锁,捆绑着自己那卑微的懦弱?!
一难以遏制的、混合着极致厌恶和扭曲
坏欲的黑色火焰,瞬间从童妍心
底最处疯狂地升腾燃烧!
她要撕碎这份虚伪!
她要玷污这份可笑的「圣洁」!她要让这个亲身体验一下,所谓的「奉
献」和「牺牲」背后,往往是更的痛苦和绝望!
更何况……童妍眼底的红蝶瞳影疯狂扇动,闪烁着妖异而冰冷的光芒,陈卓
……那个让她越来越感兴趣的男……他似乎……很在意这个
的纯洁和善良?
那么,如果将这份「纯洁」彻底碾碎,将这份「善良」彻底扭曲……
陈卓那颗看似坚定的道心,又会受到怎样的冲击呢?那痛苦挣扎的样子,一
定非常有趣吧?
同时,若是能让何薇薇彻底「堕落」,或许还能更方便地利用她,去接近陈
卓,获取他身上那对她修炼大有裨益的玄妙力量……
一个更加毒、更加一石数鸟的计划,在童妍的脑海中瞬间成型。
她维持着脸上那份天真无邪的表,甚至因为内心的激动而显得更加「纯澈」,
她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何薇薇的手,用一种带着崇拜和感动的语气说道:
「大姐姐……你真好……你说的对,能为喜欢的默默付出,一定很幸福
……」
就在两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一只微不可察、通体近乎透明、如同芥子般
细小的蛊虫,悄无声息地顺着童妍的指尖,钻了何薇薇的皮肤之下,瞬间消失
无踪。
这正是妙音魔教秘传的一种极其毒的复合型蛊毒——「蜃楼幻
蛊」。
此蛊潜伏期极长,初期只会让中蛊者感到身体逐渐虚弱不适,如同寻常风寒,
难以察觉。
一旦在特定时机发,便会引发强烈的、难以抑制的催
效果,同时,更可
怕的是,它能扰中蛊者的神识,制造出极其
真、真假难辨的幻觉!
让中蛊者在欲焚身的状态下,将眼前之
错认为心中最渴望的对象,做出
种种身不由己、清醒后追悔莫及之事!
这后劲发的时机可以被施蛊者
准
控,其隐蔽
和
作空间之大,简直
是为了此刻的计划量身定做!
做完这一切,童妍松开手,依旧用那双清澈如初的红蝶瞳眸望着何薇薇,脸
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那是没有丝毫杂念、全然专注于「游戏」本身的清澈眼神。
如同一个天真的孩童,正全神贯注地、兴致勃勃地进行着某种在她看来充满
了乐趣、实则残忍无比的游戏。
这种纯澈并非源于善良或单纯,而是她对自身那扭曲信念。
戏弄、见证丑恶的极度执着与纯粹投
。
这种「纯净」的恶在她眼中自然流露,落在不明真相的何薇薇眼中,却与寻
常孩童的天真无邪毫无二致。
「大姐姐,」
阿妍的声音依旧甜美,「你快去吧,我看大哥哥好像快要出来了呢!别让他
等急了哦!」
她还俏皮地对着何薇薇眨了眨眼睛,然后蹦蹦跳跳地转身离开了,仿佛真的
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