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的悲剧,他选择了压抑愤怒和无奈旁观……
面对叶红玲的碾压,他选择了接受失败和沉溺屈辱……
面对凌楚妃的担当,他选择了沉默接受和自我封闭……
面对厉寒川的卑劣,他刚刚还在因为一场侥幸的平局而感到……自责?!
他一直在“顾虑”,一直在“权衡”,一直在“身不由己”……
这难道……不就是一种更层次的……懦弱吗?!
连一只濒死的野兽,都懂得用生命去搏那一线生机,去捍卫最后的尊严!而他陈卓呢?!
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还有什么资格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那位……郡主姐姐,看起来就很厉害呢……”
“谁要是敢欺负她,她一定……一定不会让别好过的吧?……”
童妍的话语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但这一次,带来的不再是纯粹的刺痛,而是……一种如同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的羞耻感!
是啊!
楚妃她……即使面对厉寒川的卑劣手段,也从未退缩,甚至以受伤之躯依旧保持着那份冰冷的骄傲!
她用她的行动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尊严!什么叫做……不屈!
而他呢?!
他还在等什么?!
难道要等到离开这北境,回到天都,再去找那个厉寒川算账吗?!
不!!!
那不是血!那是怯懦者的自我安慰!
真正的血,是此刻!是现在!
用手中的剑,用他的血,来洗刷这份屈辱!来告诉那个卑鄙小——
凌楚妃,谁也不能碰!!!
一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
戾之气,猛地从陈卓心底
处
发出来!
他猛地抬起,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被彻底焚烧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一往无前的决绝!
他周身那原本因为伤势而变得虚浮的通玄境中期真元,此刻竟因为这釜沉舟般的决绝意志而前所未有地沸腾、咆哮起来!
伤势带来的疼痛似乎都已感觉不到!
他一把紧握住天离剑,剑身仿佛也感受到了主的怒火,发出一声充满了杀伐之意的嗡鸣!
他不再返回自己的营帐!
而是猛地转身,如同一道离弦的青色箭矢,辨准了方向,也不回地、径直朝着北羌营地的方向——
厉寒川所在的方向——
疯狂掠去!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顾虑!
这一次,他只要……
血债血偿!!!
……
天都,左丞相府。
府门大开,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放眼望去,是铺天盖地的、几乎要灼伤眼的大红色。
红绸如同流动的血河般,从高高的门楣一直缠绕到庭院处的飞檐斗拱;
巨大的红灯笼悬挂在每一个角落,映照着来往宾客那一张张心修饰过的脸庞;
地上铺着崭新的红毡,一路延伸至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正堂。
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婉转,却透着一刻意的喧闹;仆役们穿着崭新的衣裳,脚步匆匆,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恰到好处的笑容;正堂之内,酒
的香气混合着昂贵的熏香,浓郁得几乎令
窒息。
这是一场婚礼。
一场仓促决定,却又不得不竭尽全力办得“风光体面”的婚礼。
新郎,是当朝左相周彦的独子,京都有名的纨绔公子,周珣。
新娘,是曾经的天华剑宗明珠,如今却声名狼藉、被无数流言蜚语包围的,何薇薇。
来往的宾客,非富即贵,皆是天都城中有有脸的
物。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布(
他们彼此寒暄着,恭贺着,脸上大多挂着滴水不漏的、程式化的笑容。
然而,在那热络的表象之下,眼神的每一次汇,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瞥向主位的目光,都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探究、猜测,甚至是一丝……极其微妙的怜悯或幸灾乐祸。
没有是傻子。
这场看似门当户对、实则处处透着诡异的联姻,背后的故事早已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知道新娘子是奉“子”成婚,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即使在层层叠叠的喜服遮掩下,也瞒不过那些明的眼睛。
他们知道这场婚事来得何其突然,何其……不合时宜。
他们更知道,这位新娘子与那位如今在天都声名鹊起、被誉为绝世天才、更是未来郡马爷的天玄书院陈院长之间,那段曾经纯洁美好、如今却早已被无碾碎的青梅竹马之
。
这场婚礼,哪里是什么两相悦的结合?
分明是一场权衡利弊下的易,一场掩盖丑闻的遮羞布,一场对某个失败者的无声宣告。
因此,这满堂的富贵,这喧天的鼓乐,这络绎不绝的宾客,都像是在共同演绎着一出心编排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戏剧。
空气中弥漫的,与其说是喜庆,不如说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诡异的寂静。
每个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说着言不由衷的祝福,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这场婚礼,与其说是庆典,不如说是一场昭告天下的……
盖棺定论。
宣告着一段纯真的彻底死亡。
宣告着一个子的命运被彻底锁定。
宣告着……某种权力与现实的最终胜利。
而那真正的主角,此刻或许正被困在某个角落,承受着无声的凌迟。
这盛大的、压抑的婚礼,才刚刚开始。
……
厉寒川带着一身尚未完全散去的戾气和刻意压制下的疲惫,掀开了厚重的毡帘,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帐内早已点燃了温暖的火盆,驱散了外面的严寒,几个平里与他
好的罗浮剑派弟子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厉师兄回来了!恭喜师兄旗开得胜,为我罗浮挣回了颜面!”
“是啊是啊!第一场赢得漂亮!那永明郡主看着厉害,还不是被师兄三下五除二就收拾了!”
“啧啧,到底还是厉师兄技高一筹!若不是师兄力挽狂澜拿下首胜,后面……后面那场……”
提到第二场,众的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和后怕。
一个弟子连忙打圆场,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吹捧:
“还好有厉师兄在!这第二场……叶师叔她……唉,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就那么认输了!若不是厉师兄您先赢了一局,保住了平局,今我罗浮剑派的脸面,可真要丢尽了!”
“没错没错!全靠厉师兄!”
“师兄威武!”
听着这些刻意讨好的恭维,尤其是那句“全靠厉师兄”,厉寒川心中那因为第一场赢得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而产生的郁和憋闷,终于稍稍舒缓了一些。
他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倨傲的笑容,仿佛刚才擂台上那个险些被凌楚妃绝境的
不是他一般。
他端起旁边弟子递过来的马酒,猛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