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蝶瞳微微一凝,似乎在搜索着相关的记忆碎片,片刻后,她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
“哦?断风山附近……你是说那个云岚派出身,曾有‘小天仙’之名,后来却不幸流落腾鹰寨,身遭玷污的……萧雨姗?”
她准确地说出了萧雨姗的身份和那段不堪的经历,显然对此事有所耳闻,只是……
童妍的目光带着一丝轻蔑和不解重新落在贡迦身上:
“本座倒是没想到……这等残花败柳,竟会落到大师你的手里?”
“此虽曾有薄名,但据我所知,其根骨资质只能算中
之姿,远非上佳炉鼎,大师眼光何时变得如此……不挑剔了?”
“你又是如何确认她与凌楚妃有关联的?”
她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揶揄,仿佛在嘲笑贡迦“饥不择食”。
贡迦听到童妍如此直接地贬低萧雨姗的资质,心中顿时有些不快和尴尬。
在他看来,萧雨姗虽然比不上他思夜想的圣莲濯体,但毕竟也是名门出身,容貌身段皆属上乘,更难得的是经历那般惨事后,其神魂中蕴含着一种极易被他欢喜禅法所利用的脆弱特质。
对他而言,在她身上进行“采补调理”,虽不能助他修为突飞猛进,却也能聊作慰藉,小有助益,绝非童妍中那般“不值一提”。
但他也知道,在童妍这种眼界极高、甚至可能见惯了各种顶级炉鼎或特殊体质的魔面前,萧雨姗确实算不上什么稀世珍品。
自己若是因为这点“小食”而与她争辩,反而显得小家子气,更可能露自己真实的心思。
想到这里,贡迦连忙压下心中的那丝不快,脸上挤出更加恭敬的笑容,顺着童妍的话往下说,同时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关键信息:
“神慧眼如炬,贫僧自然不敢与神
相提并论。此
资质,在神
眼中确实算不得什么。”
他先是自贬一句,随即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不过,贫僧最初也只是见其身世可怜,动了‘度化’之心。却不想……”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发现意外之喜的语调:
“在以本门秘法助其‘调理’身心,探查其根本灵韵之时,竟意外地在
她灵台处,感应到了一
极其细微、却又无比
纯、仿佛不属于她自身的能量残留!”
他描述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进行某种功法上的探查。
但童妍何等物,岂会听不出其中的
意?
她唇角的笑意更多了一丝了然与嘲讽。
贡迦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发现珍宝般的惊奇:
“那能量纯净浩瀚,带着一种独特的、清冷而圣洁的印记,与贫僧的欢喜禅法既相互吸引,又隐隐排斥。”
“贫僧耗费了不少功夫才确认,那正是传说中圣莲濯体质独有的本源气息!”
“想必是当初郡主救助她时,为她疗伤或驱除体内污秽时,无意间留下的一缕本源印记。”
“若非贫僧以自身真元与其本源进行‘度
互’,恐怕也难以察觉这隐藏得如此之
的联系。”
他这番话的水平不可谓不高。
既解释了发现的缘由,又将过程包装成了功法探查,还顺带吹嘘了一下自己欢喜禅法的“妙”和感知的“敏锐”,同时也巧妙地回避了自己最初对萧雨姗“资质”的真实看法。
“哦?原来是这样……”
童妍拖长了语调,红蝶瞳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讥诮。
她自然听懂了贡迦话语中未尽的意思。
这和尚,果然是个色中饿鬼,连这等子都不放过,却也歪打正着,发现了有用的线索。
“看来,大师这欢喜禅法,不仅能助长修为,探查‘炉鼎’隐秘的本事,倒也是一绝。”
贡迦连忙垂首,掩饰住眼中的得意,只做谦卑状:
“让神见笑了。贫僧也只是机缘巧合,未曾想这无心之举,竟能发现此等重要的线索。”
“无心之举?”
童妍闻言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声,那笑声却让贡迦无端感到一阵寒意,
“和尚,你这话,骗得了别,可骗不过我。”
她站起身,走到亭边,望着湖面上朦胧的月色,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说吧,现在何处?被你‘调理’得如何了?别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借
来搪塞我。”
贡迦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不敢再耍花腔,老老实实地回答:
“回神,此
心
已被贫僧秘法所制,不敢有违。为防万一,贫僧将她安置在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之内,以禁制锁缚,确保她无法与外界联系。”
“哦?锁起来了?”
童妍转过身,红蝶瞳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看来,被大师‘调理’过后,是怕她跑了,还是……食髓知味,舍不得放手了?”
贡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强辩道:“神说笑了,贫僧只是不愿横生枝节……”
“行了。”
童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纤手轻轻敲击着亭柱,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这和尚虽然心思龌龊,但这步棋……倒是歪打正着,送了我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她看向贡迦,笑容变得意味长:“萧雨姗……这个看似无用的弃子,这个凌楚妃昔
种下的‘善因’……”
“用来作为今了结她自己‘恶果’的引线,岂不是……妙极?”
她拖长了语调,红唇勾起一抹动心魄却又无比危险的弧度:
“一个被凌楚妃救过,又被你这‘高僧’‘度调理’过,身心都处于崩溃边缘的可怜
子……”
“你说,若是她突然‘逃’了出去,又‘恰好’出现在了凌楚妃的面前,向她的‘救命恩’‘求救’……”
“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贡迦闻言,眼中光一闪,瞬间明白了童妍的意图,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神
的意思是……?”
童妍转过身,红蝶瞳眸中闪烁着令目眩神迷的光彩,对着一脸期待的贡迦,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放她走。”
……
望江楼的雅间内,陈卓独自一坐在窗边。
起初,他的心是轻松而愉悦的。
凌楚妃方才那难得一见的娇憨模样,以及两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都如同江南春
里的暖阳,将他心中因重逢故
而泛起的些许涟漪彻底抚平。
他悠然地品着香茗,欣赏着窗外雨后初晴、水汽氤氲的江景,耐心等待着她的归来,甚至在心里猜测着她中的“小玩意儿”会是什么。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夕阳的余晖给江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红色,楼下的喧嚣也渐渐平息。
雅间内的茶水早已凉透,陈卓却依旧没有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起初的轻松渐渐被一丝不安取代。
她只是去附近取个“小玩意儿”,按理说早该回来了。
临江城虽是江南大城,但以她的修为和谨慎,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才对……吧?
可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