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的追踪。
她的目光茫然地投向远方,穿过祭坛残的石墙,望向那片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的、连绵起伏的山峦
廓。
等等……
叶红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光芒在她眼底处骤然亮起!
那个方向……是……
这些天的诸多记忆,正被她一点点的拼凑起来。
一些被她刻意忽略或因奔逃而模糊的地理方位,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葬剑谷距离天都并不算遥远……
她这几虽然一直在躲避和绕路,但总体而言,似乎……似乎在无意识的靠近天都!
甚至……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废弃祭坛,
如果她的判断没有错的话,恐怕已经非常接近……
景国天子的脚下。
这个认知,如同在漆黑的寒夜中骤然亮起的一道闪电。
天都!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里龙蛇混杂,权贵如云,高手林立,但也正因为如此,各方势力相互掣肘,水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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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府虽然在天都势力庞大,但他们也必须顾忌影响,不可能像在荒郊野外那样肆无忌惮地进行大规模搜捕。
而且天都城内稠密,建筑复杂。
一旦混其中,就如同鱼
大海,想要再将她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或许……或许是她眼下唯一的生路!
可是……
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如同冰冷的水瞬间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以她现在的状态……要怎么进去?
她低看了一眼自己这副凄惨狼狈的模样——
浑身血污,衣衫烂,气息微弱得连一个普通壮汉都未必能打得过。
别说混守卫森严的天都城,恐怕还没等靠近城门,就会被巡逻的卫兵当成乞丐或可疑
员直接拿下。
而且,她身上这浓郁的血腥味,即使她已经尽力处理,也根本无法完全掩盖,对于那些嗅觉灵敏的追踪者而言,简直就是黑夜中的灯塔。
起来都异常艰难,每动一下都像是要将灵魂撕裂。
从这里到天都城门,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她真的能撑到吗?
难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
叶红玲死死地盯着祭坛的方向。
那里,似乎是通往天都城的路径。
她的目光在剧烈地闪烁,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从这死局之中,再挤出一丝……
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
忽然间,她的余光瞥见那死不瞑目的瘦高个邪修。
他的身材与她似乎差距不大,而且身上的衣物也相对完整……
电光石火间,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在她脑海中形成。
没有时间犹豫了。
叶红玲咬紧牙关,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病态的红,那是她强行压榨生命潜能的体现。
她伸出那只因为失血和脱力而剧烈颤抖的纤手,艰难地开始剥离那喽啰身上那件普通的灰色粗布短打。
衣物上散发着浓重的汗臭、劣质酒水发酵的酸腐气,以及一属于邪道修士特有的、令
不安的
冷气息,更不用说那早已凝固其上的、属于死者本身的污秽血迹。
每一次触碰,都让叶红玲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以一种近乎自虐般的惊意志力,克服着生理上的极度不适和心理上的巨大屈辱。
她忍着身上无数伤被牵动时传来的、如同凌迟般的剧痛,将这件带着他
死亡气息的污秽衣物,一点一点地地套在了自己那件早已被鲜血浸透、变得
烂不堪的青色道袍之外。最╜新↑网?址∷ WWw.01BZ.cc
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那浓重的异味更是无孔不
,几乎要将她熏得窒息。
但这还不够。
她又从那喽啰的衣物上撕下几根相对净的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自己身上几处还在不断渗出鲜血的、较
的伤
。
布条很快便被染红,但至少能暂时减缓失血的速度。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混杂着尘土和石像碎屑的冰冷泥灰,狠狠地涂抹在自己那张本应清冷绝尘的脸庞上,又将一些泥土抹在露在外的皓腕和颈项肌肤上,尽可能地遮掩住那过于细腻白皙、在月光下甚至会泛起莹润光泽的肤色。
最后,她将那如瀑般散
的青丝胡
地拢起。
用一根从道袍上扯下的布带随意束在脑后。
又抓了几把尘土撒在发间,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而侥行存活的落魄江湖,而非那个曾经名动北境、风华绝代的罗浮剑修。
做完这一切,叶红玲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立刻栽倒在地。
她靠着冰冷的石像,剧烈地喘息着。
这番简陋的伪装,几乎耗尽了她体内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
她知道,这样做,虽然无法完全掩盖她自身的气息和那骨髓的伤势。
但至少能用那喽啰身上的浓重气味和这副狼狈不堪的行,在一定程度上混淆追踪者的嗅觉和视觉,为她争取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宝贵的、活下去的时间。
不敢有片刻停留。
叶红玲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扶着冰冷的石壁,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刚刚埋葬了三个生命的修罗场,眼中没有任何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然后,她借着夜色最浓重、万物都仿佛沉死寂的时刻,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融
了祭坛外的黑暗之中。
之前那三个邪修与她短暂的打斗,虽然未能传出太远,但还是在周围区域造成了一些微小的混——
那短暂的能量波动,引开了某些在附近游的、实力不高的低阶修士的注意力。
叶红玲敏锐地捕捉着那些对她有利的“间隙”。
她拖着那具早已残不堪、如同灌满了铅汞般沉重的身体,朝着那个她认定的、或许是唯一生路的——
天都城的方向,艰难地潜行而去。
她选择的,永远是最偏僻、最荒芜的路径。
崎岖不平的山石硌痛了她的脚底,锋利的荆棘划了她那件借来的粗布衣衫,留下新的血痕。
她避开了所有可能的官道和烟聚集之地,像一只受了重伤、却又极度警觉的孤狼,在
暗的沟壑、倒塌的废墟、以及茂密到几乎无法通行的
丛中艰难跋涉。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郁的血腥甜腻,以及那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的眩晕感。
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全凭一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然而,即使在如此油尽灯枯、神恍惚的状态下,她那属于顶尖剑客的、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