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别理他。妻子说,不行,一定是我老公的电话。男人把妻子抱起来,走到电话机前。妻子说,我接电话的时候,你不要乱动。
妻子用一隻挂在男人脖子上的手,拿起了电话。建生把门紧闭,房子的隔音还是很好的,建生不担心妻子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老婆,你睡了没有?”。建生压低声音,尽量遮掩着自己的愤怒。
“啊,我正要睡了,老公是不是想我了?”。
建生听着老婆亲热的话语,若在平时,一身都会感到被融化了一样,而在此时,却感到恶心得几乎要吐出胃来。
“你在干什?,还不睡呀?”。建生说。
“我刚看完电视,正要洗澡睡觉了”。
“好,洗干淨点,我马上就到家了”。
停了一会,建生猜想妻子可能怔住了,妻子说:“好,我等你啊,我现在洗澡去了”。
建生挂了电话,开了条门缝,隻见男人慌里慌张地在穿裤子,还没穿好,就窜出门去。
妻子利索地拿起内裤和睡衣,走了几步,又折回,从垃圾桶里拿出一大包卫生纸,走进了洗漱间。
三。
建生走出书房,感到一屋子都是这对奸夫淫妇淫荡的气息,令他喘不过气来。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瓶烈酒,拆开盖儿,一口气喝掉半瓶。建生平时是不喝酒的,家里备着这瓶酒,是?了待客用的。烈酒辛辣地穿过咽喉,在胃里呼呼燃烧起来。刚走两步,建生就吐了,他扶着刚才妻子做爱的那张沙发,把沙发吐得到处是污秽。
建生摇摇撞撞地走进卧室,这大约是唯一一处稍微干淨的地方了,他想起妻子以前说的,“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也坚决不许那个女人上我们这个床,否则我会杀了你”。这一刻,他真的想杀人了,但是他不能去杀人。
床上玫瑰色的床被,依然散发着温馨脉脉的诱惑,在建生看来,那简直是血,是妻子来经时的污血,此刻令人作呕。他一把撤掉了床上血红色的被子、枕头、床单,统统扔出了卧室,再看见床头上挂着的曾经记录着甜蜜时刻的婚纱照,此刻就像是妓女和嫖客逢场作戏的一个镜头。是妓女对婚姻的神圣的嘲笑??是红杏出牆的贱人对命里注定当王八的老公的嘲笑??你混蛋!建生一拳狠狠地砸在照片上小?的头上。照片上没有玻璃,却也砸出一手的血来。
建生哭了。
小?洗完澡出来,闻到满屋的酒气,一看沙发上吐得一塌煳涂,被子枕头都扔了出来,心里有些骇怕,不知家里来了什?人。小?走进卧室一看,老公睡在床上,正痛苦地醉着,一隻手背上尽是还没有凝固的鲜血。
“老公,你怎?了啊,弄成这样?”。看见老公流血,小?心里隐隐作痛,“今天怎?喝成这样啊,老公?”。
建生痛苦地哼哼着。小?打来一盆水,给建生手上的血洗去,又拿来酒精,涂在伤口上。家里没有包扎的纱布,小?剪了自己的一条内裤,给建生包扎好。
小?又打来水,给建生擦脸,擦脚,脱下老公的衣裤,给老公盖好被子。还泡了一杯放了蜂蜜的浓茶放在老公的床头柜上,这一切都做得十分利索。小?是个能干的女人,就连建生的朋友,都没有不夸小?能干的。建生听了也很得意,“我家没有小?,就不是个家,我没有小?,就不是一个人了”。把朋友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把建生吐在沙发上的污秽擦洗干淨后,已经是12点多了。小?再看看老公,睡着了,表情也平静不痛苦了,小?的心才放下来,不然,小?要叫救护车了。
快天亮时,小?醒来了一次,因?建生醉了,灯也一直没熄。小?看了一眼老公,老公背对着她,双肩在抽动,好像在哭泣,便俯下身去看建生的脸,没想到建生竟是一脸的泪水。“老公,你干吗哭啊?”。小?摇着建生的肩膀,建生没理妻子,小?想了想,大概还是喝了酒的原因吧,等酒醒了就没事了。于是又睡了一觉。
早上,小?买了豆浆和包子,又煎了一个鸡蛋,放在桌上。跟往常一样,小?亲了亲还在睡觉的丈夫,叫道:“懒虫老公,该起床上班啦,吃的在桌上,我上班去了”。
换了工作服的小?显得年轻而精神,她的工作就是在营业厅收取话费,或办理其它电信业务,工作环境好那是没说的,这样的环境容易令人保持一种愉快的心情,愉快的女人显得很有魅力。
下班后,小?买了一斤大虾,准备做一顿老公最喜欢吃的口味虾。回到家里,一眼看到家里的沙发不是原来的那张了,老公坐在书房里发呆,烟缸里堆满了黄色的烟咀。小?亲了亲老公的头发,问道:“老公好点了没有?昨天喝那?多酒,担心死我了”。建生仍然在发呆,小?又问:“老公,你换沙发了?原来那张还是好的啊”。建生说话了,声音有些冷。“那张沙发臭气太重,我换了”。“你钱多了是不是,不就是喝醉了吐在上面了,洗洗就好了”。“洗不干淨的了,那张沙发永远也洗不干淨了”。建生说话的声音就像电视里的幽灵。小?心里想,老公今天怎?怪怪的啊,不管了,先做饭,吃过了再好好问问。老公一定受了什?刺激了。
走进厨房,却又一眼看见洗漱间的门口又放了一个新洗衣机。这下小?忍不住了,顿时生出一股怒气。
“老公,你今天发什?神经,还买个新洗衣机”。
“是的,我买了一个新的”。建生见小?发火,也不由地接上火来:“我告诉你,以后我们的衣服分开洗,洗衣机也要分开”。
“?什??”。小?心里倏地生出一种不祥之感,“你,是不是有性病?”。
“性病?对,我有性病”。
“你……”小?几乎要哭出声来:“你是不是在外面嫖娼了?”。
建生不再理睬妻子,又回複到先前发呆的状态。
“你说啊,你是不是嫖娼了?你难道要毁掉我们这个家吗?”。
建生转过头来,居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小?:“妓女就非得有性病??你怎?就肯定这性病不是你传给我的?”。
“你胡说!我哪有什?性病”。小?吼出这一句后,心里也虚了,难道智林有性病?。
四。
小?心里乱了,没有头绪了。老公居然不否认在外面嫖娼,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还有——
会是自己有病并传染给了老公吗?——天!如果是这样,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也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噬咬着小?纷乱的神经。老公回来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做出来的事情简直不可思议,令人无法理解,甚至于和老公都无法用语言来沟通了……。
小?也不知是怎?把菜做出来的,不仅没放辣椒,连盐也忘了放。端上桌后,又拿回去回锅。看到小?六神无主的样子,建生用奇怪的眼神——这眼神看得小?心里发毛——看着小?:“你心里很乱是不是?”。
小?看了建生一眼,没好气地说:“是的,我生气,我恨你”。
也许此刻用生气来掩饰心里的乱象,是最自然的方式。这顿饭,小?吃得不知其味。
老公吃完饭,又回到书房里去发呆。小?收拾完桌子,也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上放着足球赛,她从来不看足球的,也看不懂。
下午上班前,小?给智林打了一个电话。智林接了电话小声说:“等一下”。大约是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智林说话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