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巴不得明天就坐上飞机一走了之。华姐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她低声地说,那你赶紧走你的吧,我自己去瑜伽了。我说好,然后扭身就走,不
敢回头看。
回学校的路上,于妈妈发微信问我回不回去吃晚饭,我说不了。于妈妈又问
几点回去,我说不确定,可能比较晚吧。说完了又觉得不合适,舅妈家里就于妈
妈和李妈两个人,她们留门给我这个晚归的家伙,有点过分了。但于妈妈不以为
意,她叮嘱了不要搞太晚,路上小心就结束了。
学校浴室就在食堂门口对面,现在新的学生公寓都是自带浴室的了,小
薇他们住的还是老楼,只有冷水的那种,每次训练完大家都是集体到学校浴室去
洗澡的。我在食堂门口抽了一根烟,就看到小薇拎着衣服袋子从浴室方向走过来
了,小薇身材修长,一袭长发,如出水芙蓉一般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一把挽住
了我的胳膊。她的漂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问我道,哥哥你想我了吗?我故意说,
没有,要不是你求我,我都不来了。小薇装作恼怒的样子掐了我一下。
营养餐窗口几个人都是运动队的,几个排球队的学弟学妹跟我和小薇打招呼,
做鬼脸。我没理他们,帮小薇把打好的饭菜端着,走旁边电梯上了三楼。
招待餐厅的阿姨认识我,以前我一天到晚陪院长在这里请吃饭,都是老熟人
了。我和她们打过招呼,带着小薇走到一处卡座位置坐定,要了一份商务简餐。
大概看我的套餐里只有鱼,小薇要把她的营养餐里的鸡腿夹给我,我怕她不
够,坚辞不受。小薇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你现在非常
见外啊,是担心我影响你的形象还是工作吗?
要是换成往常,我就嬉皮笑脸地求饶认错了,但今天我却没那个心情,我只
是默默地看着她,说你赶紧吃吧。吃好了还要说事呢。小薇像是强忍着泪水,开
始默默吃她的饭。
吃好了小薇拿出来一张银行卡递给我,我惊愕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意思。小
薇表情平静地说,这是我看病的钱啊,我知道你帮我垫的,你自己经济情况我了
解,我猜你都是四处借来的,你拿去把债还了吧。我推开她的手,把卡推还给她,
说这个就不必了,我找了熟人,给打了很大折扣,剩下的钱也没多少,我自己也
正好够。小薇盯着我问,人家凭什么给你打折扣,是给你提了什么要求了吗?我
点点头,说是有些事找我帮忙,我也帮了,人情都还了,谁也不欠谁的。小薇依
旧不依不饶,问道,能告诉我让你办什么事吗?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能
给别人能帮这么贵的忙?我尽量保持口气的镇静,说这个你别问了,都已经过去
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反正不是什么坏事,我做人也有底线和原则的。
小薇不再逼问,但她还是把卡硬塞给我,说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自
己拿着用,你马上要出国了,国外物价贵,用钱的地方多的是。我继续推还给她,
说我申请了进修基金的,出国期间的生活费这些都有补贴,加上基金,可以过得
很好了,你不用担心。小薇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我家里经济条件比你好得多,
这点钱对我和我家不算什么,你缺钱你拿着吧,何况看病的钱,本来就该我出。
我见小薇坚持,就说好吧那就放我这儿保管着,如果我要用到,我就暂借用
下,如果用不到,我就还给你,可以吗?小薇说不用还。我说如果你不答应,我
就不会收。小薇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桌上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了旁边包房里一通大声劝酒的声音,我现在对这种
腐败饭局深恶痛绝,心想又是哪些领导在他妈的糟蹋钱,不由皱了皱眉头。小薇
看到了,提议说换个地方聊天,我答应了。我走出去的时候,顺便往包房里看了
一眼,果然是院长那个吃货在里面,巧的是院长正好也在向我的方向望过来,眼
神对上了,我心里暗骂自己好奇害死猫,只好礼貌地点了点头,院长满脸堆笑,
站起身向我招手让我过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ltxsbǎ@GMAIL.COM.
(全拼)gml.
記住發郵件到LīxSBǎ@GMAIL.OM
酒桌上书记也在,和几个女宾坐在一起,她也看到了我,眼神明亮起来,冲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看了下形势,院长已经hgh了,书记和几个女客还好,其
他几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也喝得满脸通红,摇头晃脑了。院长大声地向客人介绍我,
说我是本学院的骄傲,被学校选中去组建新的国际汽车学院。院长借着酒意,顺
便标榜了半天自己如何慧眼识英才,从暑假里就锻炼我的能力云云,几个客人纷
纷叫好,我看喝酒是躲不过了。只好转圈敬了每人一杯白酒,我敬酒的时候,院
长说你女朋友呢,怎么不叫进来一起打个招呼,我说不是女朋友,是排球队的师
妹而已。院长接着酒劲说,本校不许师生恋哦,你可别乱来哈。我一个劲点头说,
肯定肯定。敬到书记面前,书记站起来,微笑里却有一丝伤感,我也一下被触动
了,觉得有点难过,就一饮而尽了,说书记您永远是我的好姐姐,走到哪里都忘
不了。书记眼里泛着泪花,仰头喝下这一杯,说小一,人生多坎坷,你自己多小
心。
我好容易从包房里告辞出来,小薇已不见身影,我下楼到食堂门口,她一个
人站在那里玩手机。我正要说什么,小薇恨恨地说,你们那个院长好讨厌。我没
搭茬,陪着她离开。
学校门口那个特别装X的咖啡厅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情侣在昏黄的
灯光下窃窃私语。我刚和小薇认识的时候来过几次,后来工作了不太好意思以老
师身份再来,说来也几个月没来了。
小薇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自己坐在亮的一面。她对我嫣然一笑,说哥哥
你忘了,我怕黑。我笑了笑,等她说她的事。小薇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蜡烛,说你
知道吗?我回天津,把一切都告诉了家里。我心里一惊,说那你家人怎么说呢。
小薇轻轻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说,硬着头皮给他们骂几天呗。我说其实那
样也好,心里的事就都放下了。小薇没有接茬,说了一句,哥哥你知道我在那个
疗养院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小薇说,你知道吗?非常痛苦。我
哦了一声,等她说下去。小薇又说,其实戒瘾的过程并没有什么,但那种与世隔
离的感觉非常痛苦。刚开始我是努力克制要给你电话,给你倾诉的欲望,老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