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了？”
老
咳声渐止，眦目闭
，一时无言以对，鼻中发出夹着痰声的混浊吐息，
冷眸光极是不善。“我们都很清楚，独孤弋不会平白死去。最后收他的，真是天劫也说不定，但那
他为何单枪匹马，一个出得城去？打猎？独孤弋从来就不
打猎！有那个工夫，他宁可醇酒美，醉死在温柔乡里。这事是谁
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的意思。”陶元峥不欲辩解。
比起舌之争，他更想知道这位刀法天下，在独孤弋死后极可能是“武功天下”的神功侯，意欲何为？武登庸无意与他啰唣，冷冷问道：“密山王呢？”“自……自是在密山国。”陶元峥没好气回答。“那羽渊王呢？”陶元峥闭不答，强睁的黄浊眼瞳恍若夜兽，总之没点像。
密山王是大陶后为独孤弋所生的皇长子，也就是陶元峥的亲外孙。独孤弋受封镇东将军，返回东海后，与萧谏纸展开了对独孤阀内的夺权行动，明争暗斗之下，终以独孤执明大败亏输、吐血身亡作结。斗倒独孤执明容易，要终结百年名门独孤阀却难。
按萧谏纸谋划，独孤弋本是庶长子，血脉无庸置疑，独孤执明不孚望，门中一直有不服的声音，若非碍于世子独孤容的贤名，早给翻掉了；既有新主，英武可期，何乐而不为？故要阿旮极力拉拢门中势力。独孤阀中最早看出此一节的，却是世子的西席陶五先生。
独孤执明贪生怕死，好色吝啬，本就是独孤容的绊脚石。万料不到独孤弋横空出世，武功之高骇听闻，还得末帝敕封，名正言顺，又有萧谏纸为智囊，在京城收拢心，已不知有多少豪商押注独孤弋，阀内风向丕变，突然间“野种”之说无再提，敢
庶长子也是长子，一般的能总领一门。既然对付不了，就只能捐弃成见，倾力合作了。
独孤弋似乎天生具备了某种能力，总能使让他。公孙氏的武登庸、韩阀的韩
凡，都在形势大好，又或尚能一斗的况下，拱手将大位让了给他。殊不知开风气之先还不是这两位，而是独孤阀原本的正牌世子独孤容。在陶元峥主导下，独孤容率府镇上下，承认了独孤弋的家主地位，阀内最大的反动势力直接向独孤弋输诚，东海道避免了可预见的血腥风
，一跃成为后央土大战中的
号霸主，抢下问鼎王权的资格。
做为订盟的象征，独孤弋在靖波府迎娶陶元峥的长
，并为四郡文士大开幕府之门，替后治理天下的雄图预作准备。陶氏以美貌和知书达礼著称，独孤弋对美向是来者不拒，尽管他始终待陶氏不咸不淡，两倒是在成亲的第二年迎来了未来的家主继承；算算时，敢是大婚之夜落下的种。独孤弋对这个嫡长子，并没有表现出初为父的欣喜若狂，一如对待孩子的母亲。
王朝建立后，名为独孤寔的世子受封密山王，其母陶氏没能享受天下母仪的光环太久，不到两年便郁郁而终；为区别嫁与孝明帝的妹妹小陶后，百姓都管叫“大陶后”。在武登庸的印象里，密山王寔是个安静的孩子，很少看见父亲，偶尔见着也无法消受父亲的粗鲁言行，更别提父亲周围那帮酒汗熏天的武将。他母亲则有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被丈夫冷落，也不像为独孤弋的风流感到委屈，而是来自更
、更不可言说之处。
封为羽渊王的次子叫独孤寘，乃某姬所生。武登庸对独孤弋的风流韵事毫无兴趣，没听说过羽渊王生母的事，料想不是萧先生便是陶五刻意隐瞒，其中必有不足外道处。他离开时羽渊王还未满周岁，朝野上下无关注，母子皆是一般的影薄。
独孤弋于去岁驾崩，按年月推算，密山王独孤寔已满十六岁，就算这五年间独孤弋未立密山王为太子，这年纪也绝对能继位，连“幼君”都称不上。即以新朝肇建，需要强有力的中枢，独孤容也该自任摄政，命陶元峥等文武大臣辅弼才对；兄终弟及的恶例一开，此后岂有宁？这是赤
的篡夺，毫无疑义。独孤容行此逆举，必容不下兄长的血脉。若不将独孤弋的子嗣们清扫一空，后有心借此拥立，欲争从龙之功，白马朝将陷大
。
密山王乃大陶后所出，是陶元峥的外孙，说“虎毒不食儿”，故武登庸质问时，老能毫不心虚答以“在密山国”；羽渊王既与陶氏无有瓜葛，独孤容斩
除根之际，老不知是出言劝阻，还是推波助澜？
床榻侧畔，垂首斜坐的初老汉子身姿未变，大屋里的空气却为之一凝。老如遭雷殛，枯瘦的双手抓紧喉咙，却仍渐渐吸不进空气，面色丕变。
“武、武登庸，你……”
“羽渊王——”武登庸轻声问。“在哪里？”陶元峥知他不是说着玩的。
老虽不怕死，却不能这时便死。他若不能完成几项重要布置，确保四郡集团在往后的朝堂上逐渐失势，最终为国家科举所制，必将形成独孤氏、韩氏那样的文派阀，乃至世家，侵吞国家根本以自壮；又不能教他们死得太快，以免自己身后，王权无能制，陛下任意施为，祸福难料……你们这些逞一时之快的武夫！岂知太平盛世是多么伟大，却又多么困难的目标，若能稍稍接近那理想的桃源乡，死几个算什么？教你拿来当作逞凶斗狠的借！
老趁神智未失，奋力蠕动嘴唇，锐利的眼神却不曾自武登庸面上移开，带着难以言喻的鄙夷愤恨。“大……大理寺……诏狱……”仔细说了狱室和负责看守的官员。武登庸解开锁限，争取时间调复内元。即使用不到一成功力的凝功锁脉，如今对他来说也极为吃力，况且无论出力多寡，一旦动用峰级异能，帝心就得承受随时崩溃的风险，只是他没有选择。能阻止独孤容的，只有眼前风烛残年的老。武登庸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