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看了半晌,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郑重交给了方剑明。方剑明有些不明所以,待接过物事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其手中拿着一本古籍,封面上正是写了“长生经”三个大字。
方剑明惊讶万分,拿着经书的手不自禁颤抖起来。半晌才抬头看向段璟,颤抖着声音问道:“段大哥,此物从何得来?”
段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方剑明听了也是颇多感慨,道:“我师父苦练多年,这才练成了半部长生经。这袁长乐竟然几个月就超越了我师父,当真是天下间少有的奇才。”
段璟道:“就算是天纵奇才又如何,此人作恶多端,就算不死在我的手里,早晚也会死在其他人手里。”
方剑明忽然啊了一声,说道:“长生经现在在这里,那师叔去了少林岂不是白跑一趟?!”又笑道:“若是师叔知道他这一趟白跑了,长生经又一直在段大哥这里,说不定他回来要好好发一顿脾气。”
段璟笑着问道:“方兄弟,明雷子前辈脾性如何?”
方剑明撇了撇嘴道:“师叔性子颇急,平日里最好打抱不平,但对于我们这些晚辈又是极好,师父常说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段璟哈哈大笑,又道:“难怪明雷子前辈说与辛大哥神交已久,他二人脾性果真是一模一样。”
方剑明又道:“段大哥,如今长生经在手,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行前往少林会合师叔罢。”
段璟点头道:“也好,所谓夜长梦多,我们先去会合了明雷子前辈再说。”
方剑明此时得了经书,心中异常兴奋,说着就要动身,哪知刚一起身,不由哎呀一声,往后便倒,豆大的汗珠转瞬间布满了额头。
段璟急忙扶住方剑明,道:“方兄弟,你重伤未愈,看来还需再休养一段时日,与明雷子前辈会合一事,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方剑明脸色黯然,但他亦知自己身体实在无法支撑,只得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说着又看向手边的长生经,想着明雷子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不由舒缓了很多。段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与方剑明说了几句话,自去饭堂找伙计送饭。
二人吃完饭,段璟又扶着方剑明躺下。方剑明神色有些黯然,口中喃喃道:“我这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段璟忽道:“方兄弟,你何不试着练一下长生经,或许对你的伤有用呢。”
方剑明大惊,急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长生经乃是我派至宝,非掌门不得习练,我如果练了,岂不是成了我派罪人,到时就算是师父也保不住我。”
段璟听其说得如此严重,一时也不敢再劝。
二人在客栈中又住了些许日子,方剑明的伤势亦是进展缓慢,此时他断掉的骨头早已被接上,内伤虽然被段璟用内力治愈地七七八八,但总还有一些未痊愈。方剑明心头有些焦躁,奈何身子尚未康复,段璟也不放心带着他一起上路。
一日二人正在房中闲谈,忽有一人敲门,段璟开门视之,见是客栈伙计,不由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伙计看着二人,问道:“不知哪位是方剑明方公子?”
方剑明躺在床上,闻声说道:“在下就是方剑明,不知小哥找我何事?”
伙计见了方剑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方才有一人找到小人,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方公子。”他见方剑明躺在床上,似乎行动不便,便将信递给了段璟。
段璟接过信,问道:“那人只是送了封信吗,可有其他话交待?”
伙计想了半晌,方才摇头道:“不曾。”
段璟又追问道:“那人是何打扮?”
伙计笑道:“此人小人亦认得,正是附近邮差,专替他人送信,公子可是要找他问话?”
段璟摇了摇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伙计,伙计大喜,拜谢而去。
段璟返身回房,将信交给方剑明,方剑明拆开细细看了,忽然面色变得苍白,口中大叫一声,竟然直接晕了过去。段璟大惊失色,急忙用力掐方剑明人中,方剑明这才悠悠醒转,段璟正欲发问,方剑明颤抖着拿起那封信递给了段璟,段璟急忙接过一看,见信上只有寥寥八个字。
段璟定神一看,见其上写着“师叔命危,速来相救!”不由大惊,急道:“难道明雷子前辈在少林遇到了危险?!”
方剑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事不宜迟,我要立刻赶往少林。”说着勉强撑起身子就要下地。
段璟急忙阻止他,说道:“方兄弟,你重伤未愈,此时赶往少林,不但救不了明雷子前辈,反而可能还会害了自己。”
方剑明咬牙切齿,道:“那我又该怎么做,难道就躺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师叔被害吗,段大哥,换了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段璟闻言一窒,方剑明又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师叔危在旦夕,我若不去相救,日后回了师门,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师父。”
段璟闻言慨然道:“既然如此,我就陪方兄弟走上一遭,一路也好多个人照顾。”
方剑明一愣,感激道:“多谢段大哥出手相助,小弟没齿难忘。”说着就要下拜。
段璟急忙扶起方剑明,笑道:“你我既然兄弟相称,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如今明雷子前辈危在旦夕,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
二人收拾停当,段璟又雇了一辆马车,让方剑明坐到车里,他自坐车头与车夫一起,正想出发,方剑明急道:“段大哥,我听客栈伙计说信是一个邮差送到的,我们何不先去找那邮差,问清楚究竟是何人寄出的信。”
段璟抚额失笑道:“我却是忘了这茬,亏得方兄弟提醒。”又问清了邮差所住的方位,让车夫一路赶了过去。
邮差住在镇东南的一间民宅中,二人到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段璟环视四周,见这 一片鲜少有人来往,便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段璟敲了半晌,见始终未有人开门,马车内的方剑明道:“或许此人还在外头送信未归?”
段璟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正值晌午,也该回家吃饭了。”他想了想,又敲开隔壁一户人家,询问邮差的去向。
那户人家主人听闻段璟正在寻找邮差,便道:“公子来得晚了,早上这邮差便已经搬离此地了。”
段璟一惊,急忙追问道:“可知他搬去了何处?”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知,据他说是去投靠他一个远房亲戚去了,这人也怪,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只带了一个包裹,那包裹也不大,看着也不是什么换洗的衣物。”
那人还在絮絮叨叨,段璟却若有所思地回到马车上,将事情与方剑明说了。方剑明皱眉道:“上午送来的信,早上便搬走了。段大哥,这其中定有蹊跷之处。”
段璟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据邻居所说,邮差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包裹,可见其走得甚是匆忙。”
方剑明又道:“他在此间可还有其他亲人?”
段璟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亦问过邻居,这邮差在此地住了数 十年,皆是独来独往,往日里也不曾见有什么亲戚上门。”
二人又商议一阵,始终想不出一个办法,只得掉转车头驶出镇子,一路往少林寺赶去。
马车刚驶出镇子,忽听一声锣响,紧接着一大队人马从镇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