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执行秘密任务,没有参赛,被迫让出名次,早已不忿,今年带着一票徒子徒孙卷土重来,誓言要霸榜前十,母后为了补偿他,肯定会全力支持,大祭这两天就要结束,一切将尘埃落定,我们这时候突然想塞个首名进去……谈何容易?”
颜龙沧澜说完,仁光帝面沉如铅,静静站着无言,片刻后才开道:“身为天子,难道朕想走个后门,要内定个劳什子比赛,都无能做到?”
颜龙沧澜暗自喟叹,早就知道会遇到这场面,所以自己才难以启齿。
堂堂天子,若是寻常,想做什么自然都可以,但朝中新旧两党相争的背后,就是帝后之争,对面是太后,是母后,纵然天子,也有力难伸。
更有甚者,以现在新旧两党的紧张关系,忽然伸手过去,要抢家碗中煮熟的鸭子,说这不是刻意针对,估计连自己都不会相信,那又要如何让那边理解,此举并非无故生事?
若是平常,皇兄也知道取舍进退,未必会强行对上,但韦清开的身份特殊,是母后的男宠,此事朝野皆知,换了别的也还罢了,要相让给这样的
,皇兄心中肯定不愉快,就更会执意硬碰硬。
颜龙沧澜想了想,道:“皇兄若是坚持,当然可以,那就请圣上下旨吧!”
仁光帝听前半截,目光振奋,待到听完,一下顿住,连连摇,“你是白痴吗?走后门这种不名誉的事
,怎么还能下圣旨?你还想让
把这写进起居注不成?”
抬手指向慈宁宫方向,仁光帝冷笑道:“你不如去问问老太太,她内定难道是亲自传懿旨的?上
还盖着慈宁的大印?”
颜龙沧澜面色平静,摇道:“乐府并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陈大
虽然不算旧党的
,但明显更亲近那边。韦清开要霸榜之事,铺垫了那么久,急切想要办成此事,如果您没表现出强烈意志,只是我拿着稿子过去,随便吩咐几句,那肯定只会石沉大海。最多……给白小子争个前十,那有什么用?”
仁光帝明白,这个节点上,己方忽然安排,去抢被韦清开视为囊中之物的大祭
名,还表现出志在必得的强烈意愿,这看在下
那些
眼中,肯定会被当成两党意气相争,不可能轻易听命,事
也势必会被慈宁宫所知。
换句话说,想要办成此事,慈宁宫那边是怎么都绕不开的一环,不可能无声无息解决。
想保白小子拿到金曲大祭的魁首,必须要与那边协商,用某些退让换取,而当己方正全力调查苍龙炮之事,事就格外复杂……
牵一发,动全身,权力关系就是如此复杂而可笑,颜龙沧澜无法决定,只能静静等待。
仁光帝沉吟片刻,
远眺窗外,“太乙真宗真是……出了道好题,扔了个大麻烦过来。”
颜龙沧澜无奈道:“冬城山之事方了,慈宁宫涉更
,此刻也余波动
,只要我们给出诚意,应该不难说话。说到底,什么金曲第一,根本无关大局,只是韦清开的个
执念。但……如果我们使力,拨白小子上位,他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
露了……这回绝无可能瞒过去。”
仁光帝转过身来,冷冷道:“说来说去,我们是不好帮也不能帮,那难道要回消息说这边束手无策,让他自己想办法?”
拉伙的时候,说得天花
坠,结果手下难得
起正事,需要支援却回没办法,这是仁光帝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
颜龙沧澜大感为难,正要咬牙劝慰,手中黑木令忽然响起,他尴尬打开,是手下发来的新消息。
这种时候看手机短信,颜龙沧澜本要直接关掉,但一眼瞥过屏幕时,看到提示框上的粗略概括,好像跟眼下的难题有关,连忙将消息打开,匆匆扫了一遍,刹时愣住,脱道:“怎、怎会如此?”
“怎么会如此?”
“什么玩意!”
类似的反应,差不多同一时间,发生在太乙真宗驻地。
项西楚与宋清廉,各自看着手中通识符,呆若木。
宋清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自己失了智,出现了幻觉,项西楚也微微摇,没料到这般
况。
太乙真宗自有报管道,虽然宋清廉与老四总是嫌恶这管道太过低能,探不到重要军
,每次传来的消息,不是无用就是过时,连吓自己一跳都没做到,不想这回还真被吓了一跳。
消息是关于本次金曲大祭,乐府的审阅已经结束,名次初定,只待圣上批览。而根据本朝惯例,天龙皇帝基本不多加置喙,一切只是走个过场,所以,基本可认为成绩已定了。
京中管道传来的金曲榜单上,名正是白夜飞。
宋清廉将消息又看了一遍,不得不确认这个事实:己方刚刚提出要求,那小子就奇迹似的满足作到。惊愕之余,他喃喃道:“异乡娃娃……这是他的新作?”
武林中大多不关心乐坛的事
,只以为大剧院之后,白夜飞再无新作,但其实希望
团游走演出时,有释出几首新曲,据说都是白夜飞所作,也都让
耳目一新,水准上佳。
只是,巡演时白夜飞不在,这些曲子虽渐渐也打响名声,却让
只将注意力放在演唱者的身份,对于不关心的
而言,根本不知道是白小先生的新作。
白夜飞这段时间,在许家集露行侠仗义,打压买办,替中土
出一
恶气,
设从音乐才子转为民族英雄,声势浩大,更没几个江湖
关心什么曲子,才有了后来江郎才尽的污蔑。
宋清廉却是热衷音律之,一直有在留心,还专门搜集了曲谱,知道当中绝没有一首异乡娃娃,也就是说,这首作品,不是早有准备的旧品,该是新作。
“他不是还没寄稿吗?”宋清廉喃喃道:“难道在这之前就偷偷寄了,故意蒙我们的?”
项西楚摇,“我当时看得清楚,我们提起让他拿
名的时候,他一脸呆样,压根就不知道金曲大祭的事
,不似作伪。这也正常,他一个失忆失得连常识的没有的家伙,不该知道,更没可能偷偷投稿。”
“这样的话……”宋清廉沉吟起来,他也同意项西楚的想法,那事反而更有意思了。
白夜飞根本不知道金曲大祭的事,就算立刻投稿,也早已经过了截稿期限,那这优胜如何得到?就算他的作品够出色,也得先上去才能评选,更别说还要压过一众才俊,还有早已被内定榜首的韦清开……
两一时沉默,静静对视,片刻之后,宋清廉似笑非笑,开
道:“只能认为,他确实天命所归,是气运加身的风云儿,若不然……”
项西楚点道:“那他就是背后能量极大,手眼通天之
……”
宋清廉没有回答,无论如何,己方开了要求,白夜飞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要认真处理之前的赌约。
现在的问题是,要弄清楚白夜飞究竟是这两者中的哪一种?随着答案不同,太乙真宗的态度也会随之改变。
第四四十章.曲中状元
梧桐院中,徐乐乐已经离去,外界的事,白夜飞全然不知,根本不知自己还没投稿,已经被选为金曲大祭第一的事,仍在房中奋笔疾书,整理文稿。
一是整理曲谱,照理说,就算能走后门,自己也得上一首曲子才能过关,这总不能也要老板帮忙解决,要是连这都想偷懒,以自家老板的个
,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说不定,赏赐没希望,还会克扣自己工资。
再者,徐乐乐虽是傻傻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