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差异,只是肉体的碰触与结合。所谓的自爱,也不过是社会成员被规训后
融入社会秩序的能力之一,而作为精灵社会边缘成员的自己没有遵循的必要,只
要不挑战等级制度就能随心所欲……
排除道德与个人喜好的干扰,才能得到清晰正确的答案,这是龙女一贯以来
的思考方式。然而此刻,就在快要说服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以
及从心底涌上的,对这么想的自己的厌恶感。被报警机制惊醒的身体也动了起来,
踢开已经爬上大腿的男人的脏手。
太危险了。她掐断了思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顺着这样想下去,最后得到
的答案太过可怕了。看着瘫倒在地上阴狠地呻吟着的灰狗,妮芙丝的心里竟然产
生了错觉——自己才是被打倒的那个,而眼前的家伙,是根本无法战胜的。
「什么都不想要的人最难收买」,这是那家伙对自己说过的话。而此刻,立
场却完全反转了过来,感到束手无策的竟然是自己。应该继续拷问吗?还是顺着
刚刚的念头,尝试一些满足这家伙的欲望?正当少女踌躇不定时,意料之外的援
手出现了。
哒,哒,哒。伴随着有节奏的轻松脚步,一位熟悉的精灵女性出现在了巷口。
「少爷说你对付不了这家伙,所以让我跟过来看看——果然,少爷的预料没
有出错呢。」
披着斗篷的克莱尔夫人神情悠哉地踱步来到妮芙丝身边,和她一起俯视着地
上男人。还在张牙舞爪的灰狗想要继续出言恐吓,却突然感到了一股从心底蹿升
的寒意。
这个女人,和旁边的这个妞儿不一样。
「刀口上舔血的地痞流氓,虽然有着犬吠嚎叫的胆气,无非也就是外强中干
吓唬人罢了。」克莱尔夫人看着残废了一手一脚却丝毫没有松口的男人,就像是
在看一只癞皮狗,「贪恋享受的家伙,哪里会有舍生忘死的勇气?不过是看你好
欺负,赌一把硬撑着用虚张声势乞求活路而已。要是你被吓唬住了,他就会得寸
进尺;要是你没被唬住,这家伙马上就会显露出贪生怕死的本性来。」
手掌一翻,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了女人的掌中。
「你…你要干嘛……」
「帮你切掉没用的东西。」蹲下身的克莱尔夫人用匕首朝着灰狗的下体比划,
「要是把这东西割了的话,你就不用每天去找姘头了,刚刚那笔钱也就能够省下
来——你觉得这个礼物怎么样啊,灰狗?」
「有、有话好好说……」冷汗爬上了男人的背部,「我,我传递过那么多消
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说话的探子是没有价值的呢。」
「我、我说,我马上就告诉你,把耳朵凑过来……」
「别想耍花招,我还有别的麻烦些的渠道知道消息,不差你这家伙。」
隔着布料,匕首顶住了男人的根部,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克莱尔夫人一用力
而划出一道口子来。底牌尽失,再也撑不住了的灰狗终于崩溃了,像是杀猪一般
吼了出来。
「亚、亚神,亚神们被袭击了!库雷尼亚家的两个,还有曼特姆家的亚神都
被打伤,已经好长一段没有出现在人前了……」
「这是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是我在绿墙关口那里干活时溜进里面休息,偶然在曼特姆家的花园偷
听到的……」
绿墙是人们对隔开内核区与中环的难以翻越的巨型灌木墙壁的称呼,其中能
够通行的缺口被各个内环家族所把守着。虽然如此得到情报的说法听上去充满了
偶然性,但克莱尔夫人却没有再提出质疑。灰狗没有说谎的必要,因此姑且可以
相信这是他的实话。
「你干的还不错。至于这一次的报酬……」
「……我已经给他了,十五个银币。」
拿开匕首的克莱尔夫人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凑近过来,靠近
了劫后余生保住了命根子而喘气不止的灰狗,随后捂住了他的口鼻,对准男人暴
露在外的脖子割下。
就像是杀鸡放血一般,男人起初还挣扎了两下,随着喷出的血液溅满了墙壁、
地面以及女人的斗篷,渐渐失血的灰狗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弱,乱蹬的右腿最终
是一动也不动了,就像之前睡在那里时的一样。
「废除这颗棋子是预订之中的计划,意外的是你先已经把他打残了,也就省
了我挎包里的毒酒。」克莱尔夫人脱下满是人血的斗篷,卷起来扔在了灰狗的尸
体上,随后用柔和的目光看向了一旁震惊地立在原地的妮芙丝,「别怕,外环的
谋杀案也不差这一件,没人会来管这种垃圾的死因。」
龙女僵硬地点了点头。她实在难以把温柔的精灵妇人与刚刚杀人放血的冷血
行为联系起来。机械地跟随着克莱尔夫人的脚步,离开娼馆附近到达安全的中环
后,少女仍然纠结着所见的杀人现场——也不是说为灰狗的死感到可怜或不忿,
只是看着杀人血案就在眼前上演,心中也会对自己的行为产生反思:自己要是再
跟着伊比斯的命令行事,会不会碰上更加难以接受的任务?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所以,必须要保持清醒,不要落入那家伙平日里花言巧
语之下的陷阱中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
「少爷说你可以信任,因此我要带你去见一见其他负责情报的重要人物。」
克莱尔夫人话锋一转,「我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正觉得没法继续拷问,因此进退
两难了呢?」
妮芙丝点头肯定。
「其实,你可以直接放弃任务,回去找少爷撒娇。」克莱尔夫人露出了笑容,
「他那么宠爱你,肯定不介意原谅这样的小事。明明逃避也是种选择,你就没想
到可以那么做,只是站在那里发呆吗?」
「……我和主人只是契约的关系,不存在什么撒娇和偏爱。按照契约,我会
听他的命令与摆弄,而半年之后他就会放我自由了。」
听到意料之外的内幕,克莱尔夫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她才发
出了感叹。
「哦,你真是个耿直的好姑娘。」她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看来,少
爷是真的很宠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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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晚饭后不久,贝拉斯科家来了一位奇异的客人。听到仆人报上来的客
人姓名后,家族的次子,弗洛米尔·贝拉斯科罕见地没有来得及整理衣着,就风
风火火地跑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