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的现场就在边界线的稍远处。已经开始腐败了的尸体散发着浓重的气味，
尸臭却因为处于逆风侧而变得相当淡，尽管妮芙丝并未第一时间察觉，但经验丰
富的青年还是立刻闻到了端倪，发现了这具分布在石
之后的琐碎尸体。
「这应该就是那位倒霉的村民了。」见惯了尸体的伊比斯皱起了眉，「但…
…残留的尸块也太过
碎了，甚至还被啃咬分食了大半，检查起来可不方便啊。」
对于妮芙丝而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损毁成这种程度的尸体。这究竟是怨
魂的所为，还是野兽啃食坏了完整的现场？经验不足的少
对此不得而知。
「我记得，那位冬神好像说过，怨魂会占据野兽的躯体……这样或许能够解
释这里的
况……」
不用她说，伊比斯当然不会忽略这么显而易见的推论。他沉思了片刻，却是
并没有为找到答案而那么快放松下来，反而是仔细用「灵视」环顾四周确认无
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未必。」
「啊？」
「即使是听起来说得通的解释，也有可能是事后找补的伪作，那同样也能变
得合合理。」
「你是说……你在怀疑冬神说谎？」
这家伙的心里也太
暗了吧！自认为能够忍受他
格的妮芙丝都有些感到无
语了。
「但他又有什么必要那么做呢？」她分析道，「亚神是民众的保护者——这
可是你告诉我的知识。就算他有自己的利益考量，应对怨魂保护村民的立场总不
会改变。」
「哼。」伊比斯不置可否，「如果他真在和怨魂战斗的话倒确实如此。」
对于青年的阳怪气，少略微感到了不快。你自己不是一点都不想帮助村
民么，怎么好意思说风凉话啊！即使有着相当好的脾气，这时候她也忍不住开始
了反问。
「那你觉得『真相』如何呢，主？」妮芙丝用上了讥讽的语气，「难道你
想说，这一切都是源于亚神的谋吗？」
听到自己的
发出如此质疑之后，神严肃的伊比斯则是说出了语重心长
的教诲。
「你不明白。」他说，「本质上，高贵的亚神根本不会在意区区凡的生死
——好吧，虽然确实会有在意的家伙，但越是纯粹的亚神就越会看重自己的利益。
为了某个不可告的目的而策划谋，对这些家伙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避开的龌
龊事。」
这当然无法说服妮芙丝。她从来不会听信毫无根据的推测，对于青年的忠告
也只是回以冷眼。
「那么，这位亚神究竟在处心积虑地谋划什么谋呢？请告诉我吧，主。」
对此，伊比斯当然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
「或许是为了复刻最初那位冬神维林德尔的传说。」他答道，「毕竟，冬神
的职位一直以来都被布瑞斯特家族所独占，那么重现这一让维林德尔成名的事迹
对他们而言也是轻而易举。而重现了传说之后……」
说到这里，刚刚还很流畅的伊比斯就卡了壳。是啊，重现传说故事的目的何
在呢？即使作为当地领主家族的布瑞斯特家有着制造这一切的能力，他们的动机
又是什么
呢？
眼见青年陷
了沉思，同样理清了逻辑的半龙少便对他扬起了眉。
「没有证据，没有动机，我很难相信这样没有根据的谋论啊。」妮芙丝的
神相当严肃，「就算你对亚神的偏见都是真的，在眼下的局面上，统治着这里
的亚神们未必是反面角色。要是你想通过负面的话术来影响我的看法，也还请早
点放弃这种打算吧。」
「唔……」
这应该是平时在这姑娘心中形象太过
明的副作用了。感到无奈的伊比斯只
好苦笑着摇了摇，不再试图说服半龙少。
「我来检查尸体，这方面肯定是我的经验要更丰富。」将话题转回到正事上
的伊比斯开始分配任务，「你么，就在周围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重
点是新鲜的非自然痕迹，发现之后就向我报告。」
并不需要多久，他很快就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了——尸体这一边没什么好
说的，残的尸块上并没有残留多少有用的信息，哪怕将其认为是野兽啃食后的
遇难旅的残骸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问题出在妮芙丝那一侧：青年显然低估了
少缺乏常识的程度，以至于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来回奔走处理她的大惊小怪。
「这里！这边的树被利器削掉了一层！」
「……这是熊剥取树皮食用的痕迹，和无关。」
「那边的
丛被整齐地修剪过！」
「兔子咬的。」
「呃，那地上的这些被挖掘过的土壤……」
「不像野猪做的，应该是獾翻土觅食的痕迹。」伊比斯忍不住叹气，「你还
是坐在那边的石上休息吧。最起码，要是能摆出个好看点的姿势，还能让我心
高兴一点。」
帮了倒忙的妮芙丝看起来也很失落。她终究没有拒绝青年的提议，在一旁的
石上坐了下来。少并不是那种能够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的格，但她更有自
知之明，没有继续给调查工作添
。一包揽了全部工作的伊比斯忙前忙后了半
天，终于得到了结论。
「在我看来，这具尸体完全是被狼之类的兽类杀死的可怜，找不出其他能
够暗示疑点存在的因素。」伊比斯显得有些失望，下一个瞬间就重新振作，「但
这并不意味着一无所获——假如所谓附身了野兽的怨魂只能像野兽一样伤的话，
眼前的况也能够解释得通。」
虽然收获不多，但此行也不算是白跑一趟。最起码，原先满是迷雾的所谓怨
魂，总算有了些许能够进行分析的报，万一撞上了之后也不会因为一无所知而
措手不及。结束了调查的伊比斯站起身来，见到从石上起身了的妮芙丝一副欲
言又止的样子，便站定原地向她询问。
「怎么了？」
「……他的家，应该也还在等着这位寻找食物的无辜者回来吧。等我们回
到村庄中之后……」
没等她说完，下一刻，折叠好的麻布袋和火钳就丢到了少的脚边。
「我就知道你会想要收敛遗体，所以事先把道具都准备好了。」
伊比斯注视着瞳孔微张的龙，露出了贴心的微笑。妮芙丝愣了愣神，五味
杂陈地弯腰拾起了麻袋，接着转过身去不再看向青年，专心收拾起了一片狼藉的
现场。
这是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