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慨地说道:「是啊, 家已经许多年未用自己的真正名字了。」
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家姓梁,名 清漓。清澈的清,淋漓的
漓。」
「很漂亮的名字,」我点评道:「是因为五行缺水吗?」
青鸾,或者说梁 清漓噗哧一声笑道:「据说是有那么一层考虑,但是家父的
祖辈世世代代在越水旁与之共生,中年之后有一年在江赏
之后,家母有喜,
因此而得名。客......韩良你直唤 家之名就行了。」
我听得极有兴趣,说道:「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美好的来由,确实是个好名
字。不过听起这个故事,你父亲好像也是个熟读文书的啊,现在可还安好?又
是如何进聚香苑这一行的?」
梁 清漓沉默了片刻后,怅然说道:「 家原来家世颇为殷实,家祖家父都曾
朝做官。虽然不算有权势,但也在这越城之界颇为自在。然而,在
家十六岁
那年,家父因罪狱, 家族因此
败,
家也被卖
聚香苑,不得不卖笑维生。」
她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而因为家父从小的 教育, 家也习得不少经
书,琴棋书画略有涉猎,却是卖了个好价钱,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够带着一大笔银
子脱身,也是个常难望的结果喔。」
我听着梁 清漓说起自己的身世,无言以对。虽然对她的背景有所猜测,但是
没想到如此灰暗。嗯,不过也确实合理,她也说过自己是半路出家的青楼子。
相对于聚香苑的许多从小便被「培养成才」的孩儿,比如那对花魁便是这种从
小开始培训的最佳学生,梁 清漓的技能都是进苑时自备的。
我虽然很好奇梁 清漓的父亲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罪,才能沦落到这个妻离子散
的地步,但却明白这种话题不聊为好,便准备转向一些其他的话题,试图消除空
气中那过于凝重的绪。
这时,梁 清漓继续道:「 家经此大变之后,一生的目标便只剩两个。其一
是重获 自由,这个因为你实现了。谢谢你,韩良。」
说到这里,她感激地与我对视,我也不由自主地对她微笑。
「而另一个目标,便是为 家父亲洗刷罪名。当年家父职为司仓主簿,掌管
粮钱。虽然不算官府要,但亦战战兢兢掌管越城近郊的粮仓十数年无过。然而
七年前建南府大饥荒,朝廷从顺安拨粮赈灾,家父明明按时完成差事,却在后来
被污蔑以次充好,贪污钱粮。」
说到这里,梁 清漓如水般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我从未见过的陌生色泽,那是仇
恨的焰火:「可怜家父一生清白,数 十年官职的苦劳,无听闻,无
在意,家
母大病离世,家父冤死狱中,梁家碎支离,
家则被卖
青楼,成了最低贱的
娼。」
我有些不自在地喝了茶。这个外表,气质,与谈吐如此淡雅温婉的
子,
竟然蕴含着如此刻骨的仇恨,让我惊讶之余,也不得 不同。
梁 清漓喝了茶后,轻拍了拍在她身后一脸担心的小玉的手,平息了
绪。
她有些无力地对我说道:「但是 家能够从聚香苑脱身已是三生有幸了,之后的
事,梁家的事...... 家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背负着罪名,但一个弱
子,一个
娼,又能如何?」
我沉默了良久,举起杯子说道:「 清漓,你的故事让我动容。请让我对你示
以敬意。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之后,我能看出,你依然没有放弃,也没有让挫
折打败你。这种神,是最为可贵的。我不如你。希望接下来的路,你也能继续
前行。」
梁 清漓温柔地看着我,说道:「谢谢你,韩良。」
这时,一个隐约的念在我脑海里突然清晰了起来。而它所指向的可能
,
虽然渺小,却充满了令振奋的希望。
我重重地放下茶杯,对梁 清漓笑了:「 清漓,听你所说,你想要重振梁家,
为你父亲申冤,是不?」
「那是 家毕生所愿。」
「而以你所看,达成这个目标需要的是什么?」
梁 清漓有些迷惑地说道:「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大重审当年的案子,可这
又如何能行喔? 家如今一点
关系都没有了。」
我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你说得对,但不全对。只要有足够的力量,无论是
权势,金钱,还是武力,你就有机会重启这个案子。而你记得我当初对你所说的,
大燕最大的捷径是什么吗?」
梁 清漓思考了片刻后,答道:「是......武功?」
我说道:「没错,正是武功。而若 一个能在武功之上,更有文才的话,那
他便会极快地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才。」
我想起了我的老哥们唐禹仁,这个家伙虽然天生劳碌命,但不得不说,他是
我知道的最厉害的 一个。这种
当上玄蛟卫,是朝廷之幸,也是青莲教之流的
大不幸。
转念至此,我笑着对梁 清漓说道:「而我觉得,我恰好可以帮助你成为一个
这样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