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目光咬在我身上,发出绝望的悲鸣:「难道你就这
么讨厌我,恨我,哪怕连一句真话都不愿意说,非得用假话来搪塞,非要用孝顺
的表现来欺骗我?」
「我没有......」然而这几个字在她寻求解释的眼神下是如此的轻薄没有分量。
「没有?可你明明什么都记得,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怎么可能忘记?那一趟旅行是我们近二 十年来最 自由、最无拘无束、最快
乐、最甜蜜的时光,到过的每一个地方,看到的每一处景点、每一幅 画面我都记
得清清楚楚,那片花海几乎就是按照一比一的原貌创作而来。
可那又怎样。
难道解释说我害怕自己会爱上她吗?承认自己对她,儿子对 妈妈,抱有肉体
上的 欲望?还是说因为那晚我强暴了她,害怕再次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要斩断所
有更进一步的 幻想?
难道我就应该撕下自己的伪装,把丑陋的、肮脏的畸形内心暴露给她,然后
在她完美励志的 人生中留下一团令人恶心作呕的污点,污染她原本纯净无暇的世
界?
我宁愿她恨我。
「妈,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回家以后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了,能不能别在外面
淋雨了......」
「呵...... 妈妈?」原本敲冰戛玉的嗓音在纷乱的雨中,低沉而又遥远,像日
暮前最后一只飞远的鸿雁,「以后收起你多余的担心,就算只有我 一个人也能照
顾好自己。」
说完,她摇摇晃晃走到一边慢慢蹲下,捡起被摔坏的盒子。
她起身的动作艰难缓慢,当我想要搀扶时,她居然推了我一把,然后收紧手
臂把东西抱进怀里,用受伤的眼神和冷漠的嘴角将我阻挡在外,独自向家中走去。
我跟在身后,一步一步,终于踏上门口屋檐下的台阶。
初秋的大雨已经带上了沁入肌肤的凉意,浇灭了她心中的花火,也淋湿了她
用来包裹自己的坚强的硬纸壳,变得软弱,一碰,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