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嘴瘾之后,抬眼见我愣神盯着她不说话,顿时就像被抓到偷吃
零食的小孩,赶忙移出吸管,若无其事地捧着杯子挪到我胳膊旁。
「对了,馨姨,以后不用天天去,每周去两三次就差不多了,其他时候在家
对着视频练,还有你体质有些差,除了一日三餐不能缺,晚上也要跑步,正好早
晨舒展身体,晚上锻炼耐力,消耗一天的营养,不至于长胖。」
「啊?好!」女人有三点不能说,一是老,二是丑,三是胖,前两者不沾边,
虽然馨姨是丰腴的类型算不上胖,但健康苗条一些总是好的。我故意往夸张了说,
出于天生的恐惧心理,相信馨姨不敢偷懒。
刚进别墅摆脱秋日升腾的燥热,馨姨就迫不及待地上楼洗澡,眼见正午阮晴
也快回来,遂向馨姨告别。
门开的瞬间,一辆霸气的蓝色商务宝马从侧面驶过,在别墅旁的停车位上熄
火。
由于黎叔基本不过来,我家也没人开车,别墅旁的停车位已经空闲了好几年。
俊朗的男人下车后绕到另一边,弯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请出了精致的女
人。
阮晴说着什么,远哥不太情愿,却被阮晴揪住肩膀状作威胁,只好举手投降,
她这才亲昵地揉了揉男人的头发。
眼见他们转身过来,我下意识地合上门留在屋内,不想让自己 一个人面对他
们两个。
脑袋乱糟糟的,有些喘不过气,直到电话响起。
「儿子,你不在家吗?」
心跳得厉害,随口编了个理由,「我......我现在跟同学在外面,中午不回去
了,有事吗?」
她有些失望,「今天刚好叫你远哥过来吃饭......」
「妈,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尽管违心,但还是不得不开口,
「你们吃得开心......」
挂断电话,我都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地瞎诌些什么,适才阮晴眉眼间绽放的
笑意刺痛了我的眼睛,搅得心神不得安宁。
我知道他们姐弟的感情很好,那天聚餐回来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絮絮叨叨
地说了好些初入部队带一群孩子的故事,远哥的特殊在于他是婧姨的儿子,阮晴
出于感恩尤为照顾。
我知道阮晴在一定程度上对他怀着像对舅舅一样的感情,当做了半个亲人,
这对除我 之外举目无亲的她来说尤其珍贵。
这一切我全都知道,可就是受不了。
我渴望能够占有阮晴全部的思念和寄托,能够成为她毫无保留的唯一依靠。
我 幻想过有一天向她坦白,甚至臆想她可以接受这份杂糅了亲情、爱情、欲
望的禁忌的爱意。
我自以为大方地退了一步,心底却仍自私地想要占有她的所有感情,想让曾
经狭小的世界再不接纳一颗砂砾。
想必他们正在家里相谈甚欢吧?我想我这是没得救了,过分的独占欲已让我
无路可退。
......
终于捱到那个男人离开,我回到家,阮晴的鞋还留在玄关,客厅已收拾得干
干净净,静悄悄一片。
「妈?」没有回应,摸上楼去,才看见阮晴早已陷入醉梦,脸颊通红,粉唇
明艳,细发被蒸腾的薄汗贴在额前,诱惑 迷人之至。
靠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酒味,这是喝酒了?向来一滴不沾的她,只有我在身
边才浅尝辄止,可现在,只要想到有人与我分享她的信任,就没来由地感到不快。
「妈?」将她的碎发撩向两边,我轻声呼唤。
「阮晴?」丝丝焦躁和暴虐从心底萌发,我想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才会喝酒,
是因为重逢的喜悦吗?
瞬间,嫉妒和愤怒宛如铁棘束在心脏上收缩,我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在鲜艳的
红唇上狠狠印上独属于我的印记。
「唔......」
待冲动过后,听见阮晴微不可查的呻咛,我却当头被一盆 冷水浇下,内心又
被慌乱和懊悔狠狠啃噬起来,促使我匆匆逃离现场。
一整天,每当她看过来时,我都会下意识地躲闪,却又实在割舍不掉每一次
能靠近她的机会,一边心虚,一边享受。
幸好她也开始忙碌起来,这才没有再次注意到我如之前那样的反常。
......
晚跑之后,漫步柳道上,与身旁丽人静谧详谈波澜不惊的生活琐事。
经过一段时间调整,馨姨的面貌虽说不至于焕然一新,但也逐渐有了起色,
脚步也变得轻盈。
「何教练说这下周要换教练......」
何教练就是瑜伽报名时候的女教练,「怎么好端端的刚开业就换人?」
「人家可是知名专家,佣金不菲,一开始过来撑撑牌面,馆内会员稳定之后
就要走了。」
「慢慢练,反正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过看效果真不错,才这么几天馨姨
就年轻了好几岁......」
馨姨愉悦浅笑不说话,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赞,这不是虚荣,这是天性。
夜晚带着水汽的凉风吹过,馨姨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我落后两步解开外套给
她披上。
「 小宇,你......」
她 挣扎着甩下,却被我抓住前襟合在身前,幸好是一米八几的大尺码,同等
身高的衣服还真合不上。
「我没事,年轻火力旺。」
臻首低垂蹭着衣领,脚下不停转了半圈回到门口。
「谢谢 小宇......」
「嗯?」
「快回去吧,要高三了,好好学习,以后晚上不用再出来陪姨......」
「哪有,我这也看书看累了,再过俩月就真不一定有空了。」接过沾染上馨
香的外套,「外面凉,进屋去。」
「嗯......」她顺从地开门,关上前的一刹那透过门缝相互回以灿烂的笑容。
转身之后叹了口气,不止因为桌上的一堆作业,更因为床上那一尊渴望不可
及的 女神。
我宁愿虔诚地伏倒在她的脚下许愿,只为有朝一日她能听到我那卑微的愿望。
可惜并没有,她永远不会听见无声的呐喊,也不会知道插科打诨的外表下,
已是一潭死水波澜不兴。
明明说过不会继续深造,阮晴依然孜孜不倦地汲取知识,每晚陪着我在一旁
翻看《细胞生物学》《生物化学研究技术》《分子免疫学原理与技术》,受到影
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学奋进。
然而每晚早早的她就撤退了,「女人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不然老得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