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娘亲,那这么
说来,是有冒充水天教行此伤天害理的事
?」
「呵呵,这倒也未必。」
娘亲行事谨慎,没有盖棺定论,「娘对水天教的了解,仅限于二 十年前,如
今水天教的宗旨教义是否发生了变化,娘也不得而知;又听闻苍榆郡边缘地带匪
患不断,或许是山贼盗匪所为,而县府疲于剿匪才推托到水天教身上。总而言之,
事实真相尚待探查。」
「娘亲说的是,屠杀百姓无论是何所为,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此话引得娘亲微微侧目,我还以为会受到肯定,没成想她檀微启道:「出
谷以来,你已有两不曾练功了,武学一途不进则退,不可荒废,现在便去 庭院
里练,直至用晚食。」
我的脸一下垮了:」娘亲,这里又没有石,怎么练啊?」
娘亲早有对词,淡然一瞥我腰间宝 剑道:「你今得了含章,就练练基础的
劈、刺、撩、扫吧。」
「是,娘亲。」虽然练功是个苦差事,但是为了耍剑时的风度翩翩,再累也
值得!
相传儒家圣诲
不倦,身负六艺,周游列国,一手掬捧圣言卷册,一手握
持三尺青锋,诸侯王公莫不虚位以待,皆因这位圣贤以忠恕之理服——若你
以为然、奉为上宾,那就事君以忠;若你嗤之以鼻、斥为异端,那就恕我不恭了
——法家常常斥责「儒以文法,侠以武犯禁」,而儒圣两端皆占,一时风
无
两。
我自是未到「以理服」的境界,但也畅想过行侠仗义的风流帅气,一把锋
快的剑器则是不二之选,锄强扶弱、劫富济贫,我甚为属意。
提剑来到 庭院中,立身于一株矮松旁,我右手按住剑柄,摩挲着剑缰,感受
着含章剑恰到好处的分量。
「剑心通明......」我想起了今沈家兄妹互相嬉骂时提到的 剑道境界,那该
是如何的体验喔?
缓缓抽出三尺青锋,高举含章剑,寒霜闪烁,平稳呼吸,在肌与利剑达成
平衡时,用力竖劈!
「哎呀,劈歪了。」我轻轻挠了挠,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左近无
。
平心而论,我并非稀世难寻的 剑道天才,也不似沈心秋那般自幼习技以养剑
心,自然不可能初次接触便无师自通,也不可能灵光一闪使出惊天剑艺、气卷风
云——这是传奇小说中才有的桥段。
习武之,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即使天资卓绝、禀赋过
的绝才、怪胎,或
许门、感气较常
稍有优势,也需要有
积月累、寒来暑往之功才可登峰造极,
从无武学荒废、久疏拳脚之能够凭空练成绝学。
哪怕心中有再多武学招式,身体不听使唤,俱成镜花水月、梦幻空花。
拳不离手,曲不离,古训传今,并非虚言。
我此际要做的,并非奢望以数时间追平他
数 十年的童子功——那可是握
剑至满手老茧才练出来的——而是通过练习基础的剑术动作,让手中含章能够听
话一些,做到指东不打西,旁看起来似模似样,有那范儿就心满意足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是这么回事了。
心无旁骛练剑,不仅调动全身机体,而且耗费心神,因此很快就到了晚食时
间,六用完了晚餐,娘亲又去书房,我则有些疲累,自回西厢去了。
在沐浴之后,我本打算采练元炁,不过似乎因为练剑之法不得髓要旨,身
体比我想象得还要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好在媛媛早早点上驱蚊香,睡得还算
安心。
一夜无梦,不过睡得有些稍沉,次还是媛媛叫醒我的,说是娘亲已在等候,
有事要代。
我匆匆洗漱后,赶到侧厅,娘亲果然在等候,不过是在餐桌前,已然换回了
常穿的白袍,「娘亲。」我招呼一声,乖乖立住。
娘亲淡然颔首,随手一挥道:「坐吧,用早食先。」
「嗯。」我在摆好莲子羹的桌前坐下,吃起早食来。
「霄儿,你一边吃一边听:娘昨晚已将功法默出,今便由你去沈府,将之
回赠给沈家姑娘;娘则在拂香苑里整理线索,顺便等你的消息。」
我坐下时便看见旁边摆的一份折子了,封面上书「节盈冲虚篇」,字迹清秀
婉约,确是娘亲的风格。
我放下勺子,抬问道:「娘亲,你不一道去吗?」
「不去,此事全权给你,静候佳音。「啊,我?能行吗?」
十六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事是我自己独自完成的,莫不是在娘亲的指导下
按部就班,此时不禁翻了难。
「霄儿不可妄自菲薄,娘相信你。」虽然听得出来这是鼓励,但娘亲语气却
淡然若水,教我有些不太确定。
「......好吧,那孩儿就......尽力而为。」娘亲主意已定,摆明了是要观察或
者考验我,我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撼动的——这十余年来不移其志的娘亲,我不知
体验过多少回。
吃过早食,我就对着这份折子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做喔?
此时尚在辰时,登门拜访显然有些太早,选择午时应当是更好。
但是否要下拜帖喔?
嗯,昨娘亲虽是先下了拜帖再驱车至沈府,但那是因为他们二
平辈相
;
我与沈家兄妹虽然也是同代,可彼此皆不是主事之
,此节礼数当可免去。
思来想去,拿定主意,我将想法告知娘亲,想听听她的意见,但我尽力察言
观色之下,也未见娘亲的仙容有何波动,她只将功法简要阐述,让我自己决定,
她不做涉。
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下不免失望,最终还是只能自己拿主意,脑海中细细厘
清此中枢节,应当没有不妥,便照章办事,硬着皮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