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重,
所以还是由妈亲自去一趟才是。」
宝玉点头道:「倒是辛苦姨妈了!对了,今儿太太整理屋子,找到年轻时的
一些首饰,觉得白放着可惜了,便命我拿来送与姐姐妹妹们。」说毕,拿出木匣
摆于桌上。
宝钗一看匣内各式首饰,便知不俗。忙回道:「这么名贵的东西,想必是姨
妈珍重之物,我怎好收下。」宝玉笑道:「确是太太珍重之物,说来也与宝姐姐
有关,这是太太的祖父,你我的外曾祖父送的。到底也算是与姐姐有些渊源,太
太还说东西再好,不用岂不糟蹋了,不如众姐妹各选一支,既可当做嫁妆又作传
承,岂不更好!」
宝钗一听嫁妆二字,圆圆的小脸儿不经红了,娇羞妩媚之姿更叫宝玉看得呆
住,直至宝钗叫他方才回过神来,才又说道:「再说众姐妹都得了,偏宝姐姐你
不要,倒显得隔色了,日后在一处顽岂不没趣!」宝钗这才笑道:「却如宝兄弟
说的,即是姨妈的心意,那我就谢过姨妈了。」宝玉见宝钗不在推辞,心下一喜,
便取出其中一支双股金钗,说道:「我看这支最适合宝姐姐。」
那钗杆上四朵累丝牡丹花,铺陈出三四层花瓣来,钗顶更有一朵正蓬勃怒放,
枝叶伸展披垂与花朵相间,层次丰富、生意盎然,每朵花蕊处还有四颗红白相间
的宝石,以锤鍱、累丝、镶嵌等技法制作而成,真真富贵至极!
宝钗皱眉道:「会不会太过华丽招摇了!」宝玉笑道:「里面都是簪,唯有
这支『双宝錾花嵌玉牡丹钗』,既合了宝姐姐的芳名,也独有这牡丹花才配姐姐,
若姐姐不要,只怕天底下便无人配戴它了。」宝钗听宝玉如此夸赞,一时不好意
思,便转身不言语了,宝玉忙上前一步说道:「姐姐就信小弟这一会,我与姐姐
插上,保管绝配!」
宝玉不待宝钗答应,便从身后扶住香肩,想将金钗插入宝钗挽起的发髻上,
只是这一靠近便闻见上次那股香甜之气!又见宝钗那雪白的脖颈,不自觉便凑上
去细嗅起来,扶在肩头的手更鬼使神差向腰身探去。
若只是为自己戴上金钗,宝钗还可接受,但接下来的举动却太过放肆,上次
已吃过大亏,此刻便将身子往后一退,即叫宝玉搂了个空,顺带更狠狠踩了他一
脚。冷不防挨了这一下,疼得宝玉退后一步,宝钗也借此避开,就在此刻香菱掀
起门帘,进来的却是薛姨妈,随后才是端着茶的莺儿。
宝玉一面给薛姨妈请安,一面庆幸没有疼得叫出声来,否则还不知要作何解
释。薛姨妈落座后见桌上摆着的木盒不由一愣,宝玉忙解释了缘由,之后又道:
「我已为宝姐姐选好一支,正要为姐姐戴上,不想闻到宝姐姐身上的香气,一时
唐突冒犯了姐姐,还请姨妈为侄儿说和说和!」
薛姨妈听完此话,说道:「好呀!我的儿连你姐姐也敢欺负了,看我不告诉
你娘,让她好好罚你!」说罢又给宝玉使眼色,宝玉会意,忙上前拉着薛姨妈央
告道:「好姨妈,你是最疼侄儿的,便绕过这一遭,可千万别告诉太太!」宝钗
见此情形只得说道:「是女儿一时大惊小怪,不过是误会罢了。」薛姨妈看了看
宝钗,又瞧宝玉,这才笑道:「我的儿,若非你姐姐宽宏大量,定不饶你,好好
为你姐姐将钗戴上。」宝玉先是给宝钗躬身行礼以示感谢,才正正经经为宝钗将
金钗戴好!
却说另一边贾环已回到自家院子,进屋见自己母亲与一妇人坐在炕上说话,
那妇人贾环倒是见过几面,听旁人说是哪个厨子的婆娘,样貌虽及不上自己母亲,
倒也有几分姿色,偏那眼睛生得特别,每每四目相对便脸红心跳。赵姨娘也瞧见
贾环,便问:「又是那里垫了踹窝来了?」一问不答,再问时,贾环才说:「同
宝姐姐顽的,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我来了。」赵姨娘啐道:「谁
叫你上高台盘去了?下流没脸的东西!那里顽不得?谁叫你跑了去讨没意思!」
正在此时,忙活半日将一应事务料理妥当的王熙凤路过此处,在廊外便听见
屋内说话,先时并不打算理会,只想赶紧家去,早晨被贾宝玉按得情欲躁动,
湿的亵裤此刻以干结,穿在身上难受至极!却又听赵姨娘后面的话说得越发糊涂,
便在屋外说道:「大正月又怎么了?环兄弟小孩子家,一半点儿错了,你只教导
他,说这些淡话作什么!凭他怎么去,还有太太老爷管他喔,你就大口啐他!他
现是主子,不好了,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环兄弟,出来,跟我顽
去。」贾环素日怕凤姐比怕王夫人更甚,听见叫他,忙唯唯的出来。赵姨娘也不
敢则声。凤姐向贾环道:「你也是个没气性的!时常说给你:要吃,要喝,要顽,
要笑,只爱同那一个姐姐妹妹哥哥嫂子顽,就同那个顽。你不听我的话,反叫这
些人教的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的。自己不尊重,要往下流走,安着坏心,还只
管怨人家偏心。输了几个钱?就这么个样儿!」贾环见问,只得诺诺的回说:
「输了一二百。」凤姐道:「亏你还是爷,输了一二百钱就这样!」回头叫丰儿
去取一吊钱来,才又说道:「你明儿再这么下流狐媚子,我先打了你,打发人告
诉学里,皮不揭了你的!为你这个不尊重,恨的你哥哥牙根痒痒,不是我拦着,
窝心脚把你的肠子窝出来了。」说罢,吩咐把贾环送到后院与姑娘们顽去。
赵姨娘在屋里听着,气得横眉竖眼,却是一句狠话也不敢回,待王熙凤走远
了,才敢小声咒骂道:「不知几时老天开眼,收了这夜叉!」那妇人也附和道:
「我说姨奶奶你也是长辈,怎叫她这般欺负。」赵姨娘没好气的说:「她什么身
份,我什么身份,哪里惹得起!」那妇人又道:「听闻老爷最宠奶奶你,何不让
老爷......」赵姨娘却道:「老爷不惯俗务,内院的事更是从不过问。」那妇人拉
着赵姨娘细声道:「我的奶奶欸,这男人若是被服侍舒服了,还有不对你言听计
从的,老爷夜夜在奶奶院里留宿,机会不多的是!还是说奶奶手段不......」赵姨
娘见她小瞧自己,不等说完,便骂道:「老娘睡男人时,你这娼妇只怕连男人吊
子都未见过,敢说老娘手段不行,你也不打听打听,新进的通房丫头那个不是我
调教出来的。」那妇人眼珠一转,陪笑道:「我哪敢小瞧奶奶,这不过给奶奶筹
划筹划,奶奶既有好手段,自然知晓如何行事,怪我多嘴多舌了。」赵姨娘表面
得意,其实却是有苦自知,她何尝不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