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慌张,她附到秦可欣耳边,低声小心翼翼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方才小刚叫你过去,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也不想理他,就嗯嗯啊啊敷衍了过去。」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秦可欣见娘亲一个劲的逼问,不由得歪头好奇道:
「娘亲关心这个作甚?」
慕星河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徐徐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叠放在腰间,又恢复成往日端庄的模样。
「不方便讲吗?那也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倒也不是不方便讲,他就是说,叫我晚上灌好肠去他房间,工具他叫丫鬟
放我房间了。」
秦可欣皱了皱眉。
「娘,灌肠是什么意思?」
慕星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神色紧张的问道:
「那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我就说好好好呀!谁想理他,反正他叫我做,我偏不做,到时候他能奈我
何?」
慕星河美眸微睁,捂嘴惊声道:
「你答应啦!?」
「只是口头上敷衍几句罢了。」
秦可欣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嬉笑着回答慕星河的问题。
慕星河闭上双眼,胸口的双峦一阵起伏不定,额头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肌肤下,
那青筋都在跳动。
最后,她无奈睁开双眸,朝着秦可欣向外挥了挥手。
「行吧,青青刚走没多久,你去吧,回来后记得把女戒抄写一遍。」
「啊——」
「还有……」
慕星河柳眉一竖,神色少有的严肃起来。
「你最近少与小刚来往,女儿家出嫁前,都是不能见夫婿的,知道吗?这样
不合礼数!」
「知道啦!我还不想见他呢!」
秦可欣说完,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去了,空留慕星河一人在花宛中幽幽叹气。
当少女一路蹦跳着转了弯,她一下子停了下来。
秦可欣如同一根木头桩子般矗立在原地,原本勾起的嘴角也落下三分。
王小刚双手抱胸,半依靠在身后的白墙上,看起来已经恭候多时。
他问:
「说完了?」
「说完了。」
「按照我的要求去说的?」
「对。」
王小刚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走吧。」
秦可欣不想多理睬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没走了几步后,她忽然转过来,蹙眉问道:
「灌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小刚眉毛一挑,强忍住嘴角的笑意。
「一种……做腊肠的必备工序。」
「有毛病。」
秦可欣白了他一眼,快步远离了这个无耻的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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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王小刚安静的坐在黄花梨木椅上。
他无所事事的仰头望着前方,手指有韵律的在桌上敲打着。
正对着他的窗户被一根窗屉支撑着,得以能望见窗外皎洁的满月。
他在等待。
不似夏日有蝉鸣蛙叫作伴,秋日的夜是静谧且萧瑟的。
慕星河在自己的房间内一件件穿上衣物,正如她先前一件件脱去那般。
她低头系上腰间的轻纱束带,余光扫到屋内使用过的盛水木桶,微蹙的纤眉
似乎还在回忆之前的不适。
走出房间,回身合上房门。
拖曳于地上的素白长裙纤毫不染,她漫步于池塘边的九曲檐廊之中,柔美澄
清的月色斜照在她的身上,如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行至终处。
慕星河在门外站了许久,最后抬手敲响了门扉。
屋内传来男子惊喜的声响。
「门没锁,自己推门进来就好。」
她纤手微推,门扉的内侧是不见五指的漆黑。
慕星河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先回首遥望了一眼云端的皓月,默默转头,跨过
门栏,最终隐没于屋内的黑暗之中。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叶穆喃喃道。
千百年来,无论身处何时何处,抬头所见都是同一轮明月。
他缓缓收回了望月的目光,低头看去。
倒在地上的是一名锦袍男子,他艰难的靠在只剩大半墓碑的枯坟之上。
此时他衣袍上的锦虎已经被血晕染,每一次呼吸,喉咙间便发出破败风箱般
的嘶哑声,看起来是活不长了。
此处是一座乱葬岗,四周横着将近十数具尸体。
仅有的活人,只剩他们二人。
叶穆手中的雁翎刀已经断了一半,不过利刃依旧可以压在那人脖颈之上。
「咳咳咳。」
濒死的锦袍男子大咳了几声,黑血夹杂着几块碎肉一起被咳到了胸口。
一百零六知道,此处必然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不过他并不惧怕。
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讥讽的笑容。
「你这又是何苦呢?十三。」
「曾经的大内第一人,公公可是把你当接班人来培养,明明只要做好分内之
事,步步高升指日可待,钱和权,哪个你享受不到?」
叶穆没有说话,面色如死水一般沉寂。
一百零六还在大声宣泄着。
「如今呢?为了区区一个用来和亲的皇女,背叛了公公,如同蛇鼠一般终日
隐藏在暗处!」
「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图什么?」
叶穆将手中的钢刀又逼近几分,他沉声道:
「你不会懂的。」
血线在一百零六的脖颈上绽现,他也更加的疯狂。
「那沁水公主就算是天姿国色,那又能如何?你不过是个阉人!哈哈哈!与
我一般的阉人!咳咳咳!」
一百零六肆意大笑着,又咳出几块破碎的黑肉。
「你不懂。」
叶穆只是简单的重复着先前的话语。
他左手持刀,右袖空荡荡的垂下,血水渗透绷带,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一百零六狞笑着盯着叶穆。
「你杀了我又能如何,十三,我知道你很强,同批的一百零八人,除我以外
的一百零六人应该都被你杀尽了吧?」
「那又能如何?你打了公公的脸,你让他在圣上面前颜面无光,他不会放过
你的!」
叶穆冷声道:
「再来,那就再杀,杀一批,能清静几年,再杀一批,再清静几年。」
一百零六看着他右袖随风摇摆,咬牙问道:
「这次换你一条手,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