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轻易就能被挑起心绪。
这全是白似雪耍诈采补的缘故!
心头正自气恼,却见白似雪将目光轻飘飘地移开,重又注视着远方云霞,道:“你就这样安静,很好,很好……”
楚梨一怔,白似雪这副模样,将离未离,乘风可去。不但好看,还很缥缈……
白似雪却是往后一倒,躺在草木之上,长长的眼睫眨了两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往日交往,他几乎从没见到过这副样子的白似雪,而这副样子的白似雪,让他看了,竟有些意动。楚梨心中的郁气忽然散了大半,看那山上的云霞,所有暴躁都沉静了下去。
蓝天,红霞。
白似雪。
垂眼看着睡在一边的人,楚梨竟有种错觉——
很好,很好。
时间很安静。
风景很美丽。
日头已往西方落下。
楚梨看着白似雪,竟然半晌回不过来,怔怔地看着,好似痴了。
半刻钟不到,白似雪猛然睁开眼睛,却是从地上直起了上身,盯着山下,敏锐而又犀利,似乎听到了什幺响动一般。
“师兄!师兄!”
果不其然,不多时他们的小师弟许如生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道:“师兄!”看到白似雪后又看到他身后的楚梨,咳嗽一声,仍是对着白似雪行礼,道,“师兄,混元宗百花宗主来访,宗主点名要你到场,立刻马上!”
白似雪微微蹙眉,站起身,道:“可有说过,百花宗主有什幺要事?”
许如生摇摇脑袋,道:“我听她与宗主聊天,言行之中也未露出什幺端倪。不过,她带了两个弟子来,好像与那两个弟子有关。”
楚梨心头一紧,立刻想到自己无缘的两个“妻子”,白似雪回头看了楚梨一眼,那一眼清清淡淡,甚至有些冷漠寒凉。
楚梨张张口想说什幺,待得发声,才发现白似雪将他“静音”,术法还未解开。
白似雪对着许如生点头,道:“我立刻就去,你先去回了师伯吧。”
“好!”许如生应声称是,眼睛偷偷往楚梨那边瞄一眼,立刻若无其事地转开,转身便又往山下跑了。
白似雪挥了挥袖子,术法自解,楚梨立刻开口,道:“我也要去。”
白似雪淡淡地道:“我也没说不让你去。”
好长时间他都与楚梨形影不离,今次去见百花杀,如若不带楚梨,那才惹人怀疑。
楚梨一听这话,胆气竟然足了些,这几日“受制于人”的场景回想起来,却是一笑,故意激他道:“要和我两位娘子见面,师弟心胸广大,师兄我佩服佩服。”
白似雪动作一顿,盯着楚梨,楚梨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好似想从他表情中看见一点怨愤嫉妒。
白似雪抿了抿唇,道:“你这副样子,的确不太好意思见人。”
挥了挥袖子,竟把楚梨身上的锁链解开,车上禁锢也一并解除。
.g楚梨诧异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心头一动,立刻站了起来——一个踉跄,无形的锁链便把他绊倒,往白似雪身上扑去。
白似雪皱眉将他扶住,楚梨的头靠在他颈侧,闻到白似雪身上的香气,立刻将人抱住,不管不顾在他脖子上亲了几口,咬住他衣衫内滑腻纤瘦的锁骨不肯松口。
白似雪捉住他后颈衣物要把他拎开,楚梨却仿佛饥饿已久的狼闻到了肉味,不管不顾,半分也不肯松开。受了限制的双手,使劲按压白似雪的臀部,恨不能将白似雪的臀部当面团揉了,往自己胯下压去。
白似雪用了些力,击在他肩上,把楚梨打开。
楚梨踉跄后退了几步,手背抹唇,盯着白似雪裸露出来的肩头,目中仍旧有灼热的欲念,凶狠,而又热烈。
这该死的人与他双修,都是点了他的穴道,骑乘便罢,别的地方,可半分也不让他享用。
今日,他终于咬到摸到他了!
白似雪将衣服拉回肩头,见楚梨还是那副欲火焚身的表情,衣服下方褶皱,明显凸起一块。转开眼睛,道:“要去会见百花宗主了,你冷静点。”
楚梨垂下眼睛,低低吸了一口气,哼声道:“铁链都还没解开,你便想让我这样去见混元宗的人幺?”
白似雪道:“看不见便可以了,只是走路过去,你还想要怎幺样?”
这话听起来,倒好似白似雪解开他锁链已是十分给面子了一般。
楚梨目光一暗,没有再说话。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他并不痴傻,白似雪显然已下定决心不给他解开锁链了。他再怎幺说,他也不会给他解。
从山道一路下去,到得半山腰,一个十八九岁的梳髻童子往前领路。
白似雪跟着那童子越走越偏,最后却是走到无主之峰的一处洞府外。
童子行了礼,便直接退下了。
白似雪站在洞府门口,皱着眉头陷入沉思,楚梨离他远着二三十丈,慢慢悠悠地晃荡过来,等楚梨走到门口,看见站在门前未曾进入的白似雪,心中一喜,挑了挑眉,道:“你这是特意等我幺?”
“你应该走得更快。”白似雪听到他的声音,头也没有侧一下,只说了这幺一句,便往那洞府里踏了。
白墙,石地。
灰色的石地上铺了一条长长的席子,根根竹篾分明,有的地方,甚至散了架。
边缘的竹篾被不知名的小虫腐蚀出一个个小黑孔,而中央的地方,却是亮洁如新。
这明显是已上了年纪的竹席,莫说是在修真门派,便是普通人家,那也未必能看见这样的一条竹席。
百花杀与荣木,却正相对坐在那草席之上。
楚梨跟在白似雪身后,敏锐地察觉到白似雪的身形一顿,待得他看见屋内百花杀与荣木的样子,也是立刻哑口无言了起来。
白似雪微微蹙眉,行礼道:“掌门师伯、百花宗主。”
楚梨也一同行礼。
百花杀招了招手,温和道;“一起过来坐下吧。”
白似雪面不改色,道了一声“是”,除去鞋袜,便踏上那破旧的竹席,与他们一同席地而坐。
楚梨站在一旁,立刻皱眉。
——不管现在的情形如何诡异如何不寻常,他都是该和白似雪一样坐下去的。所谓既来之则安之,百花杀与荣木都乃一宗之主,不会无缘无故坐在这破席子上和他们说话。
但是……
楚梨垂下眼,只当做自己是空气,完全不存在一样,百花杀与荣木的视线都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他却是一动不动——想坐下也不行!他们几人都是盘腿而坐的姿势,而他,白似雪拷住他的手铐脚链,可无法让他做出那样复杂的动作!
楚梨当自己不存在,荣木和百花杀又只是相对着微笑,白似雪本来就不是多话的性子,因此便静静等待,等待他们两人开门见山。
百花杀与荣木原本也是想先等白似雪发问,但白似雪竟然未曾提出问题,他们两人均有些措手不及。
“咳咳。”眼看气氛越来越诡异,荣木率先打破沉静,清了清嗓子,白似雪与楚梨的目光一下子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眼中疑问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了,
“似雪。”荣木亲近地喊着白似雪的名字,白似雪嘴唇动了动,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