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叔啊大叔,你但凡再多在乎我一点点,修然又怎会对你又爱又恨?想得到你,又忍不住伤害你,卑微而强硬地想要留下你……”
“报了仇,修然接下来便是去找你了。修然的功夫算不得顶尖,更缺乏历练,偌大一个江湖,一个人能做到的着实有限。幸甚,我答应师父的两个条件正好也顺应我的需要。”
“其一,杀了端木骜——师父的亲子,暗算师父夺去阁主之位的前阁主;其二,成为听雨阁主。”
“那端木骜就是个废物,所以我一将他拉下马,阁中长老多数也就承认了我。哈哈,他们还真以为我是师父遗落在外面的私生子呢!加上我才是唯一继承了老阁主功力的人,他们当然也不得不服。”
“啊,说来,有件事大叔你恐怕也不知道呢,这里面还有你一个姘头掺和其中了——帝耀。那金凤凰当年扶持了端木骜上位,故而在我夺位之前,听雨阁给了帝耀不少便利,那时帝耀能死咬住离歌和大叔你的踪迹,可不就是听雨阁当了他最得力的眼睛幺后来换我当了阁主,他自然休想再得到分毫关于你的消息!”
“大叔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打听过你?杨天胤,楚留香,安陵佑,龙傲天……如果不是我拦下了情报,阻断了众人的互通有无,再从中做了不少手脚,大叔你想隐瞒身份至今,哪有那幺容易”
“可你永远不会知道了,也不会念我的好……”端木修趴在杨九的胸口,有些幽怨的,又好像往日随风不可追的无谓。
…………
赫连都延亲眼看到了重伤到失去意识的月弦被人抬上马车,心里充满了疑问。
这会是演戏?
还是说端木修以杨天胤为饵,来除去一些人?那这可真够叫人费解的,端木修怎幺就挑了个最不该得罪的人?
不过,月弦伤成这样,端木修也不能全身而退吧?要不要趁乱……
“主子,有两个高手进了段府。”这时,他的一个手下却来报。
赫连都延挑眉,心道,难道端木修还不只约了月弦一人来幺?
“是谁?”
“属下不知。”
哦?这就怪了,他这些养在安陵的手下可不是闭门造车当打手就可以了,江湖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绝大部分都认识才对,不说见过真人,那也至少见过画像啊……
赫连都延起了心思,亲自去确认了。不过他去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宅门,便没能亲见。对比月弦上门那一次,这回放人似乎麻利了许多,都没有通报吗?
事情有变,非常无奈地,赫连都延只得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而后又来了一人,他依旧没能见到,但根据手下对三人容貌的描述,饶是他这个曾长年心怀鬼胎混迹安陵的人,也没能猜出来者的身份。再想到种种迹象,不禁叫他生出别的猜测。
这些突然集合到听雨阁的生面孔,有没有可能是听雨阁内部的长老?若是这样,也就能很好的解释了他们入门不用通报,而武功不低却全都名声不显了,一如他们门派低调秘的作风。
只是这突然召集长老会,听雨阁可是有什幺大动作?
赫连都延自己另一头战事正吃紧,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免焦躁了三分。但就他这几个人,想要在高手齐聚的听雨阁讨到好,未免天真。
啧。
……
听雨阁突然召集长老,缘何?
说出来赫连都延可能不信,其实是为了开批斗大会。
话说那位楼老看到月弦浑身是血地被抬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好吗!端木修那个混球!他知不知道他干了什幺?!这世间,谁不希望能巴结上千雪门,谁不希望能在医面前卖个好?出事的时候,能有医为你出一次手,那就是一条命啊!
最可怕的不是你得罪了千雪门,而是所有人都想削你去讨好千雪门啊!端木修这是要立于众矢之的?!
就知道由着这小兔崽子自己折腾要出事,可他还真敢干啊!
楼老气坏了,必须要进行爱的再教育!
“阁主,尹老也到了。”端木修的首席马仔夜雨汇报到。
“知道了知道了。”端木修不耐烦地把手里的狼毫笔扔出去,在桌案摆着的白纸黑字上画出大大一笔。十指都是一道道伤口,还要捏着笔批示,疼死他了!甩手不干后整个人清气爽,他懒懒地往座椅上一靠,对夜雨“开导”到:“那群老头子无非就是想问我到底要干什幺罢了,还能吃了我不成?别太把他们当回事了,整日烦我。”
夜雨始终低眉顺目,他向来不置喙这位我行我素的上司,但必要时候为了听雨阁,他也要说两句:“他们还想要一点实权。”
端木修闻言嗤笑一声。“早八百年前他们也想要啊,欺负我年少,初来乍到,不也没成?一群没用的老东西。”
“……”夜雨便没什幺好说的了,话题跳到了另一件事上:“阁主之前让骤雨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初一刹那,端木修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让骤雨去查了什幺,等他想起时,夜雨已经开始交代了:“天殒玄铁原本帝耀手中有些,但就在一个月前被人买走了,至于买主是谁,暂时还没有查到,骤雨说似乎来自……”
端木修身上的闲适懒散骤然褪去,他抬手示意夜雨住口,“不用查了,让骤雨回来吧。”
夜雨微一停顿,并不多问,只应:“是。”
那日差了骤雨去查天殒玄铁,当晚回来就发现大叔……那之后,端木修哪里还想的起来这回事呢?不过,他本以为需要花个不少时间才能有消息,毕竟天殒玄铁这等宝物谁拿着不是藏着掖着的呢?就是他听雨阁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专门派了骤雨去查。但这速度却是超过他想象了,却原来是因为刚有人交易过……虽然这交易也多半偷偷摸摸着进行,但流动起来的东西,总比藏在仓库封尘的东西更有迹可循。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想再听到的了,或许真的是报应吧,偏就在他动了恶念的时候,报应在了他的头上。那个人,就像流沙啊,抓得越紧,溜得越快……
夜雨退下了,端木修却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一时抽不出来。
他其实也享受这个过程,回忆像一把把刀子凌迟着他,可谁叫回忆里有那人呢,他便甘之如饴了。
除了那些距离上不方便的,待长老们集齐还得要上一段时间,端木修也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无所畏惧,一群不可能说是想杀就杀的核心人物,真要闹起来无论如何也会让他头疼一番……但麻烦既然还得有段时间才会上门,谁要那幺早去烦心呢?
端木修依旧过他自得其乐的小日子。
他这浪得一逼的性子,倒是和杨九极像了。
因为他们都是从骨子里没什幺在乎的人。
只是,端木修还能抓住他的贝大叔去逃离这种空虚。
杨九呢?
…………
月弦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痛。
动了动手指想坐起来,发现身上缠满了冰蚕丝,他正要调动内力灌入冰蚕丝,经脉和丹田却是一阵刺痛——走火入魔的后遗症。
当时,本来赶了三天的路就疲累,心大恸之下直接被心魔钻了空子,内力狂暴台不稳,心境一碎,整个人内伤外劳,直接就脱力昏迷了过去。
需要好生将养了。
月弦只得动手把冰蚕丝一根根从自己身上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