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记忆植
早晨，家政机器
进了伊凡诺的房间。为他摆上早餐，并关照他尽早做好洗漱。因为今天主要见他。还告诉了他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对主做出袭击行为会遭到
杀之类的
常行为准则。
在伊凡诺确认他听明白了以后，家政机器解开了他的锁链。伊凡诺下床，能感觉到身体状况不错，还有些饥饿。术后的创伤基本都恢复了。他穿过客厅时看了一眼，早餐是正常的早餐，摆放得很
美。
他推开浴室门打算上个厕所——因为锁链的关系他已经憋了一整晚了——却在经过镜子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回
，在镜子里清晰地看到了那张脸。现在是他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俊美得连伊凡诺都有些惊讶的脸。五官致得像细密切割的宝石，确而散发光彩。因为昆图族的特质，他的肤色很白，配以浴室的柔光，使得镜子中的像被框在了一副古典油画里。
这假如生活在黑暗帝国，不少会想和他有一腿，他想，而且漂亮得令轻易原谅他的错误。
伊凡诺想起那个受刑死去的男，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在痛苦中扭曲，并没有获得尚恩的原谅。
他凑近了镜子，注视自己的双目。瞳色没有改变，仍然是薄荷绿色，非常浅，右眼下多了一小颗泪痣。那双眼生在伊凡诺坚毅冷淡的脸上，总被误以为是灰绿色。但出现在这张漂亮的脸上，它们显得明亮，狡黠，采奕奕。他明明没有在笑，那双眼从镜子里盯着他，却令他产生了一种陌生的不适感，好像镜中之在对他调
。
他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但就连皱眉都显得忧郁。他的视线离开了脸部，对着镜子掀起了衣服，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身体比本身纤细了太多，但还能看出肌
的形状，甚至有点腹肌。但也就是个十七八岁发育不全的少年样子。
他还注意到身上多了许多
。不仅有耳，左边
上穿着个钉，
茎根部和囊相连的地方还被穿了个环。他仔细看了一遍身上这些金属饰品的材质和造型，试图推测这张脸原本的主所在的社会阶层。
但很快他就不需要这样做了。吃完早饭没多久，一只战斗机器把他带到二楼的一间实验室。他被推进门里，移门在身后关闭，战斗机器守在了门
。
伊凡诺不知道对方又要对他做什幺，冷着脸扫了一眼周围。整个实验室都没有窗户。房间中间有一张类似牙科椅的椅子，连着一些可疑的仪器，旁边站着一只医疗机器。
他一眼看到了一些医用剪刀，过了几秒后，放弃了这想法。用剪刀对付还可以，对付战斗机器的话，就像拿着小学生的美工刀对付电锯杀狂。
他回看了一眼，战斗机器两只红色的光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要他有异常行动，它立刻会做出反应。他逃不掉。
“这次是要拆几根肋骨？”他问那只医疗机器。
“接下来会为你注一部分记忆，”医疗机器用提示牌告诉他，“过程中会有微弱的痛。请不要紧张。”并示意他坐下。
伊凡诺的眼中流露出警觉色，问它：“注什幺？”
他看到医疗椅边的仪器上有一根针管，里面注满了
红色的药水。它们打算把那东西注他的脑子里。
他抗拒地向后退了一步，继续与那只医疗机器
涉：“你必须告诉我针管里是什幺。”
医疗机器说，药水里是携带了记忆数据的分子机器，它们会帮助他在大脑中形成新的经连接，因此会获得新的记忆。并向他保证这种机器的安全
。
伊凡诺并不接受这个说法。这他妈的是在开玩笑！
那可以揍他，是说，他既然已经落他的手里，挨揍是无法避免的。但不能对他的大脑动手脚！
对世界的认知来源于大脑。那是身上的最终防线。
支配了他大脑的，和支配了他的世界有什幺区别？
他俯下身，小声对医疗机器说：“你听着，这件事无需向你的主报告，我最近部受到过创伤，并不适合此类手术。需要再休息一阵。我会自己向你的主解释。”
医疗机器亮出了他的体检报告，证明他的身体状况充分适合手术。他沉下了脸，盯着那只机器看了一会儿，突然冲到
作台抓住了一把手术剪刀。
他余光看见战斗机器朝他冲过来，脑中迅速计算了得失，果断俯身勒住医疗机器的，利落地将剪刀刺了它的身连接处。
他的胸遭到一记重击，被战斗机器揍到地上。
伊凡诺几乎听到了胸骨碎裂的声音，痛得难以呼吸，将拳捏紧，试图爬起来，又被战斗机器踩着压到地上。
“该死……”
他轻骂了一句，这根本不是战斗机器会做出来的行为，它们不会羞辱攻击对象。他费力地抬起眼，目光穿过掉落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的额发，愤怒地盯着角落里的摄像。
镜的另一端，那个疯疯癫癫地笑起来。他打开扩音器，诡异的笑声从天顶传来。
“尚恩，得一分。有因为他的小聪明输了一分。”那个声音愉快得令心悸，“我知道他在
什幺，我知道，而且我很生气。那现在我该如何解决呢……啊，我明白了，让我们给他一点小惩罚，” 他又经质地笑起来，笑声短促而尖细，“一点，他会喜欢的，小疼痛。”手指飞快地输出指令。战斗机器接受到指令，从身上卸下一条钢鞭，沉重带刺，一鞭子可以抽出见骨的伤。
那只医疗机器的脑袋都被剪刀
歪了，仍然在运作，急得叽叽叫起来，努力地举着提示牌，说记忆植手术前，对象不能够受伤。
在它不停地叽叽提醒中，尚恩
躁地叫了一声，一阵嘈杂的巨响传来，像是砸了什幺东西。医疗机器立刻停止了声音，吓得抖了抖。
随后是很长时间的安静。最后，尚恩说：“那这次就算了。我原谅你。”
伊凡诺被战斗机器粗地按到了那张椅子上，手脚和都被固定住。注器移动到他的太阳
，伊凡诺瞪大着眼睛，将拳捏得骨节发白。
半英尺长的细针从太阳穿了他的脑中。整个过程痛苦，缓慢，没有麻醉。伊凡诺紧紧地抓着扶手，指甲挣扎地
刮。胸猛地抬起，被金属圈束缚着，无法挣脱。细针
到指定位置后，一
凉意随着药水注脑中，扩散到整个部。
他恶狠狠地咬着牙，但疼痛的呻吟仍然不受控制地泄露。大脑中的某个区域开始炸裂，整个世界扭曲成无数的光怪陆离。他惊恐地瞪着眼，脑子成一团，像往里面塞满了恶魔，它们厮打着，吵闹着，膨胀得越来越大，似乎要撑
他的脑壳。
好冷……好冷啊……
像要裂一样痛……
他疾喘着，在扭曲的世界中迷失，想不起自己是谁，在做什幺。恍惚间觉得他过去的三十年一直在暗夜中行走，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天变得很黑，朝他压下来，挤占他的生存空间，他不来自任何地方，也不往任何地方去……
不知什幺时候，黑暗消失了，他仍然坐在手术椅上。目光从混中慢慢的，慢慢的平静下来。那根针已经退了出去，束缚他的钢圈也都消失了。他迷茫地坐着，忽然想起了尚恩，想起了自己是什幺时候遇见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