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常常想,她是不是真的就像前世父母所说的那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01bz.cc
不然为何穿越过来之后,楼临对她掏心掏肺好了十年,她都仍然想彻底将他拉下来,同她一齐在地狱沉沦呢?
甚至,楼临越对她好,她反而会恶意重地想,前世她为什么没有楼临这样的哥哥,如果他出现在她上一次生命里,那她现在,一定不会是这样。
为什么上一次,哥哥你不出现呢?
天可怜见,这完全是毫无道理的迁怒,玉疏道理都明白,理智也很清楚,感上却仍然莫名其妙生出一些怨怼来。
直到很多年之后,玉疏才能品出这是一种宠之下,才能滋生出的无理的娇纵。这是一种很难得的状态,因为很少有
会愿意那么全心全意宠着另一个
。
只是现在的玉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的。
她现在时常想的是,既然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那为何又不彻彻底底给她?让她喝一碗孟婆汤,做大楚真正的十二公主,再遇到楼临,生又会是另一番际遇。
可惜玉疏没这样的福气。
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
其实十年过去,前世许多事玉疏就记不清了,好像那真的是别
的故事,她只是看了一场电影,做了一个过客,就匆匆散场,回到大楚这个真正的
生轨道上。
只可惜那到底不是电影,而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事,也从此在她的格里打下了不能磨灭的印记。
玉疏前世的父母,是开所谓的“高级会馆”的,养着一比花朵儿还娇的姑娘,往来着一群呼风唤雨的客
。这群姑娘们有个明面上的称呼,叫高级公关。当然,具体怎么公关的、公关的又是什么,就是八仙过海,各凭本事了。
虽然这个本事,往往都是床上的本事。
会馆事太多,父母是没什么功夫管她的,他们忙着经营那些以
体联结的所谓
脉,没空管一个多余的
儿。
玉疏就从小呆在会馆,自顾自长大。小时候见别的父母都会温柔地叫孩子的小名,她羡慕的紧,因为她连大名都是随便取取的,更别提会用心给她取小名儿。
稍微长大一点,她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偷偷这么叫自己:宴宴。
每天非本意地流连在各种宴会的孩儿。
她自幼耳濡目染,见过太多在外模狗样、衣冠楚楚的男
,进了这里之后,在床上什么粗鄙的话都能说,什么恶心的事都能做。他们会馆里常年养着几个医生,就是为了那些站着进去、抬着出来的姑娘们。
许多次玉疏见他们欲中的脸,发现都是一样的,失的眼、低吼的
和一团又一团肥腻的
。
每个都一样。
她有时会想,这世上会有不一样的男吗?
不过也仅仅是幻想而已。
直到玉疏逐渐长成,少亭亭玉立,秀致风华。
美貌本该是一种礼物,只是当这份礼物无守护的时候,便只能带来被劫掠的命运。
故事很老套,未成年少被父母卖给了金主,父母还觉得他们自己做得好。
因为他们给儿选了个所谓的青年才俊,对
大方,还没有怪的
癖。金主既主动看上了她,想来
后少不了她的好处。
那天玉疏醒来的时候,便是无休止的疼痛。身体裂成两半,下半身都痛得失了知觉,她茫然看向朝她压下来的,发现他也是一样的。
失的眼、低吼的和一团又一团肥腻的
。
玉疏记不住他的脸。
包括从此之后,有一就有二,一个个压在她身上的。
他们的脸,玉疏一个都记不住。
很怪的,她脑海中还是勾勒出一个的影子,其实五官并不分明,但一定有坚定的眼、宽阔的臂膀以及可靠的永远挡在她前面的背影。
看,她无法自救,只能可悲地臆想出“那个”,来试图保护她自己。
前世生命的尽,玉疏自认为是挺冤的。
她不知是怎么抽了疯,一个她认不出脸的男要寻求刺激,还要增添点调教的趣味,把她绑着带回了他的家,还去厨房找刺激,在她身上律动的时候,绳索松掉,玉疏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一把刀。
她鬼使差拿起那把刀,对着那个男的心
就捅了进去。
鲜血狂涌的那刹那,那个男还在她身体里。
玉疏一张,就全部吐在了那个男
身上。
的
糜气、伤
的血腥气、秽物的酸臭气,在厨房里弥漫成一种古怪的味道。
后来玉疏知道,那叫死亡来临的味道。
因为匆匆赶回家抓的原配,被刺激之下,原模原样用一把刀捅进了玉疏心
。
玉疏闭眼的那一霎那,想的都是——
死得冤哪!
不过又一想,也不冤。
欠债还钱,杀偿命。
天理如此。
她总算结束就此悲剧的生命。
哪知上天蛋,并不肯轻易放过她。
她这第一次投胎这么烂,第二次投胎竟也不如何。
这具身体年方五岁,是大楚的十二公主。
据说大楚的公主待遇是很不错的,出宫嫁之后有封地有汤沐邑,死了驸马还能换下一任,再不满意还能再换下下任。
什么?仍然不满意?那养几个面首罢,反正公主府大,总能装的下。
玉疏一开始从原主残存的记忆理清楚原委,还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后该怎么享福就怎么享福。
哪知道这位十二公主是个等的倒霉蛋。
母亲不过小小宫,在宴会上被皇帝临幸了一次,就有了龙种,因此也勉强算得上是飞上枝
,成了皇帝的后宫之一。
可皇帝的子实在太多,男男
加起来二十多个,这还没算在娘肚子里的。
本朝龙子凤孙,实在不值钱呐。
十二公主的这个倒霉娘亲又不甚聪明,只承宠了一次就被丢在了脑后,连生产也是这么毫无声息过了,生下十二公主之后,地位太低,还没混到能亲自抚养孩子的位份,就这么一蹬腿去了。
只给十二公主留下一个小名:宴宴。
纪念她生命里唯一的高光时刻。
等玉疏穿过来的时候,发现这小小五岁童很有可能是饿死的。
因为她实在不能忽略腹部那阵接近灼烧的饥饿感。
刚被捅死,此时居然有可能再饿死一次。
她连呼叫的力气都没了,等了不知多久,才终于看到有端着食物过来,玉疏这才终于知道真十二公主为什么饿成这样了。
盘子里的东西不知是放了多久的,那馒都快风
了,黑乎乎两个,别说一个五岁的孩子,就是成年
也难以下咽。
那端着食物过来的嬷嬷把盘子拍在桌上就走了。
玉疏本不想吃,她本来也不怎么想活,莫名其妙又重生一次,还受了一把饥饿之苦,已经很让不爽了。更别说这位公主一看就活得很惨,何必强行给她续命呢?
不过她小看了的本能。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抱着那两个馒,啃得全部都是
水,仿佛吃的是某绝世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