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顾廷烨闯进来,我,我怕,怕他要害你。”
“顾侯能征善战,你拿着这把短剑就想杀他…你也不怕伤了你自己。”
“就算他是天转世,我也不能让他害你。”
“事到如今,有一件事
,我要向你坦白。顾家大娘子,是我当初要娶的
。”
“前尘往事就不必再提了。”
“……”
“可是,我想听……算了!我不想听了,还是不要说了。”
“和珍,别走……和珍!”卧榻之上,男子猛然惊醒。
闵州烟瘴之地,环境恶劣。不过半月,一双儿
相继染疫;妻子申氏素来体弱,心力
瘁之下竟也跟着去了。
国公齐衡强忍悲痛主持妻子后事,然连
来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七当晚再也支撑不住,一
栽倒在灵堂上。再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回到了汴京国公府。
梦里不知身是客,齐衡一时怔忡。忽地有
推门而
,“公子,六小姐派小桃送信来了。”是不为。
“六小姐?是顾家大娘子?”
“公子,顾家是要与盛家议亲了,小桃正是为此事而来。”不为说着,将一只锦盒递上前去。
齐衡接过锦盒打开,不禁一愣,一只无锡大阿福泥娃娃就躺在其中。
不为觑着自家公子的脸色,斟酌着说道,“六小姐说……说许是你俩没有缘分,再怎么争取也做不成夫妻,不如就此放手,各自好好生活……”
“……”
“六小姐还说,嫁给顾二,她愿意的……”
“……”
“公…公子,您说句话呀。”看着齐衡
晴不定的脸色,不为担心地唤了一声。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公子。”作了揖,不为退着到了门
,默默将门带上。公子今天瞧着不大对劲,怕是伤心过度了,不为暗忖。
房内齐衡握着锦盒,心里确实是五味杂陈。
想不到世上竟有这般异事,一觉醒来,回到了自己二十岁这年。
永和元年的齐衡恩科中举,前途无量,理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奈何
路坎坷,想着终于可以向心仪已久的姑娘提亲了,却被
抢先了一步,截胡的不是别
,正是顾家他的好二叔顾廷烨。这只泥娃娃当初还是托顾廷烨送到盛明兰手中的,可山盟犹在锦书难成,转眼间意中
成了二嫂,实在叫
意难平。
想当初,因着这份意难平,他与顾二在朝堂抗衡多年;因着这份意难平,他冷落结发妻子数载,幸得妻子申氏温柔贞静、不离不弃,又见顾氏夫
琴瑟和鸣,终是使得齐衡渐渐放下执念,转而体会枕边
的好。可惜好景不长,外放闵州竟造成天
永隔……
看着手中的锦盒,又想起前尘往事,齐衡更觉自己亏欠妻子良多。心中暗暗发誓,如今重回年少时,若再得卿为
,定当重之
之,守汝百岁无忧。
翌
,齐衡朝拜天子,策对殿上,其气度从容、对答如流,宋帝赞其:有乃父风,封为御史大夫。
官场之事,暂且不表。
转眼已过数月,顾盛两家也已完婚,婚宴之上,齐衡敬顾廷烨道:“二叔,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二叔。”顾二目光灼灼,与之对视半晌,忽而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道“元若,这点我不如你……好兄弟,咱们万事朝前看。”
流光容易把
抛,齐衡回到永和元年已有大半年,算着时
,母亲平宁郡主将要为自己张罗婚事了。
果然,沐休那
,不为来报,“公子,郡主娘娘叫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齐衡来到正厅,见母亲正看着本名册,上前一拜,“母亲懿安。”
“我儿来了,且上前来。”平宁郡主挥了挥手,又将名册往齐衡手中一送,“你也老大不小了,朝堂的事要尽心,自己的事更是要上心,看看可是有中意的
子,母亲去帮你提亲。”齐衡抬手翻了翻那册子,果然在上面看到了申氏
的名字,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便又将名册放回案几上,“孩儿对这些
孩儿实在不了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不如母亲给儿子掌掌眼?”
“嗯……娘觉得申家的
孩儿就不错,是内阁首辅申阁老的孙
,比你小两岁,打小在阁老身边养大的,学识自是没的说,顾二娶亲的时候,我在后院也见着了,
和样貌也是极好的……”
“申阁老为
正直无私,学识渊博且门生众多,他家的子孙想必不错。母亲若是喜欢,就……”
“哎,娘不是非要你娶她,虽说要讲究门当户对,但也得你中意才行……”
“娘约了申家
眷过几天一道去三清观上香,届时不如我儿亲自护送为娘去吧。”
“是,母亲。”齐衡起身,敛祍一拜。
五
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宜相亲。
三清观前,香客往来不绝。小道士引着申家一行
来到后院,银杏翠柏因风飒飒,四周为之一静,陶然亭中,齐国公府已等候多时了。
“郡主盛安,路上耽搁来迟了,是我等的不是。”申氏前一福,来者正是申和珍的生母。平宁郡主忙命
去扶,“申家大娘子说哪里的话,今
初一,来进香的
多,我们也在路上耽误了好一会儿呢,不比你们早到。”
“郡主娘娘真是个和善
儿。”申氏笑道,“和珍,快来,见过郡主和小公爷。”这时,申氏身后一妙龄少
上前行礼,“郡主盛安,小公爷好。”但见少
一身藕荷色宫装,身材高挑气质脱俗,弯弯新月眉,盈盈秋水目,一双酒窝若隐似现,正是申氏和珍。
看着眼前健康鲜活的少
,齐衡展颜一笑,抱拳上前一步,“申家妹妹妆安。”
申和珍美目一抬,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银色长袍,行动之间有竹影暗纹闪现,玉簪银冠将
发高高束起,沉静从容的语气,温柔含笑的眉眼,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申和珍直觉得脸颊发烫,低
不敢再看。
“和珍是个好孩子。”平宁郡主和申家大娘子相视一笑。
各自进香不表。
傍晚,申府祖孙三代齐聚一堂。
“媳
瞧着那齐小公爷气度不凡,是个好相与的,如今他官拜四品,前途无量,齐国公府就这么一个独子,
丁简单,
后定要继承家业,况且郡主对珍儿很是喜欢,嫁过去想必也不会受委屈。”申大娘子道。
申阁老抿了一
茶,“齐衡虽
朝不久,但是处事认真,进退有度,御史台那帮老家伙对他是赞不绝
,在年轻举子中
碑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那父亲大
便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还得看看和珍的意思……珍儿,今
三清观一见,你看那小子如何?”
申和珍在厅中听着家中长辈讨论自己的相亲对象,本就臊得不行,见又问到自己的意思,更是当下就红了面皮,半晌,嗫嚅道,“全凭,长辈做主……”
于此同时,齐国公夫
与独子正在用膳,平宁郡主对自己挑选的儿媳是很满意的,便对齐衡道,“衡儿,你觉得那申家的姑娘如何?”齐衡放下筷箸,“母亲的眼光定是不会错的。孩儿只盼能娶个温婉大方的
子,与我一起孝顺父母,兴家立业。”
两家相看之后都十分满意,这桩亲事便是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