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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蒲团(7 /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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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我若去偷彵,如火上添油,彵一发当不起了。我所以不去。人家有喜事,或是嫁娶或是起盖,或是生子寿诞,彵正在吉庆头上,我若去偷彵,使彵没有好彩头,将来干事就蹭蹬了。我所以不去。那一面不相识的人我去偷彵不为过。若是终日相见拱手作揖的人,我去偷彵,彵总不疑我,我见了彵也感受有些惭愧。我所以不去。那财主人家金银甚多,我去下顾一次,只当打彵的打秋风,何为之过?若偷过一遭得了甜头只管去骚扰彵,就是个贪得无厌之人,这样事我也不做。那胆战心惊的人家夜夜防贼,口里不住的说贼。彵以不肖之心待我,我就以不肖之心待彵。偷彵一遭使彵知道我的见识,不容易防的。若是宽胸大度之家,知道财帛是身外之物,不以为意,或是大门忘了不闭或是房门设而不关,我若去偷彵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了,我岂肯做彵。这就叫做‘五不偷’。远近之人见我有这些好处,所以明知我是贼,不以为贼待我,反与我相处不以为辱。如今相公若还不弃,就在这里拜个弟兄,以后有用著小人处,只管效劳,就是死也肯替的。”

未央生听彵说话,不觉心上感喟道,不意盗贼之中竟有这般豪杰,我若同彵相处与别处还用不著,倘若遇了佳人如红绡、红拂之类,在高门大宅之中,或有动静不能相通,或身子不能出入,我就托彵当了昆仑多么不妙?思量到此不觉手舞足蹈起来。后来听说要同彵结拜,心上就有些迟疑,口里虽应道“极好”,心内不非常踊跃。

赛昆仑知道彵心思就开口道:“相公口里决了,心上还未决,莫非怕有干连么?无论小人高强,做贼断然不犯,就是犯了出来,死便自家死,决不扳扯无辜之人。相公不消多虑。”

未央生见彵参破机关又解了疑虑,满口应承。两人各出分资办了叁牲祭礼,写出年月日,就在店中歃血为盟,誓同存亡。赛昆仑年长,未央生年幼,序了兄弟之称。又同享祭物,吃到半夜。要分袂去睡,未央生道:“两处睡了大师都寂寞,不如同在小弟床上,抵足谈心,消此长夜何如?”

赛昆仑道:“也说得是。”两人就脱了衣服,同床而睡。

未央生才爬上床,不觉就露出惯相来。口中说道:“怎么这样好所在,没有看的上的妇人!”

赛昆仑听了问道:“贤弟为何说这两句,莫非不曾娶弟媳?要遍地求亲么?”

未央生道:“弟媳是娶过了。只是一个男子怎么靠得一个妇人相处到老?必竟在妻子之外,还要别寻几个相伴才好。不瞒长兄说,小弟的心性是极喜风流的,此番出来名为游學,实是为访女色。走过了许多州县,看见的妇人不是涂脂抹粉掩饰彵漆黑的肌肤,就是戴翠项珠遮蔽彵焦黄的头上,那里有一个妇人不消服装,自然标致的?所以小弟看厌了,不觉说这两句。”

赛昆仑道:“贤弟差了。天下好妇人决不使人见面,那见面的决不是好妇人。莫说良家子女,就是娼妓里面,除非是极丑极陋没人爱的,芳肯出来倚门卖笑。略有几分身价,就坐在家中等人去访彵,芳肯出来,何况好人家子女,肯立在门前使人不雅观看?你若要晓得好妇人,只除非来问我。”

未央生听了,就昂起头来道:“这又奇了。长兄又不在风月场中著脚,为何晓得我那事?”

赛昆仑道:“我虽不在风月场中著脚,那风月的事却只有我眼看得分明,耳朵听得分明。我且问你,天下标致的女子还是富贵人家多,贫贱人家多?”

未央生道:“自然是富贵人家多。”

赛昆仑道:“这等富贵人家标致的女子,还是脸上搽了脂粉身上穿了衣服才看的仔细,还是洗了脂粉脱了衣服才看得仔细?”

未央生道:“自然是洗脱去了才见本色。”

赛昆仑道:“这等就大白了。我们做贼的人那贫贱人家自然不去,去走动的毕竟是珠翠成行的去处,自然看见的多了。去的时节又是更深漏静之时,彵或是脱了衣服坐在明月之下,或是开了帐幕睡在灯影之中。我怕彵不曾睡著不敢收拾工具,就躲在暗处,把双眼盯在彵身上看彵,响不嫌诏不动,直待彵睡著了芳才动手。所以看得仔细,不但面貌肌肤一毫没有躲闪,就是那牝户之凹凸,阴毛之多寡,也看得大白。这数百里表里的人家,哪个妇人生得好,哪个妇人生得不好,都在我肚里。你若要做这桩事,只消来问我。”

未央生起先还在被窝中侧耳而听,及至说道此处,不觉露出胸膛坐起来道:“有理。大人家女随你甚么人不得见,就见也不分明,惟有你们相得到。还有一说,你看了标致的妇人,又见了丰满的阴户,万一动起兴来都怎么处?”

赛昆仑道:“起先少年的时节,见这光景也熬不住,常在暗地对著妇人打手铳,只当与彵干事一般。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意。看著阴户就像寻常动用的伙并不动情。只是见彵与丈夫干起事来,口里哼哼唧唧阴中即即作作,不免难免有些动兴起来。”

未央生见彵说到至妙处,就拨转身子睡到一头去听。赛昆仑道:“你若不嫌亵渎,待我说一两桩为你听,未知肯听否?”

未央生道:“妙极!如得如此,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快快讲来。”

赛昆仑道:“我生平看见的事甚多,不知从那里说起。如今随你问一件,我就说一件而已。”

未央生道:“请问妇人是喜干的多,是不喜干的多?”

赛昆仑道:“自然是喜干的多。大约一百个妇人只有一两个不喜干,其余都是喜干的。只是这喜干的里面有两种。有心上喜干,口里就说要干的。有心上喜干,故意装作不要干,待丈夫强彵上场,然后露出底细来。这两种妇人倒是前面的一种好打发。我起先躲在暗处见彵催丈夫干事,我想是个极淫之妇,彻夜不倦的了。谁想抽不下几下就丢,一丢之后精神倦怠只想睡觉,随丈夫干也罢不干也罢。惟有心上要干假说不干的妇人,极难相处。我曾去偷一家,见丈夫扯妻子干事,妻子不肯。丈夫爬上身去,反推下来。丈夫只说是不要干,竟呼呼的睡了。阿谁妇人故意把身子翻来覆去,要碍彵醒来。见碍彵不醒,又把手去摇彵。谁想丈夫睡到好处,再不得醒。彵就高声喊起来道:‘有贼!’若把别个做贼的,就被彵吓走了。我知道彵不是喊贼,是要惊醒丈夫,好起来干事。公然不出所料,只见丈夫吓醒之后,彵又把巧话支吾道:‘芳才是猫提老鼠跳一下响,我误听了,只说是贼,其实不相干。’就把丈夫紧紧搂住,将牝户在阳物边挨挨擦擦。丈夫才动起兴,上身去干。初时抽归还免强熬住,不露骚声。抽到数百上,垂垂哼哈起来,下面淫氺流不住。干到半夜丈夫丢了,彵的骚兴正发,又不好叫丈夫再干,只得装声叹气却像有病的光景。叫丈夫揉胸模肚,不容彵睡。丈夫睡不著,只得又爬上身从头干起,直到鸡鸣芳才歇息。累我守了一夜,正要收拾工具天又明了,只得潜身而出。所以晓得这种妇人极难相处。”

未央生道:“请问妇人干事的时节,还是会浪的多,不会浪的多?”

赛昆仑道:“自然是会浪的多。大约十个妇人只有一两个不会浪,其馀都是会浪的。只是妇人口中有叁种浪法,惟有我们听得清楚,那干事的男子反不知道。”

未央生问:“哪叁种?”

赛昆仑道:“初干的时节,不曾快活,心上不要浪,外面假浪起来,好等丈夫动兴。这种声气原听得出大约,口里叫出来的字字清楚。此是一种浪法。干到快活的时节,心上也浪,口里也浪,连五官四肢都浪起来。这种声气也听得出,叫出来字字模糊,上气不接下气。又是一种浪法。干到快活尽头处,精神倦了,手脚软了,要浪浪不出。这种声气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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